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看着眼熟的包裝袋,白高興愣住,繼而瞳孔地震。

他居然把袋子塞到這裏了嗎!?

簡直是……鐵打的罪證。

白高興心虛地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黎譜,吹着口哨試圖轉移注意力。

“嗯?”黎譜又發出一聲鼻音。

面對男人的問題,白高興

立刻低頭:

是我小鹦錯了!

及時承認錯誤,及時賣萌,以及……及時裝睡。

白高興熟練地縮進被子,歪了下腦袋,發出呼呼的聲音。

呼了十幾秒,又悄悄睜開一只眼去觀察男人的表情。

噫,還在看他!

白高興立馬又閉上眼睛。

他聽見一聲笑,接着感覺到面前掠過一片陰影,他立刻緊張地繃起身體,迎來的卻是黎譜溫暖的手心,身上還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被單。

咔噠一聲,燈被再一次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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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身旁的動靜歸于平靜,白高興緩緩睜開眼,扭頭往窗外看了看。還未完全适應黑暗的眼睛只能看得到一片漆黑,又待了一會兒,才看見朦胧映在玻璃上的霓虹燈光。

明明還是同樣的景象,卻哪哪都不一樣。

白高興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滿足感,在床單上滾了兩下,最後面朝黎譜,閉上雙眼。

……

一人一鳥沒有在家多呆太久,第二天中午,就又踏上了回劇組的路。

到達目的地後,在前往鳥房的途中,他們恰好撞見了正在附近拍攝的一衆人員。

“這裏不是這種感覺懂嗎?是譏諷!你笑什麽啊?”

“你是打她!打她!不是給她按摩!錯位也不是這麽着的啊?”

“你的表達呢?動作呢?昨天不是說都記住了嗎?”

即使隔着鳥包,白高興也能聽清孫導振聾發聩的咆哮。

一來就碰見發火,這部戲真是紅紅火火。

白高興在包裏挪了挪位置,試圖看一眼熱鬧——他不止一次聽見別人私下稱呼“孫大炮”這外號,一開始還覺得誇張,現在嘛……

場內一片湧動的人頭中,站着幾個之前沒怎麽見過的飾演妃嫔的年輕演員,遠遠望去,全都低頭耷臉,挨着孫導的訓。

黎譜駐足看了片刻,帶着白高興繼續往鳥房走去,然而就在路過的那一刻,他被孫導發現了。

“回來了。”孫導寒暄了一下,目光投在他手裏拎着的鳥包上,下一秒,他又轉過頭拉下個臉道:“鹦鹉演的都比你強!”

白高興感覺自己躺着也中了一槍。

……

回到劇組後的生活和以前一樣平靜且快樂,随着天氣越來越熱,白高興也懶得再出門,呆在屬于自己的空調房裏吃吃喝喝。

至此,鹦鹉的戲只剩最後一場。

而與他相反的,黎譜作為這部戲的最終反派,戲份還挺多,并且逐漸提上了日程,因此他們白天見得不多。然而到了晚上,白高興跟他蹭五星級酒店,睡舒服的大床房。

看電視,嗑瓜子,時不時被訓導員教一下裝死技巧——回來後,導演與編劇終于達成共識,給了新的一紙飛頁。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終于在一個暴雨将至的陰沉天氣裏,白高興迎來了自己的最後一場殺青戲。

從這天早晨開始,陰沉的天色就透着暗黃,狂風席卷枝葉,刮出嘈雜聲響。

由于惡劣的天氣,許多戶外拍攝取消,黎譜罕見地出現在鳥房。

正當白高興啃着黎譜從家帶來的瓜子零食時,訓導員小伊推門而入,喊:“白老師呢?今天拍最後一場!”

“噗——!”

白高興嘴裏的瓜子直接噴了出去,白老師是什麽鬼!?

黎譜也是一怔,挑眉不解:“白老師?”

