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中年僧人在寺廟中攔住太子時,允礽的身邊只跟着王良。王良面有不善地看着僧人,他認得出來,這個僧人就是之前在殿中一直盯着太子殿下看的人。

他們這些伺候主子的最是敏感,生怕這其中摻雜着什麽問題。

中年僧人淡笑着說道:“貧僧只是有些話,想同這位小施主說,還望見諒。”

王良更加謹慎,“禪師,我家小主子性格內斂,并不好與外人交談,禪師莫要糾纏才是。”

允礽漫不經心地掃過眼前的僧人,懶洋洋地說道:“不知這位禪師找上我是有個什麽說法,不過我今兒已經聽夠了經文,今日怕是不能夠與禪師再說上幾句了。”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平靜說話,“這位公子面相尊貴,氣質獨特,本不該由貧僧來說這樣的話,只是貧僧觀公子眉間似有郁結之氣,還望小施主能放寬心,莫要将這股郁結之氣化為災劫。”

“玄戒,你在胡說些什麽!”

中年僧人的話音落下,便有另外一道聲音急急說道。随之看去,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和尚。老和尚披着袈裟瞧着垂垂老矣,說話間卻帶着一種強有力的威嚴。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住持方丈。”

住持方丈走了過來,雙手合十,朝着允礽的方向作揖,又看向中年僧人,板着臉說道,“玄戒,今天的功課都念完了嗎?怎還來騷擾外客,小施主乃是寺廟中的貴客,再不可有這樣的冒犯之舉。”

中年僧人的嘴巴蠕動了兩下,好似是要說出什麽話來,住持方丈卻高聲叫道:“夠了,回去!”

中年僧人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是。”

允礽似笑非笑地看着住持方丈趕走了中年僧人,“方丈這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保護你寺中的僧人?”這位小公子意有所指的話,叫老和尚笑了起來。

他道:“小施主說得沒錯,合該是兩者皆有。”

兩者皆有?

允礽凝神看着那個中年僧人離開的背影,淡淡說道:“他叫玄戒?能進入大殿裏,他應該是你們寺廟中頗得看重的僧人罷?”

“小施主說得不錯,玄戒雖然今年只有三十,卻已經堪透不少,為我寺中難得一見的天才。”

“那這樣的天才說出來的話,好似也不得不聽了?”

“小施主說笑了,這話從來都是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強求無用,苦思無果,人此一生能成怎般模樣,靠的還是自己。”

就在住持方丈與允礽在打玄機時,中年僧人被一個小沙彌帶走,又出現在了康煦帝的跟前。

他老老實實地坐下,面朝着眼前的帝王,阿彌陀佛了一聲,“施主,敢問有何要事?”

康煦帝不緊不慢地說道:“聽聞,禪師方才尋了我的二子,為其解說了一番面相。不知禪師豈能看得出,我的面相來?”

“不敢。”

玄戒這般說道。

“為何不敢?”

“不敢直視真龍。”

倏地,滿室俱靜。

顧問行沉默地站在康煦帝的身後,驀地意識到眼前這位中年僧人似是個癞頭,瞧着無意識有些犯惡。

八月中,天氣秋涼。

榮國府內,各色菊花争芳鬥豔,瞧着甚是漂亮。下人們穿行在走廊間,發出嬉笑聲,邊是觀賞,邊是交談,大抵因着今日府上與隔壁東府舉辦了宴席,便都少了幾分拘束。

賈珠方才被拖着去作詩,只得盯着這府上黃花吟了一首。眼瞅着大家猶是不滿,還要再說,賈珠早已經一溜煙地逃跑了。

他自來是不習慣這樣的氛圍,在宴席上要捉到他可是麻煩。賈珠帶着郎秋和許暢在廊下慢吞吞地走着,面對這韶光,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許暢便道:“昨夜大爺可是又背着我們讀書?這屋中燈火,瞧着是三更才熄的。”

賈珠這哈頓時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郎秋不緊不慢地說道:“大爺當然是不會這般虛耗着,當然是忘記熄燈了,是吧?大爺?”

賈珠搔了搔臉,輕咳了幾聲,下意識地移開眼去。

兩個書童無比熟悉自己的小主子,這一唱一和,不過是希望賈珠莫要太過刻苦。倒不是為了別的,只為了賈珠的身體。

賈珠只能好脾氣地應下。

就在此時,賈珠收到了一份帖子。

是秦府。

賈珠挑眉看了一下,乃是秦少尚。

盡管以他們的關系,秦少尚想要這麽直接上門不是不行,但是如這般拜帖與人一起到的情形,還是少之。

難不成有什麽急事?

賈珠一邊思忖,一邊叫人忙将秦少尚請進來,就直接帶到他的小書房去。

這無疑也叫賈珠松了口氣,“去和老太太與兩位太太說上一聲,便說我有客人,暫時無法過去了。”

許暢欠身去了。

賈珠慢悠悠地回到小書房,叫人準備茶水糕點,在等秦少尚過來時,賈珠還研磨了墨,正鋪上一張白紙。

“珠兒,珠兒——”

秦少尚還沒進來,就扯着嗓子說道。

賈珠皺眉,“什麽珠兒,端正些。”

秦少尚今兒穿着一套淺紫色的衣裳,擡腳便走了進來,流露出幾分委屈,“珠兒啊珠兒,咱這般的關系,難不成還要顧及這些?那我可真的要傷心了。”

賈珠懶得理他,用眼神示意郎秋出去。

郎秋退出去的時候,替他們将門給關上了。

賈珠則是提筆開始寫字。

等他練習完一張大字,秦少尚早就沒了聲音,賈珠側目看去,秦少尚正慢吞吞地給自己塞着糕點,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這嘴巴裏都塞得滿滿,也不記得要嚼一嚼。

賈珠皺眉,将一支毛筆丢了過去。

秦少尚看也不看地擡手一接,這才反應過來,嚼嚼嚼,又拼命吞了下去,含糊地說道:“不會噎死的,你快些過來。”

賈珠有點嫌棄秦少尚這模樣,緩緩踱步過來,無奈地說道:“你這是要作甚?平日裏也沒見你巴巴這麽着急,難道是你的婚事出了什麽問題?”

秦少尚的身體一僵。

賈珠挑眉,“還真的出了問題。”

他在秦少尚的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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