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人的本能之一就是趨利避害，避開危險，追逐利益，因為不想要和讨厭又刻薄的上司扯到一起，而冒一定得風險和合理——雖然答應之後有點後悔就是了。

她收拾好對方座上東西，看見了可愛的小水杯，一個認真的小筆記本，午休時候睡覺的攤子，還有一點放在櫃子裏的小東西，一看就是那種剛畢業的眼裏有着清澈愚蠢的，結果一入社會就被毆打得體無完膚的倒黴蛋。

東西其實也沒有太多，她都收好後，想了想，幹脆放在自己抽屜裏，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給對方發了消息，然而直到她下班都沒有回消息，或許是太傷心了？所以連她們這些一起上班的人的消息都不會看？

姜茹不太确定，不過再發消息，畢竟她設想的是，下班的時候約個地方順路帶給她，如果對方看起來格外需要安慰的話，就在附近順帶請她吃頓飯，順帶聽她倒倒苦水，然後安慰她。

而不是下班之後，等着被對方一個消息叫出去，她們沒有這麽親近，她也有自己的安排和習慣，且不喜歡被打破。

明天的時候，發消息再問問吧。

回去的時候，随手買了點土豆青椒，

打開門，一看見客廳變得格外幹淨拯救，裏面還有一個男人就下意識關了上門，三秒後才重新打開，喔原來這是我家啊，不好意思不太适應。

“今天做了什麽。”她換好鞋子，洗了手，走在桌前。

“今天做了麻辣雞丁和玉米排骨湯還有豆幹炒肉。”少年看見她回來，急忙走在廚房幫她端上飯菜，看起來十分的賢惠。

還挺日常的，但她本身并沒期待對方能做出什麽滿漢全席，能做出這個已經很不錯了。做飯苦手姜茹默默想着，當然最重要的是，不會做飯就不要挑剔廚子，這是她人生之中的一大準則。

而且對方做得還香的，她吃了一口，感覺自己這一天的辛苦都消失了，難怪有這麽多男人的娶老婆就是為了吃那一口熱乎的飯菜。

姜茹各種意義上都是個很好伺候的人，性格溫和，要求也不高，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大多時候決不幹涉他人。

簡單講就是分寸感特別強。

飯飽之後，她在躺在沙發上休息，零好脾氣的收拾好碗筷去廚房洗，在他洗完之後，忽然想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思來想去之後，發現還是越不過這個坎，等着零過來的時候，開口問他：“對了，葉子，你今年幾歲啊，不會未成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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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已經滿十八歲了，不用擔心法律和道德上的壓力。”他乖乖巧巧的說道，大概是察覺到主人對他并沒有成年人性意味的需求或者幻想，只是單純的把他當做麻煩或者一個請來打掃家務的。

原本在來之前，被教育應該怎麽誘惑對方的手段，都被他放之腦後，甚至鮮少和主人主動說話，乖乖巧巧的在家裏當人型後勤機器。

“喔，那就好。”她徹底放松下來，這樣就沒有使喚童工的壓力了。她坐在沙發上，用手撐着臉，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就算是這樣日常又普通的裝扮，他仍舊看起來像是從二次元裏走出來的美少年，但是嘴巴上卻會主人主人的叫她，家裏洗完做飯打掃全部做完都沒有怨言，大約是察覺到了她不喜歡麻煩，所以除了她主動說話，他基本從未向她搭過話。

她媽媽送給她的禮物，一個全心全意以她所思所想為第一要務的男人。

她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一個沒有自我的空心人。

到底是什麽樣的環境會誕生他這種人啊，她有點好奇對方能做到什麽地步，于是垂下眼眸，安靜的看了對方半響，突然開口：“走過來一點。”

少年乖乖的走了過來，在離她只有一步的距離，她歪着頭看着對方，半響，忽然說道：“跪下，爬過來。”

這是個無禮的要求，然而對方對此卻毫無猶豫，雙腿一彎，就直直的跪了下來，随後像是一條狗一樣，直直的爬了過來，全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像是在做一件普通的事一樣，他爬到她面前的時候，還擡起頭，塌下腰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

和剛剛那個做飯的時候，乖巧的笑的男孩子無縫切換。

她垂眸，看着他，忽然起身擡腳踩上了他肩膀，用力把他身體下壓，最後伸手，直直的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用力然後再用力，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反抗，仍舊像是待宰殺羔羊一樣，溫順的露出自己的脖頸，只是随着她力道的加重，發出微妙的痛苦的喘息聲。

