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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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面宿傩的手指是有着劇毒的特級咒物。上一個吃掉它的人是一年級的新生虎杖悠仁,現在,他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看着你像從前的他一樣無數次地主動吞下它。

“不要……”他跪倒在地,徒勞地伸出手抓了抓前方的空氣,眼睛裏裝着痛苦。

要麽像吞掉咒物的普通人那樣淪為受肉,要麽像虎杖悠仁那樣成為容器。擺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你體內的咒力突然暴漲。

站在你身後的日下部、歌姬等人因為你的這一舉動又重新緊張起來,而你卻難得地惡作劇了一下——

你轉頭,努力用輕快的語氣說:“我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傩,現在立刻舉起手來束手就擒!”

兩面宿傩身上的咒文并沒有在你身上出現,哪怕短暫的一秒。

“好吧,這只是個玩笑。”很明顯,這并不好笑,他們看上去甚至想給你來一記黑閃——如果可以的話。

你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我只是覺得現在這個氣氛太緊繃了,想要緩解一下……不過我真的做不來這種事情呢。要是五條學長在就好了。”你嘆了口氣,“原來耍寶也是需要天分的。”

“……你的術式到底是什麽?”“夏油傑”皺着眉問,“夏油記憶中的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二級術師,術式是再普通不過的——”

他瞬間就明白了:“那是你的僞裝?”

你:“為什麽不是因為吞掉宿傩的手指而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呢?”

或許是因為是你而不是虎杖悠仁吞掉了宿傩的一根手指,也或許是因為你剛剛開的那個不好笑的笑話,站在“夏油傑”身旁的裏梅怒不可遏,把手放在下颌,吹氣:“冰凝咒法——霜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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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被凍住的下一秒,你周圍的冰便破碎了。

“怎麽可能!”

“這個世界上,連死人都能複活,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你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咒術師同伴,再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夏油傑”,想了想,認真地說,“咒術界不能沒有五條悟。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吃掉你,準确來說是吃掉占據了夏油學長身體的你,我應該也不是不能接受吧……我也不确定,畢竟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也是第一次啊……不過一定會讓我感覺很惡心,我這樣認為。”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在硝子面前你也總是沉默的時候更多。

對方卻像你記憶中的夏油傑那樣笑了:“那小學妹,我們來重新認識一下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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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術式從來都只有五條悟知道,因為他是六眼,什麽都瞞不過他。

一見面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你的術式看起來很有趣啊。”

“……你能看出來?”

“很奇怪嗎?畢竟我是最強啊。”

“……真中二呢,學長。”

五條悟挑了挑眉,很悠哉地說:“你看起來很想要殺人滅口啊。”

“因為我并不想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知道。”

甚至是硝子,你也不想讓她知道。

“今年也不打算升上一級嗎?”

這十年時間裏,你偶爾也會和五條悟一起吃飯,出于那少得可憐的前後輩情誼。

“就算是認定成特級,以你的術式來說也是輕輕松松的吧?”

反正都是超級無敵有錢的五條少爺請客。

“等級很重要嗎?就算學長你不是特級,日本也沒有人能打過你吧?”

“很會說話嘛!”他撐着那張無敵好看的臉看你吃飯,“不過不要想這樣就可以避開不提哦。”

“……”你決定收回前面的話。

“術式也是。明明是很不錯的術式吧,幹嘛對所有人都隐瞞呢?幹嘛露出這種表情。”

“只是對‘原來五條悟也有不理解的事情’這種事情感到驚訝。”

不,或許還有別的。但是你們都對此緘默不提。

“要不是有六眼,我都要被你騙過去了。”

“……學長,你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吧。”

“那還用說?”

你被噎了一下:“說實話,如果學長沒有這張漂亮的臉蛋,成長的道路一定會更曲折吧,我是這樣想的。”

“但是我很強。”

“嗯,我知道。”

“但只有我自己還不夠。”

你沉默了一下:“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的話,我會認真起來的。”

不過說實話,你實在想不出來那一天來臨時的模樣——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大概就是整個日本都将大難臨頭。

你是咒術界一名不太起眼的二級咒術師,如果可以,你真想這樣一直不起眼下去。

吃完飯以後,五條悟在離開以前輕輕拍了拍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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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很讨厭争鬥。”

你很認真地想了想,開口道:“或許我這十幾年對于自己術式的隐瞞都是為了這一刻吧。”

“我的術式和夏油學長的很像,但他是通過吞食咒靈玉收服咒靈,我是通過吞食咒物獲得力量。”你第一次在戰鬥的時候進行術式說明,“不過和夏油學長不一樣,我獲得的力量充滿了不确定性。有時候是咒力的增長,有時候是術式的增加。”

“順便一提,我吃掉的第一個咒物被稱為‘夜雀的羽毛’。”

在你結印的以前,你想到了和硝子的約定,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領域展開——暗闇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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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高專的時候,你是一個狂熱的打耳洞愛好者。不僅耳垂上打了三個耳洞,耳蝸、耳屏、側耳輪——整個耳朵能打耳洞的地方都打上了耳洞。甚至還打了舌釘、鼻釘和酒窩釘。[2]

雖然最開始因為傷口感染發炎會讓你好幾晚痛得覺也睡不好,甚至每次更換新的飾品,傷口還會再次裂開,反複感染發炎。但是這些疼痛會讓你感覺自己還真實地活在這個世上。

這也成為你去醫務室找家入硝子的一個絕佳的借口。

盡管大部分時候你都抿着唇保持沉默,只低垂着眉眼。

“很有趣嗎?”她突然問你。

你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有趣。”

卻不說到底是什麽有趣。

弱者才成群結隊,但你二年級時遭到了幾只特級咒靈的圍攻。在咒術界,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而你還活着,這更是一次奇跡。

為你治療傷口的時候,硝子發現了你身上大小不一的各種紋身。

“硝子……”

她皺着眉,狠狠吸了口煙,像平緩着情緒一樣将它慢慢吐出,才問你:“最近又愛上紋身了嗎?”

你微微仰頭:“……算是吧。”

“萬一後悔了呢?”

“後悔什麽?”

“你知道吧,紋身和打耳洞不一樣。”

“啊,如果硝子是在顧慮這個的話,大可放心……”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放心什麽呢?你這次能活下來,真是萬幸啊。”

“五條,七海,你,伊地知……無論哪一個,都不想再聽到不好的消息了。”

你沒有說話,沉默地慢慢從硝子放在桌面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叼在嘴裏。

“至少夏油學長還活着吧。”

硝子背過身去,伸手将快要燃燒殆盡的煙頭按到煙灰缸裏:“或許吧。”

“硝子……你喜歡五條學長或者夏油學長嗎?”

“哈?這個問題……”她看上去是真的很苦惱。

“我只是……”

“你沒懷疑這次事情是夏油做的嗎?”比起什麽愛不愛的,硝子似乎更在乎這個問題。

“現場沒有留下夏油學長的咒力殘穢。而且,也沒有對我做這種事情的必要吧。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二級術師而已。”

“這樣嗎?”硝子說,“那我來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吧。就算世界毀滅,天崩地陷,愛上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這種事情大概也不會發生。五條那家夥偶爾也會說正确的話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愛人……愛人比詛咒人承擔的風險大得要多——太真誠了自己會難過,少一分又難免覺得對不起對方。幹脆說術式覺醒的那一天,從那以後的人生都被詛咒好了。”

“硝子……”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能做我所有能做的,反正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什麽呢?”

你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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