小伊咳了一聲,“那什麽,大家私下都這麽叫。”然後就把導演有次怒怼演員都說“不如讓大白當老師教教你”,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地引出這個稱呼的事複述了一遍。

白高興聽得眼皮直跳,這搞得,壓力山大啊。

小伊又嘿嘿一笑,“今天拍完,大白就殺青了,我們也可以回去了。”

作為動物演員的訓導員,戲份一結束,他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他順口一問:“黎哥呢?等大白拍完戲,是讓它回去還是怎麽?”

白高興頓時精神起來,羽冠一支棱。

黎譜看了看雪白的那團,道:“大白跟我一起。”

白高興徹底松了口氣。

“也挺好。”小伊贊同地點了下頭,“我看大白跟您關系這麽好,要是讓它自己回去,會很寂寞的。”

他道:“就算是我們大腦袋那種不愛理人的性格,一天見不到還急得呱呱叫。”

黎譜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

大白的粘人程度,就連旁人都看得這麽清楚。

很快,趁着狂風,白高興被帶到了一處點着燭燈,卻倍顯陰涼的暗室。

“白老師來了白老師來了——”有人小聲嘆着,引發了另一群人的呼應。

白高興掃了一眼,看見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今天旁觀的有很多人,原本就沒太有自然光線的房間門口圍了黑壓壓一片。

孫導哼笑一聲,嘴上不饒人,“知道叫人家老師還不好好學學。”

顯然也認同了這個叫法。

“今天呢,就是白老師的殺青戲了。”孫導講着戲,嘴一瓢也叫了白老師,引得一陣哄笑,“這個算是女主元長歌克服心軟的最後一道關卡,讓她從此知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身邊的一切都是引發危機的源頭,是之後扳倒寧沉的心理轉折點。”

他頓了一下,“其實呢,我和編劇争論了很久應不應該放過這只鹦鹉。”

衆人靜靜聽着,有幾個特喜歡大白的工作人員眼中已經迸發出“求不死”的希冀。

“編劇還是比較心軟的,提出不如讓女主放過這只生命,把它送到很遠的地方,或者只把它毒啞。”

“但是無論從人設的塑造上,還是對于鹦鹉不能說話會不會更難受,我都難以接受。”

“所以,經過持久戰,最終是我贏了。”導演面露魔鬼的笑容,輕輕拍了拍白高興所在的桌子,“大白今天就能功成身退了。”

旁觀人群一片唏噓。

“好了,話不多說,準備開始了。”孫導坐回監視器前,“想學習的演員也抓緊看着點哈。”

Action。

冷風微涼,吹入屋子。

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有人端着燭臺走了進來。

接着,身着華麗宮裝的女主緩緩邁入。

此時的元長歌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直來直去的元美人,她學會了僞裝,臉上滿是平靜。

她望裏掃了一眼,輕輕問:“這就是皇後的那只鹦鹉?”

帶她來的宮人應是。

元長歌走到桌前,眼中帶着一絲憐憫,伸手緩緩撫過雪白鹦鹉的頭,“倒是乖巧可愛……”

白高興感受着女主微涼的指尖,歪頭看了看她,作出一派無知的萌寵模樣。

飾演元長歌的裴珏:良心被刺痛。

元長歌垂眸,好一會兒才道:“只可惜,你跟錯了主子,也學會了不該學會的東西。”

女人挑着指尖勾了勾鹦鹉的下巴,随後放下手,轉身而去,“讓它痛快些去吧。”

宮人又應是。

現在,鏡頭全對準了他。

恰逢這時,外面風雨大作,暴雨噼裏啪啦落下,更添一分陰暗森寂。

白高興約莫着是女主作為主角不好讓她出手,于是派了個身邊的親信。

現在,親信給他幾顆飽滿漂亮的瓜子。

這玩意是能吃的!白高興嗑過好幾次,又香又大,于是毫不客氣地嗑起瓜子。

沉迷地嗑了好幾個,他突然聽見訓導員“咳咳咳”的聲音。

哦對了,要死了。

白高興嘴巴一張,瓜子殼盡數掉落。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瓜子,後退兩步,旋轉,跳躍,撲騰,最終氣喘籲籲地躺在桌面上,一副有進氣沒出氣的模樣。

