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尤眠選擇直接無視雲冠清,因為他覺得對雲冠清這種臉皮厚的人只能用粗暴的方式。

不然只會越牽扯越麻煩。

尤眠放下行李環顧一周,節目組的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各自都有獨立衛生間,書桌和長櫃也能滿足嘉賓們短時間的暫住。

只是那擺在書桌上的攝影機器令尤眠在意了幾分。

原來嘉賓的卧室裏也會擺鏡頭啊。

但尤眠也只是掃了一眼就不再注意,因為他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星辰杯主辦方發來的短信。

【恭喜0409號選手尤眠通過評委推薦名額進入星辰杯雕塑組別的第一輪初賽,初賽時間為9.16,詳細主題将會以郵件形式發送到您的郵箱,請注意查收。】

尤眠快速讀完短信,捏着手機的手指猛地一緊,指尖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

秦覽真的把導師內推名額給他了。

尤眠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驚喜。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

所以尤際遠使的那些手段都沒用了,他依舊可以繼續參加比賽,還是以自己的名義。

一陣劇烈地興奮與欣喜沒有任何緩沖地湧進尤眠的心底,将男生的眉眼都染上明亮的色彩,疲倦神情也瞬間被一掃而光。

尤眠甚至恨不得現在馬上就能去雕塑室泡上一整晚。

重生以來,他第一次難得地放任了這股欣喜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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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眠點開手機郵箱,果然看到了星辰杯發來的初賽主題。

【萬物】

尤眠眉頭一揚,興奮的情緒逐漸平緩下來,開始仔細思考起這個抽象主題代表的是什麽。

萬物的概念太寬廣了。

萬物可以是宇宙萬物,可以是自然萬物,它可以代表無窮盡,也可以代表零和空白。

星辰杯之所以是美術類權威大賽也因為其出題方式千奇百怪,參賽選手們絞盡腦汁遞交上去的作品裏出精品的概率也會增加。

因此很多參與過星辰杯的選手們的初賽作品就會被收錄進《國家文藝》裏。

含金量實在可觀。

尤眠在看見這個主題後非但沒有遲疑退縮,反倒頭腦裏瘋狂地展想起即将開始創作的作品。

它應該要用什麽材質?硬的玻璃鋼,還是普通的陶土?

它的色彩和形态要怎麽選擇……

萬物可以是灰白,但也可以色彩萬千。

尤眠邊想邊走進洗漱間,水龍頭湧出的溫水被他攏在手心打在臉上。

他擡眸望向鏡子裏的自己,溫和的笑容依舊挂在他的臉上,可這次卻已經不再是卑微的,祈求的。

男生的眼睛裏野心勃勃。

尤眠扯下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垂眸斂下表情輕輕笑了幾聲。

“戒驕戒躁啊,尤眠。”尤眠對自己說。

尤眠走出洗漱間時沒吹幹頭發,他靠坐在床頭,側身從包裏拿出來一本做了一半的數獨攤開在膝蓋上。

男生的注意力很快被集中在數獨本上,他的填寫速度非常快,黑色的簽字筆在紙張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将他躁動的心情逐漸平息下來。

緊張或者過于焦慮和興奮的時候做數獨是尤眠養成了很久的習慣。

每當一個數字被填進方格之中,那種被包裹的,完整的整齊秩序會讓他感到滿足。

咔噠一聲響,簽字筆的筆帽被蓋上。

就在尤眠寫完一整頁準備合上數獨本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整整齊齊的三聲響。

尤眠走過去開門,只見客廳的燈光穿過男人高大的身形空隙投進卧室。

尤眠稍顯訝異地擡眸。

裴懷霁穿着整利的襯衫站在門外,開口說:“洪晟想跟我們聊聊。”

工作人員們住的房子離小屋有小百米,洪晟也在那兒。

于是尤眠在身上披了一件薄款外套就跟在裴懷霁身側走出小屋。

漆黑的夜幕裏星光點點,因為是斷崖海灘邊,這裏沒有一絲燈光。

尤眠剛一走進花圃,身邊的裴懷霁忽然從兜裏掏出一支手電筒遞給他。

尤眠怔愣地接過,“給我的?”

裴懷霁冷漠地嗯了一聲,十分惜字如金。

尤眠也不客氣,直接打開手電筒,一束光芒瞬間從他的腳底生出。

兩人向前走着,尤眠一手舉着手電筒,另一手揣進兜裏關掉了在手電筒的映照下顯得不太明顯的手機燈光。

“謝謝。”

尤眠忽然開口。

裴懷霁沉默地側頭垂眸。

尤眠笑着說:“ 剛才的真心話環節,聽起來裴總對我非常有信心啊。”

尤眠忘不掉裴懷霁說出那句他拿金獎綽綽有餘時的其他嘉賓們的表情。

尤其是白霖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

星辰杯的組別有區分,可最終的藝術類金獎卻只有一座,它會從雕塑、繪畫、設計三組小組冠軍中綜合評價産生。

所以當裴懷霁說出那句話時尤眠的驚異也不是假的。

裴懷霁的聲音很沉,淡淡道:“客觀評價而已。”

裴懷霁說完停頓了一瞬,輕輕又加了一句:“不是在讨好你。”

尤眠聞言笑意再也沒忍住,他晃了晃手中的手電筒,投射在兩人腳下的光束也跟着晃了晃。

“裴總怕我誤會這是讨好?”尤眠歪頭。

裴懷霁一手揣兜,矜貴的氣場絲毫不減,“金獎的評價不是讨好,至于手電筒……”

尤眠靜靜等待着裴懷霁的回答,他現在才發現裴懷霁這個人真是挺有趣的。

明明從外表看着是那樣的冷漠不近人情,說話的語氣也直來直往絲毫不顧及其他人,情商負值,獨來獨往。

可偏偏有時候又會顯出區別于其他人的很意外的稚氣。

“太黑了,手電筒我也需要。”裴懷霁終于解釋了一句。

尤眠輕輕嘆了口氣,舉着手電筒故意揶揄:“那裴總這是在壓榨勞動力啊?”

裴懷霁:“……”

似乎裴懷霁沒遇見過像尤眠這種張口就能颠倒黑白且颠倒地毫無愧疚的人,他的表情都凝滞了一瞬。

尤眠笑了幾聲。

裴懷霁明白過來這不過是對方的玩笑,沉聲念道:“尤眠。”

兩個人腳下的光束打得很遠,已經能看見工作人員住的小樓。

裴懷霁側頭盯着尤眠看了一眼,終于承認道:“我只是惜才而已。”

小樓附近有燈光,尤眠便将手電筒關了。

裴懷霁垂眸解釋道:“我第一次聽見你的名字時就覺得有點熟悉,後來見到你才想起來。”

“繡鳴近兩年的秀款裏只要是我覺得很獨特有新意的都有你的署名。”

尤眠瞳孔微擴,握着手電筒的手指發力。

“哪有署名?”尤眠搖着頭笑笑:“裴總,我學的是雕塑,不是服裝設計。”

裴懷霁淡淡道:“不用否認。”

“我說的署名不單單只是一個印在秀場手冊上的名字,是創作者的獨特風格和觸筆。”

男人的寬肩挺拔,身形悍利,站在尤眠面前時壓迫到不容置喙的氣場直接被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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