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出大事了！

直到走到電梯門口前，赤華才收了吊兒郎當的表情，驚奇地說：“真是吓死人了，他居然在那麽短瞬間看到自己的名字。”

“因為是自己的名字所以看得到嗎？我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先按兵不動，先觀察下再說，也不要報告上頭，不然有大麻煩。”

“你管好自己吧，再說了，要記得，我們是一起的，出現問題的話，一定要說出我和你坐在一起的，我一定要供出你只坐在原地，卻沒有出手阻止，咱們各擔一半的責任。”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兩人擡腳進了電梯，按了頂樓專屬按鍵，電梯即将關門之前，吳悠伸手阻擋了合上的電梯門，一個閃身也進來，看着嚴星啓像是機關槍似的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直言。

“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我的小說還給我啊，你看的夠久了吧，你住在頂樓？正好，現在就還我，我就在你家門口等你拿出來。”

“不在這裏，在其他家裏，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再過去，一年到頭都很少去一次，房子很多，沒辦法，只是你上學的時候寫的，有必要這麽着急拿回去嗎？”嚴星啓雙手插兜面不改色的撒謊。

“嗯，很急，非常急，雖然聽起來很奇怪，我最近一直在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寫在小說裏的那些內容全部發生在我身上，我能不急嗎！”

聽到這話，赤華和嚴星啓對了個眼神，彼此都知道原因，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你們不用露出那種表情，我知道這些話聽起來很荒謬，但因為這個事情，都影響到我沒法入睡，沒法工作，快瘋了，快點還給我，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吳悠顯然是誤會了，不過看起來真的很着急，語氣有些沖。

嚴星啓覺得要使出老招式了：“咖啡店生意還不錯吧……”之前意有所指的說這句她就立馬閉嘴了，這次也試試看。

“你之前用過這招了，到底什麽時候還給我！你先給我你的電話號碼！”把手機一遞，吳悠張牙舞抓快要抓狂了。

嗯，行不通。

他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她，打定主意要耍賴。

赤華看不下去彎腰傾向吳悠，小聲地說：“反正這個人很難溝通，跟我聊吧，我的聲音也很不錯耶。”

控制着電梯門在此刻開門，虛虛扶着她的肩膀帶出了電梯，嚴星啓見狀默默伸手死命按關門鍵。

吳悠：“……”

“你到底要幹嘛？”看着眼前的赤華。

下一秒手裏一空，手機被拿走，赤華一頓操作，又遞回給她。

“諾，存好了，電話。”

“你們真的很奇怪耶，雖然很奇怪，但是還是謝謝你給了電話。”

她狐疑，怎麽會這麽好心，剛剛問幾次都不說，當面撥通了電話确認下，只見對面的人慢裏斯條的從口袋拿起電話，在她眼前晃了晃。

真是！有病，誰想要他的電話啊，她想要的是房東的電話好嗎？反正他們都是神經的，難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真不愧是朋友，奇奇怪怪也一樣。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他沒有電話，所以給了我的。”

“你是開玩笑嗎？現代人還有人沒有電話的嗎？沒有手機怎麽在21世紀生活，連老人都有手機電話啊，不然怎麽聯系啊？”

“一樓有意見箱，可以寫下建議事項給房東，他會定期去看。”

“又不是古代，還學人寫信。”無語。

“既不是戀人又不是朋友，要電話幹嘛，人們又不常寫信，才顯得特別珍貴，要是遇到無法寫信的情況，到時就打給我吧。”

“為什麽要打給你？”

這會倒是收起了調笑，一本正經的說：“有件事對不起你的，因為我太懶惰，把你的命運交到他手中，5900本還是太便宜他了，就當算是我的補償吧，祝你有個美好的下午，拜拜。”電梯門恰巧打開，他擡腳走進，揮了揮手，沒按按鍵，自動關門将她的視線徹底隔絕。

