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20章

雖說是要在城郊游玩至年前才回, 但何意心裏的郁氣早就随着這幾日的玩耍和那件手繡的夾襖散去。

并非是因為他記吃不記打,而是謝母待他是真的極好,總不能因為一件小摩擦, 就低過對方曾經對他的百般好。

因此,他們提前回了謝府。

謝母驟然見到他們回來還有些吃驚:“不是要再玩上幾日嗎?”

“那裏人多, 而且雖然空氣是好些, 但山間田野裏凍人的厲害, 就想提前回來了。”何意微微勾着唇角, 身上還穿着謝母給他做的夾襖。

紅色布料很是襯人, 在這冰天雪地裏尤為顯眼, 何意面若冷玉, 這樣轟轟烈烈的顏色反而為他添了些暖意。

自從那日謝母态度疏離,兩人就有些日子沒見, 現下再遇見,她還以為對方會因為那些話和她離了心,卻不想一如往常,反倒是她有些狹隘了。

謝潇瀾開口玩笑話:“那裏的廚子不及家中好用,次次都要叮囑多次才記得喜好, 不能和娘調教的相比。”

知道他是在說好話,謝母也只是笑罵兩句讓他們回屋,并叮囑廚房早些燒上熱水, 好讓他們沐浴。

臨近年關,衆多府邸多是走動之人。

謝母徹底拿起中饋掌管家事,叮囑唐管家萬物都要按照明細上的買, 年節自然是要購買年貨的, 謝府的小厮每日天不亮就出門, 為的就是能趁早去互市買些新鮮的菜品。

地窖之前被謝潇瀾拿去用, 後來又重新挖了一口窖,眼下還未到過年,菜窖裏已經堆的滿滿當當了。

自然,也正如何意所料想的那般,宮宴果然多了起來。

這一日,何意剛從藥室出來,就見謝潇瀾穿着板正,神情還有些不情不願。

他瞪大眼睛問:“怎麽了?”

“宮中傳來消息,讓今日去赴宴,還未到小年就這般迫不及待,若是到了小年那還得了?”謝大人滿腹委屈,他只想在家無所事事陪着夫郎。

何意粲然一笑:“可巧,我剛将解藥分裝好。”

他說着将手裏幾只瓷瓶遞給他,因為解藥所需的藥材複雜且昂貴,之前總是勞煩胡大夫幫他找藥材,幸好對方雖察覺到卻并未說什麽。

只是他不好此次都麻煩對方,因此解藥的數量并不多,每只瓷瓶裏也堪堪只有兩粒。

當然,那紙包看着雖大,但那毒藥需長期下在飲食中,即便用完也只夠一個人的用量罷了,兩粒解藥也是足足夠的。

“那我便帶着,介時會留意一些,不過想來有些時日未見,太子已經查出些眉目來。”謝潇瀾接過一只瓷瓶揣到胸口處,握住他有些微涼的手叮囑,“今日要晚些回來了,不必等我。”

何意哼笑:“你倒是想得美,我沾着枕頭都能睡着。”

“是,何少爺威武。”謝潇瀾擡手捏捏他臉蛋,“我出門了。”

“注意安全。”

何意沒有送他出門,屋外寒涼,他要是有些小風寒,一時片刻也是好不了的。

他站在窗前看了片刻,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動了動腳坐下,只是看着桌前擺放的糕點,到底是沒了繼續用的心情。

也不知那宮宴,到底是不是一場鴻門宴。

冬日裏天總黑的快,再加上宮宴本就是晚食前進行,因此謝潇瀾去後沒多久,天就已經漸漸黑了。

在宮人們的帶領下,他帶着扮作小厮的覃子襄進了宮。

一腳邁進宴廳裏,謝潇瀾便四下看了兩眼,想來是為表君臣一心,連六七品的官員都宴請了。

見他來,南靈微幾人瞬間湊了過去。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也有這般感受,先前這種宮宴哪有我們的份?”

