第38章
第39章
“我發瘋?我發瘋?我發瘋!”
紫衣服是真的急的跺腳了, 恨不得竄到謝潇瀾面前給他兩拳,但他不敢。
越是急的跳腳,情緒越洶湧。
何意眼睜睜看着他紅了眼, 再反觀謝潇瀾一臉平靜甚至有些嫌棄的模樣,他都有點可憐對方了。
“見色忘友, 你沒有心!”紫衣服又哭又喊的, 他可是惦記了謝潇瀾這麽多年的, 一直等着他回京, 背着他成親就算了, 竟還這麽無情!
謝潇瀾輕啧一聲, 實在是嫌棄的厲害, 可對方的話也提醒了他,他和印商陸是至交好友, 若不是曾經的事,如今怕是早就封侯拜相。
可惜,前世他不曾珍惜故友舊交,将他們拒之門外,也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那般絕境,又何嘗不是他自食其果。
那時說的傷人心的話,他說時都覺得冷血無情, 又何況是耳聽者本人。
他無奈:“快些擦擦眼淚,先前倒是沒發現你這般愛哭。”
“你都背着我成親了,還不許我掉眼淚麽?不過成親了也好, 省的被那些人知道你成了解元又要上趕着同你說親!”印商陸可還記得, 謝家遭禍時那些人是如何“明哲保身”的, 各個面目猙獰, 生怕沾上謝家同遭此禍。
越說越氣,印商陸嘴上沒把門的:“那葉紫珠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印商陸,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巴。”謝潇瀾有些頭疼,趕緊看向何意,“夫郎,天地良心,你得信我。”
印商陸眼睛都瞪大了,這還是他認識的謝潇瀾嗎?
印商陸對何意說謝潇瀾心高氣傲可不是說笑的,若非謝家遭禍,這人都能被稱一句“嚣張跋扈”了,再加上他學識過人,年紀輕輕便考中秀才,前途無量,何曾有他對別人低頭的時候?
他不由得打量起何意,不得不說,這哥兒樣貌是真的好,鄉土人家竟能生出這般豔麗的哥兒,放在那些一衆京城淑女中,都能說是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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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他到底有何本事能讓他好友這般愛護。
何意似笑非笑:“人家又沒說什麽,你跟着急什麽?”
“若你誤解不說,豈不是要生隔閡了?”謝潇瀾見他這幅神情便知道對方并沒有不悅,還是認真同他解釋着。
葉紫珠是葉家嫡女,從前謝家未落魄倒是有意結交,只可惜謝家傾頹,第一個劃清關系的就是葉家,謝潇瀾倒是不覺有什麽,只是那葉家女,他是真不喜歡。
何意也咂摸出點東西,這謝潇瀾估計是天生不喜女人的。
淺聊幾句,謝潇瀾這才再次将目光投向印商陸,認真了些許:“你早就知曉我來京中,且知道我已在竹葉巷住下,作何繞這一圈?”
“我……我不是怕你不願見我。”那時為明哲保身,印家也和謝家淡了往來,連謝潇瀾離京,他都沒辦法去相送。
這些年他也一直打探着對方的消息,只知他在鄉下,可鄉村幾何,他又如何能找到,便日日盼着謝潇瀾能盡快進京趕考。
三年三年的等着,可算是把人給盼來了。
謝潇瀾聽他說着,面色沉靜,可他心中又波濤洶湧,前世印商陸也是找上門見他,但他拒不見面不說,還惡語相向,當真是半點情分都不曾留。
如今對方像前世那樣找來和他修複關系,他就是有萬般理由和借口,都難再将其推開。
他輕笑:“有何見不見的,若那時你們都因我受了問責,才是讓我心裏過意不去。”
見他情真意切,印商陸胸口的陰郁一掃而空,他忙跟着樂:“那我回頭告知他們,知你進京,他們都不敢來見你,等你高中,定要為你接風洗塵同慶金榜。”
“也好。”謝潇瀾自是無不可。
如此一來,印商陸看何意的眼神都和緩了許多,好友已經同他解開心結,管他喜歡千金還是貴君,又管他娶了哪家的哥兒!
在茶樓略坐了一會,何意便提出回宅子裏熬藥草,印商陸一聽這話當即表示要跟着去,像個尾巴似的。
雖說早就知曉他們住的不是什麽好地方,可真見到時印商陸還是十分嫌棄,心疼自己的好友:“我在附近還有處宅子,你們不若直接搬過去住?”
這就一個二進出的宅子,都不夠他家下人住的,怎麽配得上謝潇瀾?
謝潇瀾如今瞧他還有些感動,并不理會他的抱怨:“住着尚可,你那處宅子離貢院遠,我屆時不方便趕去,且如何能将其他好友丢下?”
“……那、那讓他們同去也好,有數十位下人照料你們起居,哪裏用得着外出用膳?”印商陸被他的好态度給搞得受寵若驚,當即就表示願意将他其他友人也請去。
“不用那般麻煩。”
先前宅子裏的小厮來報信時他們都聽着的,都知道何意在街上被壞人給擄走了,可當謝潇瀾給他們介紹時都覺得有點不真切。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真會玩兒。
回到宅子裏何意便借用廚房了,這裏沒有藥童白芍,也沒有在謝家時那兩位幫他做事的小厮,便只能他親自熬,他也怕這宅子離的廚娘做不好。
謝潇瀾同他們介紹了彼此,出于禮節性讓他們認識一番。
“你們是之淮的好友便也是我的好友,以後常見,可要親近些。”印商陸正經起來還是很能唬人的,到底是印家少爺,哪能一直不正經?
之淮,是謝潇瀾的字,自從離京就再無人這般稱呼他了,若非此時,他怕是也要忘記了。
起初各個還有些無措,可讀書人到底骨子裏就高傲,且他們都是舉人,也算有才能,再聽他這般合眼緣,自然也能深交。
南靈微更甚,和印商陸脾性相投,一拍即合,當下就熱絡起來。
何意同小厮端着藥進屋時,就聽他們已經相談甚歡了。
他走進去示意小厮将藥碗放下:“我熬了些防風寒的藥,你們一人喝一碗。”
“好,多謝嫂子!”
幾人也不客氣,當下就端着藥碗一飲而盡,還以為會是苦澀難忍的湯藥,可入口不僅不覺苦澀,反而帶着一絲淡淡的清甜。
翟子橋驚訝:“嫂子這藥竟是甜的!”
“兌了梨湯,前兩日聽着你咳嗽,梨湯潤肺,都是補藥喝些也無礙。”何意看向謝潇瀾。
他多熬了一碗給印商陸,印少爺捧着藥碗有些懷疑:“你當真懂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