“神經，不過臺詞不錯耶，雖然有點肉麻，記起來當做素材好了。”摸着手機，才發現是她家的樓層，省的她走了。

吳悠她有去看意見箱，上下左右看，确定沒有電話號碼，聯系他還要寫信，真是會裝模作樣，太讨厭這種想當作家的人想出來的設定了。

赤華緊接着就回到了分部辦公室，先一步回來的嚴星啓照着小說開始奮筆疾書，時間緊迫，要想不被吳悠追着要回的話，現在就得趕緊寫完才行。

赤華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踱步到他身邊：“你抄襲的是吳悠的小說嗎？明明在這裏還說謊說不在，搞不懂你這麽想的。”

“為了經常能看，還剩下結局，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要回去，所以我抄了一遍。”

“這就是妥妥的抄襲好嗎？”赤華嫌棄地看着他，又拿起他剛寫好的命簿，“這是他們兩的結局？你真的要這樣寫嗎？”驚訝的說。

嚴星啓認真的點頭：“恩，很精彩的命運吧，現在想想吳悠她簡直是天才啊，不然怎麽寫出這麽好的小說呢。”還很得意自己的傑作。

被放下的命簿裏赫然寫着：【遇見了一直在尋找命中注定的她，他們一見鐘情，陷入愛情，和命定的她相戀，幸福快樂的某一天，卻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她……】

剛打開房間門就聽到這樣的話，因為震驚沒拿穩手裏的蘋果，蘋果落下滴溜溜滾到桌角才停下，恰好出現在辦公室的司恬表情悲戚，眼眶微紅：“因為一場事故失去了她？”

嚴星啓聞言越過擋在前面的赤華說：“你被感動到了嗎？這愛情故事是不是很獨特？曠世愛戀就是要悲劇收尾，洛熠尋要是知道自己的命運應該也會吓一大跳吧。”

半個屁股斜坐在辦公桌上的赤華面漏不屑：“當然吓一大跳了，納悶怎麽會被瘋子纏上人生變得這麽特別。”

嚴星啓不解地說：“難道你覺得他的命運看起來不怎麽樣嗎？你看古往今來的愛情故事，羅密歐與茱莉葉，梁山伯與祝英臺，都象征着不朽的愛啊，幹嘛批判我？”

抱胸的赤華放下變成單手撐桌：“你又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這麽多喜劇不看為什麽偏偏要選悲劇。”

嚴星啓自得其意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場悲劇正是讓洛熠尋通往成功的快捷方式，他将會成為最好的導演，在那之前要經歷各種情感，雖然說那些神都不懂，幸好小說都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人們都會對自己的命運做出評價，洛熠尋在死之前會這樣贊嘆吧，我一生波瀾萬狀，真是美麗的旅程啊，你們懂了吧。”

司恬再也忍不住眼淚落下，赤華趕緊拿起地上的蘋果，走過去遞給她，用小屁孩胸前的蝴蝶結飄帶給她擦淚。

伸手攬住，赤華寬慰道：“愛情劇，喜劇，驚悚劇，每個作家都有擅長的題材嘛，神也是這樣的，每個神，筆下的命運也各有風格，所以才有各種各樣的人生啊，神留白的命運，由人類自己填滿，這就是我的風格。”

眼見兩人都不太認可自己的傑作，嚴星啓也沒多糾結，只當是不懂欣賞罷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再看一次還是覺得自己寫的沒毛病啊，多好的命運啊，哎，居然只能孤芳自賞。

主人公之一的吳悠在工作室裏寫小說，開新文已經一周了，她最近忙都沒怎麽存稿，現在有時間才打算說多寫幾章，遠在辦公室的嚴星啓看着眼前命薄，命簿一點點開始顯現，他感嘆道：‘我居然變成第一個讀者了’。

這邊，也是主人公的洛熠尋準時蹲守，看了周作家的小說更新，突然感覺很熟悉，就像回到了住院的時候，看的那本書……

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指紋，對作家來說，文風就如同指紋，就算躲在另一個名字下面，也能被認出來…….

