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最後得到的結果，徐珍奇竟是問道：“成黎黎你瞎了眼了，連葉逸頃這種男人你都會分手？？”

這和想象中徐珍奇的反應。。。不一樣啊。。。

薛騰倒是直接笑了出來。

李沐栗狠狠恰了他一下，讓他別破壞掉這種氣氛。

成黎黎都給問懵了。

“不是，珍奇，你不是應該憤怒嗎？我曾經和葉逸頃是戀人，我沒有告訴你，你不生氣？”

“我生氣啊！”徐珍奇說：“但是，葉逸頃現在就在我面前，我。。。沒辦法生氣。。。”

果然，薛騰說對了，偶像在這裏說的一切，再不對都是對的。

成黎黎無奈扶額，透過手指縫恨盯了葉逸頃一眼。

但是徐珍奇實在想不通：“黎黎，你為什麽要和葉逸頃分手啊。。。”

成黎黎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想打個馬虎眼，卻被葉逸頃接了話去。

“現在事業不穩定，分手是我們深思熟慮的結果。”

“這樣啊。。。”徐珍奇臉上還寫着有些可惜。。。

“黎黎一天都呆在上海，你常駐津港，的确，這樣的戀愛有些困難。”

“但是，以後你們會有複合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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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葉逸頃還沒想好怎麽回答。

薛騰作為一名經理人此刻的專業素養頓時閃現：“這位記者，事情點到為止就行了啊。”

成黎黎的微信一直彈着，也不想去理，畢竟平日裏聯系最多的幾位都坐在這兒了。

直到。。。紀廣一打來了電話。

“成黎黎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回微信？”那語氣是質問。

“外面吃飯，沒空。”

“看新聞，港利出事了。還有，趕緊來公司。”

房間很安靜，大家多多少少能聽清電話裏的內容。

就連坐在成黎黎對面的葉逸頃也聽清楚了最後一句。

港利出事了？

打開手機，還沒推開新聞，收到的微信就足以明白了。

“葉逸頃，乾植居然踢假球？港利這次要完蛋了！”是隊裏的球員發來的消息。

成黎黎這邊也打開了手機新聞。

此刻微博最爆的熱搜：乾植假球

不用點進去看，成黎黎都能知道發生了什麽。

直接把手機反向扣過，雙手抱着頭，最近港利才完成資金重組，偏偏球隊就出現了這樣的事。

成黎黎不想去管，可自己到底也是港利的股東，不得不管。

直接給成想去了電話。

那邊成想也不好過。

“現在什麽情況？”成黎黎問。

“都在公司，這事，有點棘手。”

徐珍奇有些懵，港利出了事，葉逸頃應該高興才對啊，自己剛剛看到新聞的那一刻差點就要歡呼雀躍了，但是其餘四人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回去處理吧，乾植的問題不小，港利。。。這個賽季不會好過。”葉逸頃倒也安慰起來。

徐珍奇看了一圈，葉逸頃在安慰誰呢？

直到成黎黎站了起來，對着珍奇說：“我先回去了，待會兒，讓薛騰送你。”

人走了，徐珍奇才反應過來：“成黎黎去哪兒了？”

“乾植出這麽大的事，她得回去處理啊。”李沐栗說。

“管她什麽事？”

“你不知道她是港利的千金？”

這個晚上，徐珍奇最消化不了的到底還是這件事。

比她和葉逸頃談過戀愛還五雷轟頂。

港利大廈。

恐怕這幾天是成黎黎這麽多年來，來得最勤的日子。

此刻的公司已是熄燈，唯有會議室的燈光通明。

裏面又是聚集了所有的股東，讨論的問題無非兩點：1、如何處理乾植。2、俱樂部如何公關。

進了會議室，卻偏偏是一片沉默。

成想的腦袋本就耷拉着，聽着動靜擡頭看了一眼，又将頭重新埋了下去。

臉色都不開好看。

仍是坐到了最靠外邊的位置，還沒坐穩，就聽得一位股東發話：“既然黎黎來了，那最後決定性的一票你投吧。”

成黎黎還在狀況外，紀廣一見狀也就解釋道：“會議第一項決定，乾植留隊處理還是直接開除。除了你，其餘股東都投了，差你一票。”

成黎黎一向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把決定權拿到自己的手裏來。

既然說到了決定性的一票，那必定是之前的結果出現了平局。

這個時候了，還有股東想要乾植留隊？

不可思議。

“黎黎，如果你要想一會兒，可以給你點時間。”王明清說道。

成黎黎幹脆直接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肩道：“不用想，開除。”

“中國足球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如果這個節骨眼讓乾植留隊，第一，你沒辦法撇清港利和他的幹系；第二，沒辦法給所有的觀衆一個交代。”

成想顯然料到了這一點，他慢慢擡起頭來，眼睛已經充血，看着成黎黎好一會兒才道：“黎黎，乾植。。。是跟着港利走的。從青訓開始，再到後來他進國家隊，他的命都是跟着港利一起走的！”