然後,緩緩合上眼睛,蹬着腿兒僵硬。

驚得孫導連忙問旁邊訓導員:“确定沒不小心真下了毒?”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又冷靜。

旁邊的宮人演員也被白高興的演技驚呆了,背着鏡頭都張大了嘴巴,愣了一秒才上前“收屍”。

桌上,只留下淩亂的羽毛片子,昭示着剛才經歷過一場殘殺。

“可以了!”孫導喊了停。⑤

這段戲徹底完成了。

白高興在宮人的布包裏擡起頭來,擡頭就看見黎譜的俊臉。

“嘎!”我演的不錯吧?

黎譜誇獎了他:“大白,做得很好。”

白高興也這麽覺得,他感覺剛才的自己發揮出了畢生演技——把中毒而亡的痛苦掙紮學了個十成十。

但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孫導在監視器前坐了半天,把黎譜招了過去,“黎老師,來。”

導演面露糾結,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着……要不讓大白再演兩次試試?”

當然不是問題。

白高興又跟女主和宮人配合地演了兩次,結果就看見編劇過來和導演商議。

原來,他在裝死這件事上慘遭滑鐵盧了。

因為長得太可愛,沒有悲情凄涼的效果,孫導在盯着他看了半天後,叼着煙狠狠嘆了口氣,接受了編劇的提議:“算了,換成借景抒情吧。”

“好好好!”裴珏不複劇中高冷,毫無形象地拍手鼓掌。

女主感天謝地。

剛找了個最優美姿勢躺着的白高興:???

桌上是白絨絨的一團,黎譜走過來摸了幾下,掏出零食安撫;另一邊,導演攝像圍在另一張桌子上,研究道具羽毛怎麽擺比較淩亂又凄慘。

最終,這一幕拍好,導演宣布他正式殺青。

“恭喜大白殺青了。”白高興看見孫導對他笑着說。

說完,工作人員們掌聲連成一片。

啊?

這就殺青了?

白高興還暈乎乎的。

“來,大白的紅包。”孫導把一個紅包遞了過來。

白高興叼住,熱淚盈眶。

媽呀,這是他變鳥後第一次實打實地靠自己收到錢!

孫導又轉身對黎譜說:“這樣呢,大白的戲份也徹底結束了。之後大白是送回去還是留在劇組……”

“我打算讓大白留下,到時候跟我一起走。”黎譜笑了笑,“這邊的鳥房能不能繼續借給我和大白用?”

“當然行。”孫導表示自己絕對同意,萬一以後查缺補漏還能補點好鏡頭呢,何況還有一堆素材花絮,“讓大白參加殺青宴也沒問題!”

殺青宴我可以!白高興激動地跺了跺腳,口水分泌。

待雨過天晴,劇組今天也到了下工時間。

回到酒店,白高興奮力地跟黎譜争奪那個紅包。

“大白?”黎譜将紅包拽到手,很是不解為什麽自家鹦鹉對這個紅包這麽執着,還一路叼着。

看着鹦鹉哭唧唧很可憐的表情,他心裏一軟,耐心地哄說:“以後還給你。”總不能一晚上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白高興:QAQ

那你可得守信。

第63章

夏天到了最熱的時候。

春城今年的氣溫比以往高了那麽兩三度,本該冷熱适宜的溫度變得暖烘烘的,工作起來就不那麽爽快。

但對無所事事的白高興來說,這個天氣還算不錯,在外面走走,比一直呆在控制在恒溫的鳥房裏舒适。

“大白~今天出去玩嗎?”助理林時按時推門進來。

白高興吞下最後一口谷子,“去~”