平平無奇的便利店裏，角落一排靠牆的桌子以及高腳凳子，是為繁忙的人們在便利店能短暫的休息，和吃飯而準備的，誰也不知道這裏是一位命運之神最愛來的地方，透過透明玻璃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很多想法都來源于這場面，他尤其喜歡這裏的人氣，幾乎每天都會在便利店待上一段時間。

嚴星啓在便利店門外找到李遠川時，開口詢問帶着點個人情緒：“你就是撰寫楊軒命運的？你到底會不會寫啊，你都妨礙到我多少次了，怎麽能這樣對待洛熠尋。”

莫名其妙的李遠川放下手中的面包：“我們家楊軒怎麽了？什麽叫妨礙，你寫你的我寫我的，各不相幹，你要是不服就比我早寫啊，我還沒說你寫的洛熠尋，對他态度這麽差。”

嚴星啓意外的嗤笑：“我們家？你會不會太關心你的命簿主人了，命運之神不能對特定人類有私人感情，你上任的時候沒有培訓啊？”

李遠川沒好氣地說：“我覺得你的情況更危險，我可沒有因為我家楊軒來去找你說些有的沒的。”

無功而返。

豎日，嚴星啓站在意見箱看見了大堆，花花綠綠來自吳悠寫的信，嘆了口氣，全部收攏在手裏，準備丢掉，浪費紙還浪費水墨，可惜了，扔下垃圾箱。

轉身後吳悠站得很近，差點撞上他了都，雙手抱胸，氣勢洶洶地問：“你在幹嘛？我都看到了，別想忽悠我，你至少打開看看吧。”

不着痕跡的拉開距離，嚴星啓開口：“不用打開都知道寫了什麽，先這樣，我還有事，回見。”點頭，不等反應拔腿就走，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追趕。

回到分處辦公室的嚴星啓拉開抽屜拿出裏面的小說，【看來不能拖了，還是還給她吧。】

于是寫下吳悠的命薄

【吳悠正準備去便利店買零食】

他提前站在便利店等待，見她上前，在她開口之前，将手中的小說遞過去，嚴星啓：“還給你，行了吧，以後別寫信了，我走了。”交代完就走。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手，見他又要走，忙提步趕上，吳悠：“等一下，你有看裏面我寫的小說嗎？”

“沒有，因為我怕你發現我抄襲了。”嚴星啓面無表情開口，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頗為理直氣壯，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抄襲？你是說你偷偷用了我的文章嗎？”吳悠被他無語到，口氣很差。

嚴星啓頭也不轉地說：“我沒有公開發表或者用來生財，只作為收藏用。”

張牙舞爪的吳悠更氣了：“你真的好厚臉皮啊，你不是想成為作家嗎？這樣做也行嗎？”

嚴星啓聞言停下了腳步，問她：“我對我的作品有信心，只是對愛情題材不太懂，我這是給你機會為我的大作盡一份力，既然聊到這個，可以告訴我你想談怎麽樣的戀愛嗎？我們都這麽熟了，應該可以聊這種話題吧？”

懷裏抱着小說，手裏提着零食，剛剛還氣得不行，現在又疑惑了，吳悠：“為什麽你見到我都問戀愛問題呢？沒記錯話我們應該還不太熟，哎呀，雖然我是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啦，不過，也沒有美到讓你神魂颠倒的地步叭，難道你對我有別的心思？”前傾着身體，拉進彼此間的距離，眼眸中的清明，她試圖看清他的意圖。

換嚴星啓無語，雙手插兜：“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信？……算了，大家都說我寫的愛情故事獨特又有格調，但讀者的反應卻……嗯，又發火又哭鬧，下次可能會動手打我。”

想了下可能性，“應該會很痛，愛情小說的讀者覺得害怕這是正常的嗎？”

吳悠翻了個白眼，氣性漸消，“當然不正常啊，又不是驚悚小說。”癟了癟嘴，心想，【我對這種劇情了解的很】

赤華看着屏幕裏的嚴星啓，不知是和身後的司恬說，還是自言自語：“吳悠居然能讓嚴星啓走了這麽久，毫無目的的。”

