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樓對面有個大型商場，巫莫可帶路和司梓穆去了那邊找吃的。
回來的時候白時殷和李揚已經談的差不多了，送李揚出門的時候司梓穆和巫莫可正往回走樓，去辦李揚的委托。
韓平朝他們看一眼，跟在白時殷身後，直到走出商，正好在電梯口和他們碰上。
白時殷并不打算插手他們的事情，叫回巫莫可，擡眸與司梓穆視線對上。
司梓穆突然說了句：“我晚點回。”說完一愣，不明白為什麽要跟白時殷交代。
得到這一回答，白時殷點點頭，招呼着兩個小鬼走出商業樓大門，韓平才疑惑的開口：“白哥，司先生和李揚認識啊？”
“嗯，算是吧。”
“他們……”韓平表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總覺得兩個人的氣氛怪怪的。”
“啊，誰知道呢。”白時殷表情懶懶地應着。
見白時殷似乎不想多說，韓平也斂了好奇心，只不過在離開時，又回頭朝早已關閉的電梯口看一眼。
電梯裏只剩下司梓穆和李揚。
李揚渾身僵硬，站在一側動也不敢動，司梓穆側眸淡然掃他一眼，李揚繃的更緊了，滿臉愧疚。
一路無話，直到電梯停在20層，司梓穆率先走出，李揚猶豫一瞬，跟了出去，兩人來到樓頂層天臺。
今天天氣播報溫度适中，秋風和煦，司梓穆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件單薄的衛衣，此時微風一吹，竟感覺到絲絲寒意，但他無暇去管。
走出一段路，他轉身面對李揚，看到他臉上的愧疚，不禁一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他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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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他臉上的嘲諷太明顯，又或許是他的目光寒得刺人，李揚終于忍不住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少主，對不起，是我背叛了您，我罪該萬死。”李揚眼眶發紅，聲音沙啞，低垂着頭，他沒有臉見他們少主。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司梓穆站在李揚面前，表情複雜。
李揚以為他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低着的頭幾乎着地。
司梓穆抽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
如果不是看到那個視頻，司梓穆不會那麽冷靜地和李揚對話，他痛恨別人的背叛，更不喜和原本的同伴刀刃相向。
但李揚的情況卻讓他對那個做出這等牲畜行為的人深痛惡絕。
“起來，我說了，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罪該萬死的人，不是你。”
李揚軀體一怔，錯愕的擡起頭，眼中的羞愧還未散去，此時又充滿了迷茫和不敢置信。
“少、少主，您在說什麽……”
李揚說到一半突然一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梓穆，渾身竟開始顫抖，兩行淚驟然流下。
“您……看到了？”
他沒說清是什麽，但司梓穆卻知道，他撇過臉，從喉間發出一聲。
“嗯。”
“站起來，告訴我出了什麽事。”
明明是毫無感情的聲音，李揚卻拳頭一緊，心中百般滋味混雜。
他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突然想起某一天，和張柱聊天的時候，不知道聊到了什麽，只記得張柱的感嘆。
他說：“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是能跟在少主身邊。”
當時他還不明白張柱的意思，還一臉慶幸，畢竟在他看來跟在高位者身邊，就像古時候跟在帝王身邊一樣，伴君如伴虎，随時都會把命搭上。
現在他知道了，他很羨慕張柱，更愧對這麽明事理少主。
李揚站起身，依然低垂着頭，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強行按下情緒，将事情緩緩道來。
這半個月來，他一邊躲避一邊又很煎熬，很痛苦。
原本他的生活很美滿，家庭和睦，工作順利，南訣的人都很有義氣，從來不會出現內部矛盾的事情，他過得很開心，很滿足。
一年前，他的父親突然發病，他不得不申請調離內部，改去外場。
他以為會很艱難，因為他參與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機密，不能讓外人知道，結果申請一個星期就下來了。
他以為離開之後會有人專門監視，可他卻發現，沒有。
他很感激，也做得更賣力。
但好景不長，半年前，有人突然聯系他，威逼利誘用各種方法想讓他妥協出賣南訣。
李揚當然不肯，南訣于他有恩，他不能恩将仇報，于是便拒絕了。
但……
身處黑暗的人并不都是友好的，南訣只是個例外。
拒絕了別家試圖陷害南訣的事情，李揚的生活開始變得糟糕，先是他妻子的教師工作無故丢掉，再是兒子回家路上遭圍堵，還有他父親的醫院，隔三差五總會出事。
而且，他住的地方開始有陌生人徘徊，這讓李揚很不安。
李揚不會樂觀的以為這些都是巧合，在和妻子商量過後，兩個人假裝在外面大吵了一場，并第二天去離了婚，最後李揚離開。
确定再沒有人盯梢之後，他拜托一個好友帶她們離開去另一個城市住一陣子。
原以為他的妻兒這樣就安全了，誰知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差點瘋掉。
接連好幾天聯系不到妻子之後，他收到了一個信件，信封上沒有标明地址和寄件人。
不安開始蔓延，最後形成了絕望。
他看到了視頻，看到了那從他兒子身上切下來的尾指。
李揚堅定的信念崩了。
他又跪了下來，雙手捂面無聲流淚。
他胡亂抹掉臉上的水漬，啞聲說：“少主，我真的不想背叛您，可是、可是我沒辦法……我的妻子、兒子都在他們手上，我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司梓穆聽他說完，沉默了一陣，低聲問：“當時為什麽不告訴你上頭。”
當時李揚已經去了軒岚會所，他的直接領頭人就是閻語煙。
如果李揚告訴她，閻語煙不可能置之不理。
這是司梓穆的不解之一。
李揚一愣，張了張嘴，“因為……”說了兩個字李揚又忽然閉了嘴，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他不确定少主會相信自己。
司梓穆沒錯過他臉上的表情，開口接下了他要說的話。
“因為那裏也有鬼。”
李揚一怔，呆呆的看着司梓穆。
司梓穆扔掉手裏的煙，用腳攆滅那點點星火，走到李揚跟前半蹲下來與他平視。
“你同意幫他們做事之後，他們就放了你妻子兒子？”
李揚搖搖頭：“他們沒放，是我偷偷跟蹤，發現了他們的位置。”
司梓穆心道果然如此，威脅李揚的人怎麽會好心到一聽他妥協就将人放了。
他站起身，說：“李揚，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