很顯然，成想對乾植的看法，是保他。

成黎黎卻聽笑了。

倒也不能太過，嘴巴抿了抿，才說：“是，我承認乾植對港利有着卓越的貢獻。但是光是踢假球這一項就足以殺死他之前的所有豐功偉績。如果作為目前中國數一數二的足球俱樂部，還留着踢了假球的球員，是不是得助長這種歪風邪氣？02年世界杯韓國怎麽進的4強你們都忘記了嗎？”

“光是他能夠想到踢假球，就足以證明，他可能已經對這個行業失去信心了，唯有的，不過想趁着現在撈到點快錢而已。”

所有股東都把成黎黎望着，大概是都沒能想到竟能當着成想說出這樣的話。

成想自然也是聽得拳頭捏緊，但面對身前這人又無可奈何。

想要保住乾植的心，怕是無能為力。

太陽穴的青筋慢慢回落，拳頭也慢慢放松。

眼簾下垂，成想無力說：“好，好。”

乾植的事已成定局，港利的公關卻又成了難題。

王明清作為公關公司的領導，倒是想出了幾種方案，但剛剛看到成想護乾植心切和成黎黎鬧，反而不想說話了。

成想看着王明清不發一語，也問她：“你呢，說說你的想法。”

王明清這才坐正，理了理頭發，說：“作為一名不懂足球的人，我的觀點太過片面，還是聽聽你們的發言，我再說。”

股東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成想也半天不說話，成黎黎讨厭這種氛圍。

趁着這樣的氛圍，把乾植的新聞翻了個遍也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具體過程。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成黎黎幹脆起了身，輕咳了兩聲吸音了大家的注意。

“我知道既然大家都坐在這裏了，肯定都會有一個想法，如何将港利額損失降到最低。可是，你們有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乾植是港利的球員，乾植踢假球，作為觀衆，你們認為俱樂部會和這件事沒關系嗎？就算我們企業內部自查和這件事毫無關系，但是，作為觀衆你們信嗎？”

“我的建議，既然是做錯了事，那得擺正自己的态度，懇請中國足協對這件事進行調查，降級也好罰款也罷，這是港利最能自證清白的事。但是如果這個時候還想報乾植和這件事無關，我想，是不可能的。”

“假球當然也有對方俱樂部的責任，但比起推脫這件事，自己選擇承擔，主動接受調查，我認為是最合理的解決方式。”

各位股東皆是沉默。

良久，一位股東才說：“港利現在已經進入到了瓶頸期，如果遇到足協對我們進行降級處理，港利還有未來嗎？”

紀廣一一直聽着，他挺同意成黎黎這個看法的。

既然這位股東提到了這件事，他也就幫腔到：“如果現在急于撇清和乾植的關系，我想，港利更不會有未來。”

“我支持成黎黎的想法。”

主動接受調查。

想來想去，的确沒有比這個更有效的解決方式了。

一直耷拉着頭的成想又将頭擡起，他望着一旁的王明清說：“你覺得這個決定可以嗎？”

王明清倒是雙手抱肩，很明顯，她對成黎黎提出的建議是持肯定态度的。

“不然呢，還有其他辦法嗎？”

但，對于成想，王明清說話總是這樣嗆到的。

而後，成想又望向了各位股東：“你們呢？”

一個人開始點頭，兩個人開始點頭，慢慢的，所有股東都通過了這項決議。

會議開到了晚上11點才結束。

成黎黎原本計劃今天能睡個早覺，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王明清要跟着成想回別墅，和成黎黎住的地方不順路。

紀廣一倒是順路，也就順帶送了她。

一上車，成黎黎就開始閉目養神。

紀廣一也打瞌睡，為了提起精神氣，倒想放點歌來聽，誰知這藍牙一連接，直接放出了重低音的音樂，直接把成黎黎吓醒。

帶着一絲被吵醒的怒氣，成黎黎皺着眉不耐煩地說：“半夜三更的放這個音樂有病嗎？！”

紀廣一一邊說着不好意思一遍将音量調下。

不過趁着成黎黎醒來，也和她聊了起來。

“港利的首發前鋒沒了，你說港利會走下坡路嗎？”

成黎黎也幹脆不睡，換了個姿勢靜靜看着窗外，也慢悠悠地回：“沒了就沒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紀廣一神嘆一口氣：“你說不關心港利，但是會議上看上去你挺擔心的啊。”

“現在乾植沒了，港利肯定打不贏天籁。這個賽季，天籁簡直會是開挂。”

成黎黎就這樣聽着，不語。心裏卻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難言的滋味。

的确如紀廣一說的，自己曾經的确希望港利倒閉，可真正到節骨眼的，卻都是自己在出主意。

還有。。。成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想保乾植，成黎黎一直沒能想通。

“怎麽不回別墅那邊去？”紀廣一問道。

“不想看見我爸。”

紀廣一也不知道該怎麽回這句話，還好，眼看着就要到小區了。

下車前紀廣一想送，卻直接被成黎黎呵住：“我自己能走路。”

只好作罷。

在所居住的樓棟下能看清自己的那間房是燈火通明。

“奇了怪了，徐珍奇一個人在家需要開這麽多燈嗎？”