謝潇瀾輕啧一聲:“管這些做什麽,讓吃就吃,讓喝就喝,還能在宴會下毒害你們不成?有好就收着。”

“說的有理,鶴兒也覺得有問題,已經和那些老東西們打成一片打探去了。”南靈微朝人群中擡擡下巴,謝潇瀾便一眼就看到滿臉微笑的李鶴了。

他輕笑一聲,這人還真有做佞臣的潛質。

謝潇瀾與他們低聲幾句,兩人神情微變,看向四周時也變得警惕起來。

“謝大人,許久不見。”夜霆淵冷笑。

“勞王爺惦記了。”謝潇瀾對他的神情視若無睹,笑着回應他,“聽說王爺最近已經在選王妃了,看樣子好事将近。”

夜霆淵眼睛微眯,眼底閃着危險:“謝大人耳聰目明,即便久不在官場也能知曉天下事。”

“王爺謬贊。”謝潇瀾狂妄一笑。

夜霆淵咬牙切齒。

笑!

最好笑的更嚣張些,回頭有你哭的時候。

兩人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夜霆淵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朝中局勢如今多變,幾位皇子已經自成一派,即便是外人眼中從不問政事且跟從太子的夜楚淵,都有不少跟随者,因此他對謝潇瀾的态度,自然也會影響不少人。

但在更多官員眼中,謝潇瀾就只是夜辛的走狗,只要夜辛倒臺,他自然也會跟着消失。

“他怕是早就容不下你了。”南靈微突然說道,以前在縣令府時,他娘打點府中上下,對待那些鬧事的姨娘,就總會這樣,沒多久那些姨娘就被發賣了。

“是,但他是不是指使曹勉給我下毒之人,還不好說。”謝潇瀾沉吟片刻。

畢竟夜霆淵此人情緒外露,想來平時是受他母妃柔妃的影響,做的那些小動作也是畏畏縮縮登不得臺面的後宅之術。

所以謝潇瀾并不認為他會有本事弄出那種毒藥,還能使喚曹勉下給他,毒害他這樣一位朝臣,不管怎麽看都是私人恩怨。

比起毒死他,還不如毒死太子來的痛快。

翟子橋頭疼的要死,他有些崩潰:“成日裏就是陰謀暗害,我當官怎麽還得擔心自己時刻沒命啊!”

“急什麽,等太子倒臺,再擔心沒命的事也不遲。”謝潇瀾忍不住笑出聲吓唬他。

“老謝……”南靈微拖着長音頗有些無奈,好端端的吓唬他做什麽!

淺交談片刻,随着夜辛姍姍來遲,宮宴也正式開始。

這次比之前的宴會還要随意,只有夜辛幾句開場,而後便是推杯交盞,因着官員稍多,每張桌子挨的都近,關系好些的,喝了幾口酒後就直接勾肩搭背了。

太子最近境況不太好,圍着的人雖然也多,但多數都是說幾句話便離開了,而真正支持他的人,卻不敢表現在明面,只能偷偷對謝潇瀾使眼色。

謝潇瀾便擡腳朝他走去,兩人先是碰杯,随後他低聲問道:“臣将解藥帶來了,殿下可有可有查出中毒之人?殿下?”

太子擡頭看他,神情有些悲傷和氣憤:“查到了。”

“那是……”

謝潇瀾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就見夜辛邊看歌舞,邊毫無節制的吃着碟子裏的東西,而站在他身側的周福卻是一副想制止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是夜辛!

謝潇瀾立刻收回視線,眼底卻是無法掩飾的震驚,這些人竟然真的敢膽大妄為的搞謀逆刺殺?

“他最近喜苦,禦膳房不敢全做苦食,但飲食卻也改變的太明顯了些,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同他說。”太子有些苦惱,“對了,你方才說有解藥?”

謝潇瀾不理解他內心的糾結,點點頭将瓷瓶遞給他:“是,我夫郎已經研制出。”

“宴會散後,我會将此事悉數告知,想來明年,你的夫郎就不能再是善仁堂的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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