像是給這段施虐關系，添加了一個美妙的伴奏。

然而姜茹并沒有為他的反應而生出任何動容，她冷漠的看着他的反應，甚至為此擰起了眉毛，最後再對方即将被掐暈的時候，把對方随意的，像是一塊髒掉的破布一樣的甩開。

“咳咳，主人，咳咳，怎麽了？”他被掐說話的時候都感覺痛苦，但第一時間還是順從的看向主人。

“不，沒什麽。”她伸手，把對方從地上扶起來，就算經歷過這樣殘忍的對待，少年在她伸手過來的時候，依舊沒有産生過任何閃躲的跡象，而是溫順的依靠着對方，最後爬起來，坐在沙發上，乖巧的垂着頭。像是一個人偶。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對方也沒有任何異樣，果然，她一開始就感覺奇怪了，現在一看對方真的沒有任何感情和自尊心。

只要是被他認定為主人，無論對他幹什麽，他都會接受，無論讓他幹什麽他都會去做。

沒有思考，沒有想法，只不過作為一個工具活着。

如果說她之前還有什麽，如果确認對方無害，或者适應社會後，就把他送走，或者重新融入社會的想法的話，那麽現在，她是真切的覺得不能放歸，或者把這個主人的權限交給任何人。

她曾經看過一個實驗，一個女人，把自己綁在凳子上，蒙着雙眼，然後叫來了一群人，告訴他們，無論對她做任何都不會反抗，最開始的時候，人們的行為還是溫和，甚至有人給她頭上別上一朵花，然而确認了對方不會反抗之後，人們的行為陡然升級成了虐待。

最後那位女士鼻青臉腫，甚至斷了一條肋骨。

人性的惡如果沒有束縛，就會被放出來随意發揮。

就算一開始是遵紀守法的，如果後來明白自己的行為不會受到懲罰，那麽他也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惡人。

她對人性，一向抱有最悲觀的理解，且不忌憚于用最惡劣的想法揣度一切，畢竟警惕不會讓她失去什麽，反而能避開許多危險，反倒是信任人性，更容易造成危險。

總之，姑且比起放他出去害人或者被害，還不如留在這裏，當打掃家務工具人好了，起碼還能有口飯吃，有安穩的生活可以過，不至于危害社會，畢竟她覺得對方腦子裏面，應該也沒有什麽正常的社會觀念，是那種會聽“主人”的話，攻擊別人的那種。

說起來，這種教育或者說洗腦方式，真的只專注于馴化出這種“忠犬”嗎？不是有種更加方便且獲利巨大的使用方式嗎？但她打住了，沒有細想下去，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這關她一個倒黴打工人什麽事。

她喜歡盡快把事情解決掉，不喜歡拖沓，于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直接給實習生發了消息，問她還要不要放在工位上的東西。

随後打開房門，一擡頭，就看見了擺放在桌上的早餐和一如既往溫順的他，昨天的虐待并沒有讓他産生任何恐懼之心，或許因為她力氣比較小的緣故，他脖子上也沒留下任何痕跡。不過她也是第一次掐人脖子，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會留下痕跡。

不過原本她想帶點傷藥給他的，現在看起來不用了。

吃完飯後，也沒有多說話，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出門了，關門的偶爾回頭，看見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靜默的無聲的雕像，又像是一個以為脫離了人注視，因此自動斷電的機器人。

她上班的地方不算太遠，但還是需要走一段時間，在這個時間裏，她翻看手機，但是依舊沒有看見實習生回的消息。

看起來，對方應該不想再看見這個惹人讨厭的公司裏面的人，以至于連東西都不想拿了吧，她想。

算了，消息已經發了，想不想回複是她的事，如果想要的話，姜茹也沒想太多，她走在路上漫不經心的玩着手機，刷刷視頻就過去了，然而在刷手機的間隙，她眼角掃過了一個小女孩，在路上遇見小女孩并不是奇怪的事，雖然現在很多人喜歡生兒子，甚至為此專門去做性別篩選，但更多是喜歡兒子，但順其自然的人，還沒到街上一個小女孩都不會出現的地步。

但是和普通的小女孩不一樣，她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腳下是一灘黑色的陰影，身邊人來人往但沒看見一個在她身邊的大人，姜茹擰眉，這家長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把小孩子獨自扔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