到了家才知道，哪止徐珍奇一個人，是今天晚上吃飯的人都在。

有些錯愕，成黎黎慢吞吞地吐出幾個字：“你們。。。怎麽。。。還在啊。。。不睡覺嗎？”

葉逸頃正從衛生間裏出來，出來便見着成黎黎心情甚好。

倒也解釋道：“薛騰一個人送徐珍奇回來，不放心。”

“那你們怎麽不走？”

“今天港利出這麽大的事，肯定要等你回來天！”李沐栗補充道。

成黎黎慢慢往客廳走去，徐珍奇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見着人回來了，倒有些別扭。

不過李沐栗倒是跟着成黎黎坐下來：“黎黎，怎麽樣了？”

“乾植會被開除嗎？”

成黎黎随手拿了一個草莓吃，點了點頭。

“天。。。還真會被開。。。那港利怎麽辦？”李沐栗繼續發問。

“等吧，明天俱樂部會出函對這件事會有個解釋的。”

葉逸頃慢慢走近，有些不安的發問：“你還好嗎？”

成黎黎看了葉逸頃一眼，那眼即刻對上，心跳即刻加快，但很快眼神逃離。

“我。。。有什麽不好的。”

也算是得到了回答了，葉逸頃守在這裏這麽久，就為了這樣一個回答。

“那好，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幾人走得很快。

頓時有些喧嚣的客廳安靜了下來。

成黎黎還吃着草莓，但倒也慢慢發現徐珍奇有些不對勁。

“珍奇，你吃嗎？”

試圖遞過一個草莓過去。

徐珍奇癟嘴拒絕。

好像，氣氛有些不對。

想到今晚的事有些倉促，成黎黎幹脆坐正，準備來個最誠懇的道歉。

徐珍奇看着這架勢，立馬擡手拒絕：“你不用說了，這麽大晚上，他們都告訴我了。”

“你一直都是港利老板的女兒，一直都是。”

“珍奇。。。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瞞我的。只是，我現在知道了你這樣的身份，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在我眼裏，向你這般富裕家庭出來的孩子，不應該和我這樣的人交朋友。”

原來徐珍奇想的這個。。。

“那你認為我應該和哪種人交朋友呢？”

“珍奇，和我交朋友你會有負擔嗎？”

徐珍奇癟癟嘴，看上去有些難過。

好久，才說：“你的前任是葉逸頃，葉逸頃的經理人叫薛騰，也是一個富二代，就連他女朋友李沐栗都是高知家庭出生。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家庭出生就想平平淡淡過一生的普通人罷了。”

這麽久了，成黎黎想到自己身份曝光的那一天能發生的事真實地發生了。

她慢慢靠近徐珍奇，輕輕抓起了她的雙手，兩眼真誠地看着對方，成黎黎憋着一口氣，說：“珍奇，所有人都不是你表面上看上去的光想靓麗。我父親是港利的老板又如何？大概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父母就分居，大學之前我跟着父親過，但是他應酬多，一個月都見不上幾次。給我的錢我都存着，用來用去也不過如此。我一直不想承認我是港利老板的女兒，你知道為什麽嗎？”

徐珍奇搖搖頭。

“因為我一直認為，就是因為港利，我父母的關系才會變成這樣，我沒有體會過多少家庭的溫暖，有時候我在想，港利倒閉了就好了。”

“他們三個，是我在高中遇到的這輩子的朋友。他們也是在高二的時候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珍奇，并不是因為我的身份他們才跟我玩得要好，只是恰好他們的身份也不平庸罷了。”

“沒有人規定什麽樣的人應該和什麽樣的人玩在一起。”

“雖然有時候你拉着我在葉逸頃後援會的群裏聊得可開心了，但是我是羨慕你的。你有時候可以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些事，身上不用背負這麽多的東西。但我呢？和你一樣大的年紀，偏偏公司的決定票落在了我的手裏，你說我之前又怎麽做過這些事嗎？”

慢慢聽着成黎黎的這一席話，徐珍奇有些動容。

眼神從剛剛的生疏慢慢柔和。

“黎黎。。。對不起。。。這些你都沒告訴過我。。。”

成黎黎倒也想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說開。

松開了徐珍奇的手，坐回沙發，雙眼盯着電視道：“有時候你們見得的并不是那樣，反而有時候我們的命運被綁定了之後，做的事都身不由己。”

徐珍奇想說些什麽，但看着成黎黎那看着電視的眼睛，明明電視播的內容很清楚，她卻兩眼無神，很明顯，她心裏有事。

思考了很久，徐珍奇還是想問：“黎黎，你是不是還喜歡葉逸頃？真的是如葉逸頃說的那樣為了發展分手嗎？是。。。他去了天籁，而你是港利的人才分手的嗎？”

成黎黎心裏咯噔一下，倒也不知道徐珍奇竟會這樣問。

腦袋微微轉向徐珍奇，嘴角用力上揚呈現出一個笑的模樣，不想多說些什麽，只是說：“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