在鹦鹉的戲份完成之後,訓導員和其他鹦鹉就都撤了,唯一還有鳥住的鳥房就交給了助理管理。

特指,林時林助理。

白高興自覺鑽進給他特別制作的有蓬遮陽鳥籠,一路來到片場,圍觀演員拍戲。

“喲,白老師又來了。”有工作人員看到他們,笑眯眯地給林時遞了個馬紮,“來小林,這邊給你留了個空位。”

兩個多月的時間,林時也跟劇組的人混得很熟了,她笑着答謝接過,坐在傘下的陰涼裏,旁邊還有小風扇吹着。

白高興惬意地眯着眼睛,咬了一口林時投喂的蘋果。

“白老師,今天我們臺詞絕對都背過了!”

就在這時,附近的演員看見了他,愉快地跑過來搭話。

看着面前一身太監服的年輕男演員,白高興差點嗆到,裝傻充愣地回了一句“嘎”。

接着,另一個妃嫔服的年輕女演員也誠懇地說:“白老師,我來給你背一遍等會要拍的臺詞……”

白高興陷入沉默。

後悔,問就是後悔。

白高興想起自己之前做過的蠢事——因為之前陪黎譜看劇本時看到的後宮臺詞太多,搞得他記住不少,于是在恰好拍這一幕時,演員忘了臺詞,在片場圍觀的他就忍不住把臺詞接上了。

當時想得很簡單,都是同事,總是被老板(導演)吼太慘了,提示一下嘛。

完全忘了自己是個鹦鹉,不該醬紫講話。

而就是因為那兩次,劇組衆人真的把“白老師”的叫法貫徹落實到了極致,那些總是記不好臺詞的演員每次開拍前就會過來拜一拜他。

可能是“一只鹦鹉都能記住臺詞”給了他們壓力,這些演員後來的臺詞真的背得很熟了,于是他們更加堅信——拜白老師,記得住臺詞!

形成了看到他都要祈禱一番拍攝順利的習慣。

不要封建迷信啊!

白高興麻木地接過演員塞進來的零食,看他喊着“白老師保佑我這次一條過哈哈哈哈”跑走,狠狠啃了一口爪子裏的紫薯幹。

場地裏,剛剛拍完一條的黎譜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紙巾擦汗。

“今天真是太熱了。”孫導拿着扇子猛扇,汗水從額頭滑下,“早拍完早收工,別中暑了。”

黎譜應聲,接過枚有樹遞來的飲料喝了一口,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人堆裏。

孫導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頓時一樂,“大白每到有你戲份的時候就來看啊。”

雪白的鹦鹉在陰影處煞是醒目,似乎發現了自己正被看着,還張開翅膀扇了扇,像是打招呼。

枚有樹笑着說:“沒辦法,大白就是粘黎哥。”

“是啊。”孫導感嘆了一聲,又看向黎譜。

自從私下時在枚助理口中聽說,大白是黎譜為了調節情緒專門養的鹦鹉,他一開始還有些覺得靠不住,但直到現在,黎譜的表現已經足以讓他信服。

上一次與黎譜的合作也沒過去兩年,但那一部劇的拍攝過程,他肉眼可見地看到黎譜入戲越來越深,後期更是讓人感覺出他很壓抑。

因此這一次,他從一開始就很注意黎譜的狀态,卻發現黎譜除了中間有過那麽一次過度沉浸,後來就慢慢好轉,并沒有像上一次出現那麽令人擔心的感覺。

直到現在,黎譜的狀态也還是平和的,沒有再出現入戲過深,看着就知道能輕松順利地拍到殺青。

這麽想着,孫導精神一振,心情極好,伸手一揮:“這條過!繼續!”

