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獨展轉何時明

第69章 我獨展轉何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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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峙微蹙的眉壓着一雙情緒未知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離得太近,說話的熱氣哈到了眼鏡上,何意羨隔着一片白皚皚的視野望着他,看了一會,垂着目光像在思索:“我不想知道。”

背光處黑如靜海,何峙道:“那你認得清我是誰?”

“你是我老師啊。”何意羨散漫道,他以一種煙水迷茫的幽夢表情,繼而将手上那顆綠寶石貼着對方的面,絲絨般輕輕滑下來,“噢,那這是老師該送給學生的?”

何峙被他擁着,雙手卻撐在座椅的兩側保持距離,耐心地保持着看上去就不怎麽舒适的姿勢,道:“在我看來,每個人所能承受的壓力是有阈限的。一旦超過某個臨界點,就會不能自控地作出瘋狂、追悔莫及的事情,只為了給郁積的負面情緒找個好的出口。”

何意羨冷待地看了看他,笑道:“所以你這就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一股十分滞重的沉默襲來,何峙說:“我怕你難過。”

何意羨愉快地笑:“我在上面怎麽難過。”

何峙不由聽笑了:“小羨,我是你叔叔。”

“倚老賣老起來了?不服來比大小嘛。”何意羨嘴唇碰了碰他的嘴角、鼻梁。

何峙或許是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還是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何意羨的手,順着下巴、胸膛便到下腹去了。

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時候非常清醒。可是,何意羨感覺,但凡不做些激烈至極的事情,有關白軒逸的所有壞想法,都會排山倒海地洶湧而至。一道激流,你愈築堤阻攔它,愈是倍感煎熬。

何峙卻說:“先回家吧,你有一路的時間重新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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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羨把頭深深埋在年長男性的厚實的胸膛,靠在他的肩頭,那種深厚的安全感無可描述。好像這時對方溫存摸摸他的發絲,那是在描摹金漆的鳥籠的絲,他更會因此安心。此刻的何意羨精神渺小,願意一頭栽進去。

“不要啊,叔叔。”何意羨滟滟的笑不疊地從眼睛裏滿出來,狡黠道,“不行,叫叔叔一點都不夠刺激……”

他貼着何峙的耳朵,輕柔吐出那兩枚疊聲的字。

他能感到那似乎不為愛欲動搖的心當即一震,他聽到了瞬間粗重的呼吸。他知道,他也被卑下動機的迷霧所遮住了。

……

與此同時,醫學神經生物學國家重點實驗室。

晚上3點鐘,楚茗才關上超淨臺,轉身差點撞到阮雪榆,吓了一跳:“教授,您怎麽還沒走?您…您不是這個點應該上飛機去度假了?”

阮雪榆按下錄音設備,他習慣了寫語音工作日記。面目嚴肅,自言自語地複盤說:“Atung的情況惡化的速度得超乎想象,他又開始敏感多疑、幻聽、傷人毀物,他沒有說受到了什麽樣的外因刺激。我們不得不用大量的、過量的鎮靜劑讓他‘安靜’了一整天,才能與功能神經科專家對他進行聯合會診。他做了頭顱CT軸位薄層掃描,我有足夠的把握,将他正式定性為‘藥物難治性精神病人’……”

阮雪榆播放投屏,這是腦科專家陳兮雲制定的手術計劃——根據各神經核團靶點坐标值做1個小切口,鑽5毫米骨孔,機器人輔助調整立體定向手術導向裝置,經骨孔插入電極2毫米,進行相應的神經核團靶點位置驗證與神經調控……

楚茗端詳道:“這是雙側扣帶回前部毀損術嗎?病人同意什麽時候進行?”

阮雪榆道:“明天。”

“明天?”楚茗大為驚訝,“這麽着急嗎?連續麻滴鼻液滴鼻,朵貝爾氏液漱口,這些術前準備都不做了嗎?呃,他頭發都沒剃掉怎麽開顱呀……還有可是我剛剛從住院部查房過來,沒有見到Atung的影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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