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傾心

暗渡陳倉

孫白楊一進宮，正看到孔武和陳爽。孔武一瘸一拐，走得甚是艱難。

孫白楊以為他是當差受了傷，便讓小禮子取出些金創藥給他，因為趕着去永壽宮給如妃請平安脈，便急匆匆地走了。

“大哥，你怎麽不告訴姓孫的，是為了照顧他才耽誤了回宮，讓高參領罰你二十廷杖。”

孔武搖搖頭：“與人交往，最重要性情相投。我最讨厭要人內疚虧欠，不痛不快，不是大丈夫的所為。”

陳爽嘆了口氣：“高參領也是夠狠的。怎麽說你們也算認識，居然一杖都沒少地罰你。”

孔武每走一步，就覺得臀腿巨痛，昨晚又穿着濕衣服捱了一宿，頭暈腦脹，扶着陳爽回到護軍營，就一頭栽倒在炕上。

高參領雖然罰了他，但給他調了班。孔武受了風寒加棒創，終于發起燒來，整燒了兩天才好。他這兩天躺着，腦袋裏總迷迷糊糊響起會館裏聽來的戲文，突然靈光一現，真的想出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法子。

“爽，好了沒啊？”

棚裏的牛糞味一陣陣傳來。陳爽卡着牛脖子。老牛一陣咳嗽，把包裹吐了出來。

“孔兄，你這個方法真的行啊！”小靈子把油紙解開攤在地上，只見翠玉通透，珍珠瑩白，樣樣都是值錢的珍寶。

孔武和陳爽在鄉下養過牛，知道牛有四個胃，吞下去的東西會由胃裏再回嘴裏反刍，便想出這麽個辦法。宮裏每天都有水車進出，只要讓拉水車的牛吞下東西，再在半個時辰內出宮，到時候就會把東西吐出來，誰都不會發現。

“運東西出去，要經過內廷和外城兩道關口，山下還有九門提督一道。如今這些疏通打點的錢都省了，比之前走一趟要多十倍的收益。”小靈子掐着手指邊算邊笑。

孔武擺擺手：“不行，靈公公，這些打點還是少不了的。”

小靈子不解：“那是為何？折騰老牛不就是為了多賺些錢嗎？”

孔武道：“自然是要多賺錢。但是原來要運的東西，要打點的錢，還是少不得。否則，原本得利的那些人必會生疑，到時候查起來豈不是沒趣？以後明面上照舊，暗地裏咱們再通過牛車運一批。這一批就是沒本的生意，再沒有外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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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武雖然想賺錢，但并不想得罪高參領和護軍營的兄弟們，所以想了這麽個法子。雖然要“暗渡陳倉”，明面上的“棧道”還是要修的。

小靈子沉思了一會兒，也贊同道：“你說的沒錯。在宮裏擋人財路，确實是自讨沒趣。反正找我帶東西出去的內侍們多的是。之前是靠我自己，現在有了老牛，豈不是想運多少運多少。”

孔武點頭道：“就是這個理了。”

自此後，小靈子便照常帶些東西出去，更多的則每日由牛車運出。有了這個路子，宮中向外帶貨的人源源不斷，分給孔武兄弟的銀子也越來越多，幾個月下來竟存了幾百兩有餘。

孔武一直盤算着再給自己和陳爽再捐個一官半職，所以暗地裏将此事告訴了高參領，又額外給他算了一股。高參領樂得多拿一筆銀子，應承将來有機會便提拔他們兄弟做副領帶。孔武看着每天進出的牛車，似乎飛黃騰達的日子又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