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曉郭姐與其男友二三事在一定程度上對梁澍産生了諸多影響。
他神通廣大，連人滕玮的微信都加了，還找到了人家在某個網絡平臺的ID，翻遍了這位稍有名氣，粉絲過萬的音樂區UP主的動态，十分詳細地了解了一下他和林曉郭從相識到戀愛的全過程。
要不是張曼曼這個人有點網絡社交過敏，她應該也會快樂地磕兩位UP主的cp——兼職藥學博士、主職美食區UP，和顏值在線的鋼琴花美男——一聽就很有意思不是？
梁澍特意把滕玮的一條名為《第一次在女神面前展示才藝》的視頻給張曼曼看，這條視頻播放量過百萬，因為拍攝時的光線問題，顯得十分有年代感，讓人仿佛回到了青蔥歲月，因此收獲了無數追憶年少的評論，林曉郭作為拍攝者，從頭到尾只小聲說了句‘哇’，彈幕就飄滿了紅色愛心了。
張曼曼：“行了行了行了，已經看完了。”
“你覺得怎麽樣？”梁澍收回手機，笑着問。
這位同學這兩天安心宅家，十分惬意，今天又下着大雨，沒什麽比黏在沙發裏和張曼曼一起看電視更治愈的事了，為此他準備了三四樣水果，顏色各異，精心擺盤，如果林曉郭在這裏，準能拍個十來張照片發出去。
“甜，”張曼曼不知道是在說視頻還是說剛吃下的楊梅，“希望這個小男生能靠譜。”
梁澍說：“姐，你對他有偏見。”
“嗯？我沒有啊。”
“那你叫他小男生。”
“那他确實是小男生啊，他才十九歲。”
梁澍不說話了，就這麽看着她。
張曼曼：“……”
她把果盤遞過去，轉移話題：“今天晚上開始斷舍離，過幾個月搬回老家，裝不下這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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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澍低着頭捧着果盤，嘴裏說：“可是你十九歲的時候不是也已經談戀愛了。”
張曼曼眼睛一瞪：“你再說一遍？”
梁澍嘩啦一下站了起來，鎮靜地看着她：“不能只許州官放火。”
“我又沒找一個比我大七歲的男朋友！”
“那他靠譜嗎？”
“你……”
梁澍說完有點後悔，又坐下來，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
張曼曼撈起抱枕往他身上丢，被他抄手接住：“楊梅要掉了！”
“要掉你不會先放下來？”張曼曼劈手奪過果盤，往他臉上再怼一個抱枕，“你要上天！”
挨打還挨笑了，梁澍抱着兩個抱枕，夾縫中露出臉來，笑着躲：“我錯了錯了……別激動，我真的錯了。”
張曼曼停手，問出了那句經典名言：“錯哪兒了？”
梁澍本可以插科打诨，但他沒有，他想了想，認真地說：“他不好，不是你的錯。”
張曼曼：“……”
梁澍緊接着說：“以後我不會再開這個玩笑了。”
張曼曼愣了片刻，清清嗓子，“沒，沒這麽嚴重。”
梁澍重新把她手中的果盤端過來，表情乖得就像剛剛拆了家的寵物貓，“我再去給你拿點荔枝。”他說。
張曼曼手頓在半空，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哭笑不得的茫然。
——本來晚上才進行的斷舍離提前開始，張曼曼決定先收拾自己的飾品。
和大多數女孩兒一樣，她喜歡耳環，項鏈，手鏈手镯，但不追求名貴，只追求好看，當初和同事們拼單，甚至買過幾塊錢的蝴蝶項鏈，至今都覺得相當百搭。
曾經跟風購入的所謂收納神器到最後大多都被證明是雞肋産品，鋪了一地的小盒子小罐子，都不如一個超大的多格多層收納架來的簡單實用。
這次他們空出了場地，在沙發邊的地毯上，面對面盤腿坐下，一樣一樣收拾分類，偶爾還要追憶某樣東西的來歷，猜價格也是保留節目，這些五顏六色亮晶晶搖搖晃晃的小東西，足足讓兩人快樂了兩個小時。
而且除了那些不再需要的收納盒子外，并沒有斷舍離掉什麽，一來是舍不得，二來，張曼曼每每說：“一對耳釘而已，扔掉也節約不了多少空間，算了算了，留着吧，我可以用來搭那件……”
晚上十點，本次斷舍離第一步宣告結束，成不成功不知道，反正過程挺快樂的。
梁澍抱起收納盒，問：“就放在原來那個桌上嗎？”
“別了，明天還要整別的，拿進去礙事，放外面吧，到時候全整好了再一起放。”
于是沙發後面的邊櫃上多了一個墨綠絨布五層抽屜收納。
第二天下午，又多了一個三層的木制口紅架。
第三天傍晚，幾十個張曼曼視如珍寶的陶瓷杯占滿了剩餘的空間。
只留下最後一小塊地方，梁澍思考之後，擺上了一瓶兩支木繡球花。
張慢慢終于要開始收拾衣服了。
和上次搬家時不同，那時她心情一般，只想盡快打包封箱撤退，現在不同了，她有的是時間和悠哉心情，再加上梁澍在旁邊。
基本的對話如下：
張曼曼（舉起某件難以描述的不知道是上衣還是裙子的布料）：“請問我為什麽會買這件衣服？”
梁澍（小心翼翼地）：“因為好看？”