兩人并肩而行，一起走過不熟悉的城市道路，兩旁的街道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晖淡淡地普灑在高樓大廈，和挨挨擠擠的居民樓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晚景增添了幾分朦胧與詩意，在他們也不知道的時間裏，漸漸同頻呼吸，步伐一致，有了些無法言喻的默契。

嚴星啓風度翩翩，信步而庭仿佛走在自家院子一樣從容，有些感嘆：“我第一次跟一個人走了這麽久。”

從口袋裏掏出一只棒棒糖，握在手裏，吳悠聞言側目而視：“搞笑，難道你平時都不走路的嗎？用飛的嗎？還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出行都是有司機，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你是有很多房子的人，真羨慕啊~”語氣帶着酸味。

“我沒有司機，平時不怎麽坐車，飛也不是不行，但我盡量不用飛的，因為會吓到人”嚴星啓神情認真的說。

“呵呵，你惹人煩的能力還真是豐富多樣，長見識了。”更酸了，還開了個玩笑。

嚴星啓看她的表情，試圖解讀，頓了頓：“其實我們是不該這樣交談的關系。”

吳悠頭頂一個問號：“我們的關系？房東和租客？怎樣？交談是會出什麽樣的大事？你可真是個怪人。”

嚴星啓：“不是房東和租客，是你在和命運之神交談。”

吳悠唔一聲，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這是你的筆名嗎？”

嚴星啓好心地為她解疑答惑：“每個人都有為自己書寫命運的神，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是哦，那你是在玩角色扮演嗎？好吧，那我的命運到底是哪個家夥寫的，害我早早就是去父親，害的我未成年就要打工還債，讓我遇見了非要跟他讨教一番。”

“……”“那不是我寫的。”

吳悠：“那你到底寫了什麽。”

嚴星啓想起自己寫的事故……頓時無言。

“你那是什麽表情？沒話講了吧，誰叫你要說什麽命運之神，莫名其妙。”

夕陽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樹杈上投射的陽光溫暖不刺眼，背對着夕陽的她仿佛将光披在身上，她擡起手張開掌心，裏面有顆棒棒糖，他聽見她問要不要吃，他不想吃，但是手已經不自覺的伸過去，糖果一定很甜，他想……

嚴星啓心情複雜，突然有了另一件想做的事情。

回到家的吳悠才打開拿在手裏的書，“我的小說！為什麽被撕掉了？靠！他是不是有病啊，幹嘛借了人家的東西還不好好愛惜，啊！”

又發現剛剛買的零食有一袋在超市忘記拿了，就沒個順利的事情，氣死了，認命的穿上外出服和鞋子又去一趟。

心氣不順的她需要立馬找個對象吐槽，好跟她說說最近遇到的奇葩，于是決定打給了冤種閨蜜-冬雲，邊走邊說，一聊就是半個小時，說得口幹舌燥，“事情就是這樣啦，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興趣？搞不懂，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但是不幹正事啊。”

把冬雲逗的哭笑不得：“是有點奇怪，但是人家長得帥啊，只要長得帥就都不是問題，對了，你跟上次一起經歷過浪漫情節的小哥哥發展的怎麽樣了？不是說覺得像你寫過的小說故事情節嗎？結局是好的壞的啊？有沒有後續？”

吳悠跟電話裏的冬雲說：“浪漫個鬼啊，你知道那本小說的結局是什麽嗎？熱戀的兩個人決定一起出國，出國前出了意外，要是按照這小說發展，我就完蛋了，笨蛋，和命定的她相戀，幸福的某一天，我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她。”看着不遠處超市門口旁的嚴星啓。

一天也看到他太多次了，她想，這是什麽孽緣吶。

只見他望向她，大步上前，沒頭沒尾地開口：“不要死，不要談那種要死要活的戀愛！”

【命運之神必須要準守的第一項準則不能對人類有同情心，因為對人類投入感情的瞬間，你會變得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