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雕蟲小技兮

“夏公子的意思是稍微進來摻和一下,還是打算成大事呢?”許赫江對這個年輕人很是欣賞,雖說不太了解其身份背景,但是肯定出身不俗。

夏目依舊是面目表情,但逼着自己變柔和一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私鹽甚廣,晚輩自不敢挑起大梁,但如今掌事者太過懦弱,許老爺應擔此重任。”

許赫江哈哈笑了兩聲,此人是敵是友還不能早下定論,但如若得此人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夏公子謬贊了,我不過一布料商人,可是不敢這麽說。”

夏目拿出來袖子裏的賬本,放在桌子上,一雙眼睛咄咄逼人,“信也好,不信也好,這便是小生的誠意。”

許赫江拿過來才發現這是那掌事人的賬本,心裏難掩驚訝之色,這人的能力不容小觑,不過也難說是引狼入室。

“這只是一部分的拓本,我自然沒有那個通天的能力,還要承蒙許老爺多多關照了。”夏目站起來行了半禮,眼神裏面卻是掩不住厭煩。該死的陸品歌,給我等着。

許赫江并未當着他的面翻閱賬本,也随着他站了起來,“今日府中設宴,就當我為夏公子接風洗塵了。我這府中景致還是不錯,讓小厮領你到處逛逛吧。”

夏目點點頭就跟着他後面走了出去,今日回聽軒要洗十個澡,漱二十次口,這身衣服扔掉,鞋扔掉,他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小厮秦峰,要不人也扔掉吧。

“公子,我們不找個理由走嗎?”秦峰看到了自家公子無比嫌棄的眼神,忙不疊湊上前去征求意見,若是繼續留在這裏,說不定公子回去就把他也扔了。

“說。”夏目收斂起自己剛剛的好臉色,內心無比的狂躁,誰說做卧底的,誰說的,滾出來!!!!(作者PS:弱弱的說一句,當真不是你自己想的嗎?)

“我聽說這院子裏面有個池塘,若是衣服濕了,就可以溜走了吧?”秦峰看着他快抑制不住要爆發的憤怒,想破腦袋也就這麽一個馊主意。

“你去跳。”夏目輕飄飄扔下一句話就接着往前走,咦,似乎聽到了古筝的聲音,流月殇。

秦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三九寒天兒的,何苦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啊。“欸,公子,你等等我。”

繞過了兩座假山,經過了三四個涼亭,古筝人和池塘終于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夏目瞅了兩眼,這不是許家那大小姐,許什麽魚嗎?在前廳那眼神赤裸裸的,嫉妒自己的美色。“見過許家小姐,小姐好雅致。”

秦峰瞅着公子又恢複了謙謙公子人如玉的模樣,撇了撇嘴。看着結着冰碴子的池塘,心都涼了。

一曲畢,東瑜才慢慢站起來,這流月殇是那時候他最喜歡的曲子,也是因為他才刻苦學的古筝。

東瑜站起來,笑了笑,并未回禮就抱着古筝離開了,和他擦肩而過。有時候拒絕比奉迎來的更讓人深刻些。

夏目看着她倒沒啥好臉色,欲擒故縱,欲迎還拒,這個姑娘比那個心思還活絡一些。随即想到了什麽,看了秦峰一眼,“快去跳。”

“公子,其實,屬下覺得還可以,別的理由。其實也不一定……”秦峰還沒說完就被夏目一巴掌呼了下去,真是煩氣,一點舍己為人都不懂。

最後的結果就是夏目領着一只狼狽的落湯雞萬分抱歉的跟許赫江道別,說的那叫一個言詞懇切,就差泣不成聲了。

“實在是我招待不周才掃了二位的興致,下次肯定會全程奉陪。”許赫江爽朗的笑着,絲毫沒有被影響。

夏目笑了笑就轉身上了馬車,秦峰自然也跟了進去,夏目随手把車裏的毯子蓋到他身上,揉了揉太陽穴,人際交往什麽的果然最煩了。

秦峰捂着毯子才覺得好受點,這才把自己打聽到的娓娓道來,“許赫江這只老狐貍瞞得滴水不漏,我想他們家沒人知道他販賣私鹽的事情。他主要負責的就是幫忙把錢轉到市面上來,用正常的生意來往分發給衆人。要想連根拔起,這是唯一的突破口。

另外這個老狐貍家裏情況也挺複雜的,當今的夫人和二女兒是剛剛被擡進來不久,大女兒是前妻的,風評不咋好,據說她前妻屍骨未寒,這許府就大張旗鼓的辦喜事了。”

夏目點了點頭,對這些沒太大興趣。他只想把這邊的事情速戰速決,有一個正經的理由回去幹大事。“回聽軒,記得把陸品歌給我叫來。”

陸品歌一早就等在聽軒門口,看夏目啥時候凱旋。講真得,他害怕夏目會把許府拆了,然後功虧一潰,想想就開心。不過都半日了,人還沒回。

紀拓一進來就看到他幸災樂禍的樣子,上去毫不猶豫的打破了他的臆想,“人回了,臉色不大好,後面的小厮看着像落水了。”

陸品歌點點頭就看見元夏目走進來,一個眼刀子就飛過來。他非常慫的低下頭裝作喝茶的樣子,心裏卻樂開了花。元夏目啊,元夏目,不識人間煙火,我非把你推進這個火坑不行,省得你總是壓榨我。

陸品歌看着他走進了屋子,才敢放肆的笑出聲,“紀拓,你說他要洗多少個澡才出來?哈哈哈。”

紀拓搖搖頭,“不管元大人折騰多長時間,您都得等着。大人說了,要見你,有事情交代。”

所以石桌子上面的茶換了一杯又一杯,糕點換了一樣又一樣,陸公子等的花兒都謝了,才有人來請他進去。怎麽在自己的地界還過得這麽窩囊。

陸品歌趕忙跑了進去,生怕小祖宗反悔。“這是又有什麽要緊事交代?我沒時間,我娘逼着我娶親呢。”

“找人。鳳家的人。”元夏目把手裏面的畫像遞給他,鳳家二老特意交代的,就差沒抱着他的大腿哭了。

陸品歌把畫像展開,嗬,驚世駭俗的美人欸。“這畫的也忒不像,忒好看了點啊。”陸品歌把畫軸合上臉皺的像個包子。

“鳳傾。據說得到了确切消息,就在江南。這是你的地盤,找不到鳳家二老就親自來了,到時候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行了,出去吧,叫紀拓進來。”元夏目揮了揮手,就和趕蒼蠅一樣。

陸品歌抱着畫像委委屈屈就出去了,什麽玩意,還威脅他。看到了紀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大人叫你進去,哼,不用回來了。”

紀拓也是丈二和尚一般,迷茫的走了進去,“見過元大人。”

“不用多禮,我要陸品歌找人他自然不會上心,你多提點着點這事也不能大張旗鼓的進行,萬一殺人滅口就不好了。”夏目看着這個侍衛倒是萬分滿意,比陸品歌那厮順眼了不是一點半點。

紀拓點點頭,“我自會盡心去做。”

“郡王夫人又給品歌說了哪家的姑娘?”夏目突然想起了剛剛陸品歌說的話,以郡王夫人的性格今日見面,明日便可上門提親了。

“許家的嫡女,許東瑜。”紀拓自然不好隐瞞,這兄弟兩個雖然總是針鋒相對,但感情是實打實的好。

“是她。”夏目突然想起了那曲流月殇,心思竟然亂了幾分,“行了,先下去吧。交代的事情要用心。”

夏目看着紀拓出去就轉身回了書案,蘇帝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他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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