張曼曼起身回房：“等着我去試一下。”
兩分鐘後，她從房間出來，把那團布料往斷舍離框一丢：“不知道怎麽穿。”
梁澍（緊張兮兮地）：“好的，下一件。”
過時的、掉色的、看着辣眼睛的、穿着要麽松垮要麽緊得要命的、反正看不順眼的、總之諸如此類的，都在今天之後安安穩穩去了到小區的舊衣回收處。
張曼曼似乎重走了青春之路，試穿了許多好些年前的衣服，甚至有剛上大學的時候距今十年的裙子——得出的結論就是，時代在倒退，如今的穿衣風格是越來越保守了。
梁澍眼花缭亂地看了一晚上，幾度艱難忍笑，幾度臉紅心跳。
除了弄這些零碎的有的沒的，張曼曼當真是什麽也不操心。
什麽時候成績出來，什麽時候梁澍回學校幾趟，處理一些報考事宜，她都安安穩穩在家吹着空調吃西瓜，所以當一切塵埃落定，她問梁澍報了哪個學校時，得到的答案讓她足足愣了十幾秒。
梁澍說：“怎麽這麽驚訝？難道不好嗎？”
張曼曼抿了抿唇：“你早就打算好了？”
梁澍點頭：“我做了很多功課，連教師團隊的資料都查了一遍，我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
張曼曼不說話了。
梁澍想了想，問：“你不高興嗎？”
“……也沒有。”
以中立态度去看，再加上梁澍從很久以前就說了要在本市讀書，他報考的學校确實是最好的選擇，但……
張曼曼便笑了一下，看着他：“算了，你想清楚了就行。”
梁澍也一笑：“嗯。所以，以後我們就是校友了。”
校友不校友的，張曼曼仍陷在茫然裏。
可大家都說好，袁小敏說：“那可太好了！以後你們一個學校，凡事有個照應，回家也能一起。”
張曼曼：“現在的大學生都可獨立了，而且我們學院宿舍都隔得那麽遠……”
“太好了！哦對了，你們倆什麽時候搬家？等通知書下來，回這邊來住一段時間吧，天這麽熱……”
張曼曼：“……”
她握着手機，五味雜陳地看着桌對面的梁澍，無奈地攤了攤手。
梁澍忍不住笑出了聲。
季言樂果然報了季言歡的學校，取通知書他和梁澍趕在了同一天，于是索性約着去飲品店裏吃冷飲。
結果正好遇到了隔壁班好幾個女生也在喝東西，不知道看見兩人進來後她們商量了什麽，總之一時半會兒之後，其中一個非常俏麗的女生朝他們走來。
季言樂嘎吱嘎吱嚼到一半冰塊，不解地看着來人。
梁澍也擡起臉看她。
“你好，梁澍，我是7班的趙纓，你應該知道我吧？”
說話聲很溫柔，表情也自然當中帶了一點點緊張。
季言樂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正想說點什麽，就聽趙纓說：“聽說你考上洛大了，恭喜你……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我在苑大，以後說不定能常見……”
兩所學校隔了半個城市，常見是不可能了，這話什麽意思大家都能明白，季言樂把碎冰吞下了肚，埋頭又喝一口。
“抱歉，謝謝你，我不方便加你的微信，”梁澍坐直了身體，認真地回答，“我喜歡的人也和我一起在洛大。”
季言樂‘噗’地一聲，噴了一桌飲料。
梁澍：“……”
他表情複雜地抽了紙巾遞過去。
好在趙纓輕輕‘啊’了一聲，就馬上笑着說：“是嗎？那恭喜你了，也祝福你，那我走了，再見。”
她和朋友們都走了之後，季言樂才擦幹淨桌子。
“你，”他試探着，“你剛才是在找借口吧？”
梁澍：“我說的是實話。”
季言樂：“！！”
他一把拍開桌上兩個塑封袋裝着的錄取通知書，“我去！什麽人？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竟然不知道？！”
梁澍看看他，那表情明顯就是：無可奉告。
“不說是吧？”季言樂咬牙，“曼曼姐知道嗎？我現在就問她！”
他說問就問，掏出手機劈裏啪啦打字：
「姐！梁澍他！早戀！」
過了一會兒，張曼曼回複：「呃是嗎，但我記得大學生是允許談戀愛的。」
季言樂‘嚯’了一聲，不敢相信，不甘心地接着發：「這還沒上大學呢！肯定是之前就已經偷偷談了！你知道是誰嗎？他說也要上洛大了。」
又過了一會兒，張曼曼回複：「我要不然回頭問問他吧……」
文字也看不出情緒，季言樂無可奈何地瞪了梁澍一眼，“就你這樣，我媽還老誇你，你這個人真是的，還早戀，還瞞着大人，太不學好了。”
梁澍非常坦然地把最後一口飲料喝完了。
各自回家以後，季言樂迫不及待把這事告訴了季言歡，季言歡稍稍驚訝了一下，又很快不驚訝了。
梁澍則果不其然迎來了張曼曼微笑着地和藹可親地問話：
“聽說你今天在季言樂面前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女朋友啊？”
梁澍便解釋：“隔壁班女同學相加我的微信，我拒絕了。”
“然後呢？”
“我說我喜歡的人也要去洛大讀書，這沒說謊。”
張曼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