……

又是一天收工,白高興跟着黎譜回到酒店,迎面吹來的舒爽涼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黎譜回頭望了一眼,上前把極低的空調溫度調高。

最近的熱天讓劇組的人們每次收工都帶上一身濕汗,經常有人回去一吹涼風就感冒,導演每天都提醒要注意點。

黎譜今日的戲在室外,一身戲服包裹得密不透風。現在回來,濕汗将他的上衣浸得有些發透,随着動作顯現出一絲肌肉線條的輪廓。

看着就熱。

白高興看了看黎譜頸後沾着濕痕的碎發,轉頭就發現他把上衣脫了。

非禮勿視!

白高興轉過頭去,咂咂嘴感慨明星身材管理得真好。

就在他以為黎譜已經進去洗澡了時,結果一轉頭,一雙手伸了過來,把他一起拎到了浴室。

等等!幹什麽!?

白高興驚恐地看見黎譜在放好水的浴缸邊脫褲子,連滾帶爬地撲向門口。

可是門鎖了。

“救命啊!救命啊!”他一邊回頭一邊大喊。

本來想帶鹦鹉一起洗澡的黎譜:“……”

想了想,算了,大白鬧騰起來控制不住,還是等他洗完再給它洗好了。

一片水聲中,白高興可憐兮兮地擠在牆角,試圖把腦子裏的畫面删掉。

他沒看到腿,沒看到腰,也沒看到……呃!

當晚,白高興生無可戀地閉着眼,任憑已經洗完出來,只在腰間圍着一條浴巾的黎譜給自己搓泡泡。

……

時間過得極快,在八月末的一個上午,劇組迎來了整部劇的最後一場戲。

一部戲的拍攝并不是按劇本的順序,這最後一場,拍的不是女主最終成為皇後在權謀與後宮的對決中走上巅峰,而是寧沉之死。

這是導演之前特地安排的,生怕黎譜中途拍了這場就太過沉重,但現在,他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監視器裏,女主與寧沉在無人的長亭進行了一場博弈般的對話,之後轉身離去。而寧沉定定地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忽地一笑,将面前的一盞清酒一飲而盡。

不久,鮮血順着淡色的唇角滴落,将雪白的衣領染成血紅,胸`前也綻開花團般的顏色。

在朝堂令人膽寒的男人,最終也只是望着天邊,眼中浮現出一絲難以讀懂的情緒,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就此将性命舍棄。

許久,現場都保持着一片安靜。

最後這一場,裴珏跟黎譜都明顯地入戲,眼神、臺詞,張力十足,旁觀的人提着一顆心,在看到寧沉最終落幕後忍不住眼眶濕紅,還有人掉出眼淚。

“《長歌決》殺青了!”

終于,有人低聲感慨。

一部戲的徹底結束讓人心生酸澀,何況這麽多日日夜夜的陪伴都産生了感情,現場氣氛輕松又凝重,複雜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孫導眼睛也閃着亮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殺青了。”

緊接着,他起身拿着大喇叭頭子喊:“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八點隔壁酒店殺青宴,都去啊!”

白高興沒注意聽,而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裏找着黎譜的身影。然而一部戲拍完,大家都很興奮,整個片場亂哄哄,一時間看不見男人跑到了哪去。

好在林時很快找到了,提着籠子就走過去,“黎老師!”

黎譜點了下頭。

白高興擡頭觀察着黎譜的神色,看他一如既往地平和,這才放下心來。

天知道他一開始得知最後一場是拍他領盒飯的時候有多忐忑!

正當白高興在杆子上蹦跶的時候,籠子被交到了黎譜手裏。

枚有樹走過來,“黎哥,那我先回酒店收拾東西,機票是明天早上的。”

“好。”

“那今晚殺青宴,我在酒店看着大白吧。”枚有樹道,“你跟小林去吃就行。”

“哎?在酒店呆着幹什麽,都去!”孫導聽見了他們的話,湊過來說,“包括大白!也得去!我們的大功臣呢~”

白高興這才注意到剛才喊的是殺青宴。②

殺青宴!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桌滿漢全席。

白高興激動跺腳,“我去我去我去!”連喊三聲。

孫導哈哈大笑,“看見了吧,都去哈,不少一個人的位置!”說完就又跑別的地方通知去了。

“黎哥,那……?”枚有樹看看孫導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去吧。”黎譜笑了笑,另一只手戳了下鹦鹉的腦殼,“饞得你。”

白高興:哎嘿!

