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我叫許海城,他叫季祯,是我的愛人。

我們是在大學裏認識的,準确來說,我和他是室友。

那天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我提着大包小包找到C座公寓的42132。

打開宿舍門,猝不及防地,兩個人四目相對,那是我第一次見他。

他長得特別帥,頭發有些自來卷,皮膚白皙,看上去跟個洋娃娃似的。

(嘿嘿,不過,後來我跟他說我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就像個洋娃娃的時候,被他無情地瞪了一眼,他說洋娃娃是形容女孩子的,我居然用來形容他。)

“同學,你好,你也住42132吧?”

聲音也好聽。

我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就這樣站在門口盯着他發呆。

太傻了。

“……啊啊,是。”

我低頭,慌亂地回答。

他走過來,手搭在了我的提行李箱上,“我幫你吧。”

我忙伸手去攔,結果過于緊張腿磕在了門框上。

他就看着我笑,說你別緊張,我不會拎起箱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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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後面他又幫我鋪了床,掖好床單邊角,套上被套,再疊好,一切娴熟地就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我就站在旁邊看着他忙,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耳根越來越紅。

等他一切都整理妥當,回過頭,我整個人就像只煮熟的螃蟹一樣,心跳的厲害,到最後,一句“謝謝你”都說得不太利索。

慌亂感來得太突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而起。

用他後來的話說是,那叫一見鐘情。

關于是誰先動的心這個問題,我們後來還真争論過。

小祯說我看他長得帥,對他一見鐘情,從此朝思暮想,想得不要不要的,茶也不思飯也不想,人都瘦了一大圈,他于心不忍,于是就踩着七彩祥雲來拯救我了。

我把手裏剝好的橘子給他,問:“你是狐貍精麽?”

話畢,小腿一疼,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人家是你的救世主。

他說着繼續踹了第二腳,踹完又掰了一塊橘子塞進我嘴裏。

我笑,聊齋裏面狐貍精不就是勾引的窮書生魂不守舍、日漸消瘦的麽。

哈哈,這麽說來,我倒還真的是個窮書生。

“所以你到底認不認賬?”

電視上放着滑雪節目,他掰着橘子一口一口地吃,邊看電視邊問我。

我明知故問:“認什麽?”

他扭頭,瞪着我,佯怒,嘴巴裏面還含着一瓣沒嚼碎的橘子,臉頰鼓鼓的,像只嘴裏塞滿食物的小倉鼠。

我徹底敗下陣來。

“認認認,我認。”

本來就是我先動的心。

說完伸手摟住他,親了上去。

我先是在他嘴角舔了舔,撬開牙關,然後卷走了裏面的橘子。

哈哈,被騙了吧。

我嚼着橘子,得意地看着他。

“惡心。”

他嫌棄地說。

然後,像只貓似的撲了上來,把我摁倒在沙發裏,又啃又咬。

一個橘子硬是被我倆吃了半個小時。

......

不過,回想當初,我和小祯在一起,還是他先表的白。

那天,我去參加社團活動,喝了點酒,回來的時候一個大一的學妹一直跟着我,非得說要送我回去。

我當時大概真的有點醉了,就随她去了。

到宿舍樓下。

小姑娘突然拉着我的手,低着頭,聲音嬌滴滴地說:“學長,我喜歡你。”

我是喝醉了,但也還知道委婉地拒絕她的心意,不傷姑娘的心,但也沒留給希望。

最後,小姑娘是怎麽走的,我不記得了,

只記得,我轉身進宿舍樓,看到宿舍樓前站着的人影時,酒一下子就醒了。

嘶,12月的大冷天,這家夥怎麽只穿了一件薄針織毛衣就出來了。

我脫下外套,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不過,外套還沒來得及裹緊,就被他掙開,掉在了地上。

我愣了片刻,低頭看他,他恨不得把頭扭到天上去。

我哭笑不得,伸手蹭掉他的眼淚,說了聲對不起。

“你談女朋友了?”他問。

“沒談。”我說。

“我看到你們牽手了。”他終于肯轉過頭,瞪着我,“你還低頭和她說話,說什麽呢那麽溫柔,我都聽不見。”

我彎腰撿起外套,重新披在他身上,他不肯,我嘆了口氣,“乖,我沒談戀愛。天冷,先把衣服披上。”

他看着我,問剛才那個女孩是誰。

我終于把外套給他裹緊,解釋清楚。

他胡亂地抹掉臉上的眼淚,扭頭就走。

我跟了上去。

到宿舍門口,他又停下,我也跟着停下了腳步。

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一秒、

兩秒、

三秒......

