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9 章

新年伊始，池瑜帶着炎放和池安去了趟寺廟，廟在雪山上，他們剛來西藏時就去過。

去的寺廟有點偏的關系，人不是很多，三人也就随性了許多。

池安這娃多少有點社交牛逼症在身上，每到一個地方都能和同齡人打成一片，池瑜于是把他留下，自己和炎放出去，沿着山路轉了轉。

山上雪景一眼望不到頭，随着寺廟敲響的鐘聲，讓炎放有些恍惚，七年時光交錯，仿佛一眨眼，就還是當年。

此時的迷茫讓炎放心生錯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問池瑜“你愛我嗎”還是“你恨我嗎”。

随着鐘聲，雪層掉落，山脊露出它原來的顏色。轉眼間天上又飄下白雪，時間流逝的痕跡如此清晰，炎放在此時開口：“要是再回到七年前，我和你還會是這個結果。”

池瑜望着雪景怔了一瞬，後知後覺地想，原來他和這個人已經糾纏了七年。

池瑜在沉默中聽見炎放用平淡的語氣繼續說：“我還是會在那個海邊遇見你，對你一見鐘情，想和你在一起。”

“然後狼心狗肺地和你過了三年時光，沒有選擇地接受你不告而別的三年，最後在你回來時不斷糾纏你，再也不讓你離開我。”

“就算時間重來，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面對感情就是沒有那麽聰明。”

“我這一生在事業上順風順水，雖然我不信命，但也覺得不是所有的事在我這都能一帆風順。”

“所以池瑜，是你教會我什麽是喜歡。”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把我送給別人你甘心嗎？”

每句話炎放都講的很慢，說出口前這些話早就在他心底演示了千百遍，大半年時間，兩人一直在相互折磨。

新年的雪在下，炎放轉身和池瑜面對面，輕撣掉他肩上的落雪，用平常到讨論晚上吃什麽的語氣，看向池瑜的眼睛，對他說：“你不要放開我，我只該是你的。”

他們在西藏待的時間有點久了，遠離池瑜覺得熟悉又壓抑的環境後，他很快就平靜下來，恨和怨都少了許多。

環境陌生，他們倆之間這才變得公平。

池瑜垂眼，不動聲色地思考了一會兒，這時間比起他離開的三年簡直不值一提。

片刻後，他伸手捏着炎放帶着戒指的無名指，那是對戒，另一只在池瑜手上。

那只戒指從年初炎放給他開始，他就沒有從手上摘下去過。

兩只戴着戒指的手握在一起，在這冰天雪地裏，兩只手的溫度都很低，還好握在一起的時候，手心很快就變暖了。

“沒要放開你。”

池瑜其實不太有底氣，他知道炎放說些話是傷心了，也知道這幾年對方都過的不好。池瑜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心情，但他還是讓炎放感受了那麽久。

只是就算這樣，池瑜也不會說對不起，就像當初他覺得喜歡炎放是他自己的事一樣，現如今炎放希望他留下，池瑜也痛快又清醒地認為這是炎放自己的事。

池瑜看得很開，他離開三年，回來也只是意外，就算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炎放也可以選擇不和他在一起。

但是算了，池瑜想，從他回國見到炎放開始，其他選擇就都已經消失了。

感情這件事真讓人難懂，就算是當事人身處其中，他還是連自己的心思都算不清楚，又能夠怪罪誰。

寺廟鐘聲在響，在巍峨群山間輕蕩起了歲月長歌，這畢竟是新的一年了。

那句話之後，池瑜又沉默了許久，最後他捏着炎放戒指上的冰涼，說：“回去之後我想換個地方住。”

“......”炎放的心也和戒指一樣，拔涼拔涼。

池瑜一看都不會笑了，沒想到他把炎放折騰的這樣敏感，連忙解釋，“沒，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換個地方住。”說到這頓了頓，主動剖析內心道，“那個房子裏有太多不好的記憶了。”

炎放努力讓那間房的擺設和池瑜離開前一樣，企圖給自己和池瑜造成三年時間從未有過的假象。

然而這樣的行為，在池瑜那卻是不一樣的想法，畢竟池瑜在另外一個三年裏，在這間房子裏經歷了太多的孤獨和落寞。

炎放聽懂了，随後責怪自己般皺起了眉，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池瑜打斷了。

他低頭，捏着池瑜手上的戒指吻了吻，随後望着對方略帶閃躲的眼睛認真說：“不喜歡就搬家，有什麽不喜歡都告訴我，現在是我不能沒有你。只要你不離開我，想做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