等到晚上,一衆人都卸下妝發,來到了酒店訂好的包間。

包間很大,跟導演同包間的,除了制片等人就是主演,白高興左看看右看看,居然發現除了黎譜都不大好認了。

正式開席之前,接二連三的,還回來了不少半路殺青沒有其他通告的演員。

“哎喲,大白也在呢?”黃莎青一進門,就喲呵了一聲。

“怎麽來這麽晚,快來。”裴珏招了招手,拍拍旁邊給她留的座位。

偌大的房間裏,黎譜身旁的鳥架格外顯眼,簡直進門第一眼就能看見。

“也不怕孫導抽煙給大白熏着。”黃莎青調侃了一句。誰不知道導演就是個煙槍。

“你別說,我今天這頓飯就真特意不抽煙了。”孫導把煙盒往桌上一放,“喝酒你們也不準喝多啊,萬一打起來把大白吓着。”

黃莎青笑得肚子疼,“誰會打起來啊?”

等人都落了座,孫導鄭重講了兩句感謝,最後還道:“我個人最該感謝的就是大白,要不是大白演出了我想要的效果,這部戲還真有點遺憾。”

衆人視線不約而同地都落在了鹦鹉身上。

正在偷偷叼黎譜手邊瓜子的白高興一愣,試圖地說:“恭、恭喜發財?”

一片哄笑。

“黎老師,大白可真是太好玩了。”

“完了,我也想養個鹦鹉了。”

“要是這部劇紅了,那真得借大白吉言。”

一場殺青宴吃得熱熱鬧鬧,白高興一開始還很矜持,後面就偷偷叨了好幾塊肉吃,被黎譜推了好幾下腦袋。

黎譜也喝了一點,臉上泛着些紅,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孫導招了招手把他叫到包間陽臺。

“這次真是多虧你能把大白帶來。”孫導煙瘾又犯了,在胸口掏了掏,什麽都沒有,只好放棄,“不然,我估計都拍不下去。”

這是真話,孫導本人都知道自己要求高得像有強迫症。

“我也沒想到大白能有這種表現。”黎譜目光放緩,眼中滿是笑意。

“就算這部戲不爆,大白也得爆。”孫導拍了拍黎譜肩膀,“等着吧。”

黎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一轉頭,看見雪白的鹦鹉把腦袋伸進酒杯偷喝酒。

!?!

他連忙走過去把鹦鹉的腦袋從杯子裏提起來,看見酒果然少了一點,而鹦鹉眼神迷離,估計已經醉了。

黎譜:“……

白高興嘎嘎傻樂。

還好差不多快要散場,黎譜一手提着鳥籠,一手抱着鳥,跟人道別,連夜找了家寵物醫院,說沒事才回到酒店。

“真是……”

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鹦鹉,黎譜摸了摸那柔軟的肚皮,給它蓋上了小被子。

……

宿醉。

白高興起來就覺得頭疼,仔細一看,自己居然躺在了航空箱裏,外面就是戴着口罩的黎譜。

他們回來了嗎?

看清了自己在飛機上,白高興終于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麽。

啊……酒量好差!

白高興唾棄了一下自己,又暈暈乎乎地趴下休息去了。

黎譜注意到了航空箱裏的動靜,低頭觀察了一會兒,又笑着拿出手機。

因為大白宿醉,比他提前一班飛機回去的助理發來了短信。

【黎哥,我已經到你家了。】

——一小時前。

【家裏監控裝好了,以後大白自己在家就不用擔心了。】

——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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