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8章

三日後。

禮部張貼金榜于鬧市, 上面明确寫着三甲排名,位列在前紅紙金字的便是“謝潇瀾”這三個字。

此榜一出,謝潇瀾的名聲徹底在京城站住腳, 甚至比從前更甚,盡管他不再是那個謝世子, 可他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郎, 這樣的學識, 足以名滿天下。

金榜題名, 一甲三名的狀元榜眼探花便要身穿吉服打馬游街, 前面有穿着紅衫的侍衛開路, 走在前的則是謝潇瀾, 身後是榜眼葉自明,和探花嚴藏雪。

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讓路, 千金貴君們不便擠在人群中,便找了酒樓客棧觀禮,而那些普通人家的哥兒姐兒,則是大着膽子拿出帕子和香囊往他們身上扔。

謝潇瀾即便是被砸的生疼卻是連看也不敢看,生怕被暗處的何意瞧見, 使了小性子可有得哄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翹起唇角,卻不知這一笑讓那些千金貴君都丢了矜持, 也讓婢女小厮們拿了香囊丢去。

嚴藏雪緊緊揪着缰繩,生怕那些香囊把他砸下馬。

何意撐着下巴饒有興致的瞧着,讓他意外的是, 葉紫珠的哥哥居然是榜眼, 倒是瞧不出這樣好學問之人, 有那樣跋扈的妹妹, 怪不得那三王爺早早就籠絡了葉家。

“何大夫,茶水可需要給您續上?”小二笑問。

“不用了,略坐坐我就離開了。”何意撚起茶點放進口中,茶水喝多了晚上可就睡不得好覺了。

小二沒再打擾他,何意見高頭大馬馬上要從茶樓前走過了,他趕緊站起來從身上解下剛讓人縫制的香囊,裏面放着些凝神靜氣的藥草。

他放在掌心掂了掂然後快速扔了出去。

下一秒,他的香囊被謝潇瀾精準攥在手心,四目相對,何意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便眼睜睜看着謝潇瀾将那香囊放進了袖口裏。

還真是明目張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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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街隊伍從茶樓前走過,何意便也沒再繼續留着,結過賬離開了。

他準備去防己堂找封大夫聊聊,先前就說過不會在防己堂久留,畢竟如今謝潇瀾中了狀元,雖說還未正式授予官職,但也預備着了,屆時朝廷會給分配宅邸,和竹葉巷的距離就遠了。

“真不能留下?”封仁像是随口一問那般漫不經心。

但何意知道,這個被人說“瘋”的老大夫,才是最真性情的。

他微微點頭:“是的。”

“那你便離去,有時間常來即可。”封仁沒有說勸阻的話,“太醫院也有哥兒禦醫,是專為宮中的娘娘貴君瞧病,你日後小心行事。”

“是,多謝您。”何意鄭重道謝。

何意自覺将事情辦完,這才往竹葉巷走,剛走到巷口就瞧見前面有好幾輛馬車,他不急不慢的走着,想着估計是外地來要住宿的人。

只是沒想到,這馬車竟在他們住的宅子前停下了。

緊接着他從下馬男人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誰是騙子?我都說了和他是舊相識,他夫君中狀元和我有何關系!”

“曲鸩羽?”

曲鸩羽扭頭就瞧見何意,他趕緊把何意帶到小厮面前:“你快與他說,你與我是不是舊相識?”

“是吧。”何意對小厮點點頭,“辛苦你了。”

小厮有些尴尬:“這位客人,實在不好意思,這幾日上門的多,還以為您也是抱着那種心思呢。”

曲鸩羽聽他這番說辭,頗有些無奈的揮揮扇子表示不和他計較,讓小厮把他們這些馬車都安頓好。

何意帶着他進了院子,見他帶着好些護衛和馬車,想着八成是來做生意的,就是不知怎的來了這裏。

“情況比較複雜,目前我還不能去我家鋪子裏,得先看看情況。”曲鸩羽解釋着,“進城就發現有熱鬧,問了人才知曉今日放榜游街,便打聽了你們的住處。”

“不怪小厮會誤會,最近來往的人多。”自覺和他并沒有很熟絡,何意說話時便像往常那樣不鹹不淡的。

曲鸩羽倒是習慣了,也并未說什麽。

他帶着護衛們在這裏住下了,同小厮交了租金便指使自己的貼身小厮去收拾屋子了。

雖說早知道謝潇瀾會中,今日高頭大馬上遠遠一瞥,倒真是有說不出的強勢,曲鸩羽忍不住看向收拾藥草的何意,早知道他們不是池中之物。

“你收拾這些做什麽?”曲鸩羽坐在廊下問他。

何意沒有隐瞞,溫聲将他們不日便會搬走的事告訴他。

曲鸩羽有些不淡定:“我剛來,你們便要搬走?”

“你是進京做生意,待差不多時自然也會離開,何況這是朝廷的安排。”何意不理解他的震驚,甚至從未想過曲鸩羽還真有想見他的心思。

曲鸩羽有苦說不出,只能苦笑,先用生意做借口,哪裏還敢再多說其他的。

行游結束,侍衛們便将他們帶着去了宮中,聖上好奢靡,瓊林宴亦是舉辦的十分精致,那些碗具,都是鑲金邊的。

謝潇瀾身為新科狀元,自然是所有人追捧的對象,畢竟他還能走到今日的地步,可見聖上并未打算繼續揪着當年之事。

臺下歌舞升平,聖上夜辛只覺得乏味,奈何禮部還讓他給這些人安排好的去處,無非就是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借他的口說出罷了。

他懶恹的打着哈欠,說來國家有這些人才也确是幸事。

“今日諸位金榜題名,明日也該為官一任了,歷來新科狀元都是去翰林院,謝狀元便去做修撰,至于探花和榜眼便去編修吧,其餘各部,則選自己看重的去用就是,禮部記得給安排宅邸。”

翰林院修撰是從六品,而編修則是正七品。

禮部尚書立刻起身行禮:“臣遵旨。”

說完這些夜辛乏味的不想再看,尋了由頭便離開了,這下官員和學子們便更放的開了,有些部門早就瞧好了人,立刻端着酒杯去搶了。

他們都知道,當今聖上昏庸,還是得挑些可用之人才行。

謝潇瀾也端着酒杯朝齊太傅走去,他溫聲道:“日後還要太傅多指點,學生定不負所望。”

“你資質不俗,有今日是早晚之事,日後好好做事。”齊太傅從前便知他心性沉穩,否則那樣嚣張之人,怎會從未鬧出過事端,可見心中有杆秤。

他喜歡這樣的學生,同僚。

謝潇瀾即便是聽他這般贊賞,也只是穩重的點了點頭,讓齊太傅愈加看中他了,若非謝潇瀾已娶,他都想讓自己的孫女嫁給他了。

南靈微幾人也在其中,只是因為他和翟子橋是三甲裏的,并沒有太受關注,倒是李鶴是傳胪,也有不少人圍着,他倆樂得清閑,躲在角落裏喝酒。

“兩位。”太子走到他們身前微笑,“可願來兵部?”

若說先前他們兩人不認得太子就算了,如今可是見過數次了,再加上京城除了聖上便只有太子能穿明黃。

南靈微和翟子橋平日裏雖跳脫些,卻也知曉京城詭谲風波不斷,此次挑選,分明就是讓他們站隊。

都是一不小心會掉腦袋的事。

南靈微趕緊起身,張口先是恭維:“多謝太子殿下擡愛,我們二人——”

他話未說完,便被翟子橋輕輕碰了碰,拒絕的話在嘴裏打了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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