然後我突然被拽進了隔壁的洗衣房,關上門,我被他結實地抵在門板上。

嘿,明明我個子比他要高,力氣比他還要大,這家夥怎麽做到輕而易舉地把我堵在這裏的。

“許海城。”他叫我。

“嗯。”我回答。

“你以後能不能,別在外面沾花惹草。”

奇怪,明明他還什麽都沒說,我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了,有跟弦正在緊繃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斷了。

“能。”我這麽說。

一陣沉默。

洗衣房裏的燈是聲控的,長時間沒有聲音,自行熄滅,頓時,房間裏一片漆黑,外面微弱的暖色路燈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成了這狹小四方空間裏的唯一光源。

好似過了很久。

但其實也沒有太久,我聽見他說:

“城哥,我喜歡你。”

鼻音裏帶了點委屈。

那根弦終于斷了,啪的一聲,震耳欲聾。

嘴唇貼上那刻,我輕聲回應:“嗯,我也喜歡你。”

換我把他摁在門板上,手掌墊在他的後腦勺,然後瘋狂地親他,咬他,啃他。

那是我的初吻,青澀而又生硬。

後來他說,那也是他的初吻。

嘿嘿,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看出來了,笨拙地回應着我時,真的是又可愛又令人心疼。

到最後,他小口喘着氣,頭埋在我的頸窩,悶聲說,“這是喝了多少,酒氣這麽大。”

我笑着摸他頭,“一點點。”

“要是喝多了,是不是就要被別人拐跑了?”

我抱着他,“嗯”了一聲。

他突然擡起頭,瞪着我,在我手臂上拍了一巴掌,“你再說一遍?”

小醋包。

我親了下他額頭,笑着說:“這不是被你給拐跑了麽。”

“你本來就是我的。”他說。

我抱緊他。

你的,你的,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你也一輩子都是我的。

許海城永遠都是季祯的。

......

其實說起來,大學四年,我沒怎麽被別人表白過,唯獨一次,喝了酒被一女孩表白,還被小祯撞見了。

小醋包吃醋哭得跟小花貓似的,怎麽哄都哄不好,還是我獻身把自己獻出去後才哄好的。

不過,嘿嘿,這波獻身我不虧,壓着他親了好久,人總算是到手了。

倒是小祯,人長得帥,追她的小女生能從我們班排到校門口外面好幾條街。

危機意識有歸有,但幸好都是女生,倒是讓我放下了心。

雖然說出來有些殘忍,但每次有女生給他遞情書,我特別想上去大聲告訴她,別浪費時間了,他就是個gay,不喜歡女的,還有,他已經有男朋友了,就是我。

但是,為了回去後不挨揍,我忍住了。

直到後來有一天,我們在學校食堂吃麻辣燙,隔壁桌的男生突然跳起來,紅着一張臉,對小祯表白。

我當時就黑了臉,但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小祯的一個表情瞪回去了。

小祯笑着對他說:“不好意思啊,我有對象了。”

男生大概反應過來了什麽,看向我,我毫不留情地瞪過去。

男生慌慌張張地說了聲“對不起”,扭頭就跑。

本以為小祯會哄我幾句好聽的,結果他扭頭就罵我幹嘛吓唬別人,我不高興,放下筷子不吃飯了,我一生氣,他更生氣了,拍下筷子,起身就回宿舍。

我追出去幾步,又跑回來把麻辣燙打包,經過賣粥的窗口的時候買了一碗綠豆粥,提着綠豆粥和麻辣燙就一路往宿舍狂奔。打開宿舍門,他正在看書。

我過去把麻辣燙放桌上,給綠豆粥插上吸管,送到他嘴邊,“寶貝兒,我錯了,喝口粥,降降火。”

他把頭扭過去。

我又繞到另一邊,繼續舉着粥,“哥不該跟你生氣,哥錯了,你就賞個面子,喝口粥呗。”

他不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開始滿嘴跑火車,“鬧歸鬧,別委屈了孩子呀。”

他被我成功逗笑,笑完了又瞪着我,“滾蛋,哪來的孩子。”

我一臉壞笑,“吃完飯咱們就去造一個出來。”

以前我最是容易臉紅心跳,這次換他臉徹底紅了,最後連脖子都紅,低頭咬着吸管,含含糊糊罵我無恥,下//流。

我笑眯着眼睛,打開麻辣燙餐盒。

用他的話說是,我人前看着人模人樣的,背地裏其實就是個老色胚子、老流氓。

流氓就流氓吧,反正我只對他一個人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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