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屋子裏一片淩亂，散落的衣物，無不昭示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黑下來的。
厚重的窗簾布拉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若不是房間外路過的人說已經六點了，屋內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是晚上了。
胡念清本來以為三十歲的男人，精力不會這麽好的……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體力活動後的倦怠，讓她有些疲乏，只想一動不動地窩在陳岐懷裏。
陳岐大概也有些倦怠，連說話的聲音，都柔了幾分。
“還走嗎？”陳岐似乎很在意這件事。
胡念清微微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得意思是如果你……”
“嗯？”沒等胡念清說完，陳岐一個警告的眼神已經看過來了：“沒有如果。”
胡念清趕緊閉嘴。
安靜片刻後，陳岐沉默了一會兒，大概覺得還是有跟胡念清解釋的必要，于是吻了吻胡念清的額頭說：“胡念清，我沒喜歡過別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跟你結婚也不是沖動。梁夕找我是想讓我幫她跟幾個工廠搭一下線。我讓她去找我姐了。就像你說的，我已經結婚了。以後她的事，我都會讓我姐或者容琛幫忙。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你還想聽什麽，你都可以問，知無不言。”
胡念清：……
胡念清知道陳岐不是個愛解釋的人，他居然主動說起這些，已是難得。
胡念清眨着眼睛看着他的緊繃的下巴，覺得這樣的陳岐很陌生，又很讓人有安全感。
陳岐大概感受到了胡念清的視線，低下頭，對上胡念清的視線：“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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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念清頓了一下，問：“你、你知道梁夕姐喜歡你吧？”
陳岐倒是坦白：“嗯。以前不知道，最近才知道的。”
“啊？”胡念清以為他早知道了。
大概怕胡念清不信，陳岐補充了一句：“我們從小玩到大，我一直當她是朋友。”
“可是你以前對她很不同。”胡念清想起小時候陳岐那些“偏愛”，忍不住翻起舊賬來。
聞言，陳岐皺了一下眉頭：“有嗎？”
胡念清點頭：“當然。吃飯幫她占座，出去玩也照顧她，她生病你比誰都急。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陳岐聽完，愣了一下，然後十分平靜地說：“你記得比我清楚。我沒注意過。小時候我落水，她救了我。為了救我，她的腿受傷了，再也不能跳舞了。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會多照顧她一點。後來大概成了習慣。沒有你說的什麽偏愛。”
胡念清聽完，沒有說話。
陳岐以為她不信：“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問容琛。我落水的時候他們都看到了你。冬天，梁夕死命拉着我，她的腳也泡在冰水裏，一直到大人來了，她才放手。她對我有恩，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可以繼續跳舞。她很喜歡舞蹈。小時候還說要成為首席。可惜……”
說到這裏，陳岐的臉上多了一些愁雲。大概，即便到了現在，陳岐也難以釋懷梁夕因為自己不能再跳舞的事。
胡念清搖頭：“我信。我只是驚訝，梁夕姐還有這樣的事。”
“嗯。從那以後，沒人再提起她跳舞的事。你不知道很正常。”
胡念清安靜地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自己搶了別人東西的感覺。
陳岐，是梁夕拼了命也要保護的人，而她，随随便便地拿走了他。
陳岐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胡念清在想什麽，拍了胡念清的腦袋一下說：“別胡思亂想。倒是你，是不是應該跟我交待一下你的事。”
胡念清聽完，倒是愣了一下。
“我的事？什麽事？”
陳岐一聽，靜靜看着胡念清一會兒，看她是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意思，随口說了一句：“沒什麽。”
胡念清：……
看他的樣子，可不像沒什麽的樣子。但胡念清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事沒跟陳岐說，看陳岐的樣子肯定是不會告訴她到底是什麽事。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胡念清想了好幾天都沒想出到底是什麽事，最後還是去問陳岐。
那天兩人心血來潮去逛超市，胡念清一直跟在陳岐旁邊問到底什麽事。
陳岐終于被她問煩了，吐露心聲。
“交待一下你的情史？你不是談過一個嗎？”
胡念清抱着一顆大柚子愣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
陳岐提醒她：“去年情人節你不還帶他回來了嗎？”
胡念清：？
胡念清想了半天，總算想起來了。
陳岐見胡念清總算想起來了，死死盯着胡念清，看她怎麽說。
結果，胡念清只是來了一句：“那個啊……那個是假的。”
陳岐：……
情人節把人帶回來，還能是什麽？
而且那天容琛還去打聽了，那個男的自己說是胡念清男朋友的。
那天，陳岐本來跟人在打臺球來着，聽完就走了。
那天晚上，他徹夜未眠。
那天他才知道，失去一個人是什麽滋味。他從未想過，真正的失去，讓人如此無法釋懷。
于是當他聽說胡念清分手了，要回國的時候，他好像就決定要做點什麽了。
“當時怕你誤會，想證明自己對你已經沒意思了，所以讓他幫的忙。僅此而已。”
陳岐：……
陳岐簡直難以置信。
胡念清有她的驕傲。
陳岐沉默許久，覺得自己欠胡念清什麽，想了半天，說我愛你好像過于俗套，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正好，陳圓打電話來，叫他們吃晚飯了。陳岐問胡念清想不想吃。
但胡念清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紅印，說自己不想吃了。
陳岐對陳圓說：“她不舒服。我待會兒下來拿。”
胡念清：……
那天晚上，胡念清沒再出過房門。
第二天，陳圓他們退了房就直接回Z市了，臨走前，陳圓把胡念清拉過來，對胡念清說：“念清，告訴你個秘密。”
胡念清一愣，湊過去聽陳圓的悄悄話。
幾秒鐘後。
胡念清愣在原地，陳圓已經笑着離開了。
陳岐問胡念清：“我姐跟你說什麽了？”
胡念清搖搖頭：“沒什麽。”
陳岐沒再追問，伸手，叫胡念清牽。
胡念清牽起陳岐的手，一起回了C市。
*
八月很快過去，酷暑也跟着消失。
九月的時候，胡念清的工作忽然忙了起來，陳岐也好不到哪裏去。兩人雖然在一個公司，甚至都見不上面。
終于在某天晚上，胡念清因為加班胃疼去挂點滴，被楊峥撞到，告訴了陳岐後，陳岐跟胡念清提出了同居的要求。
兩人本來說好是要等新房子裝修以後再住一起。
但胡念清這副樣子，陳岐可等不了了。
“沒多長時間了。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胡念清覺得搬家太麻煩了。
陳岐卻不肯：“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有義務照顧你。我幫你搬。”
胡念清：……那還是她自己搬吧。
其實她也想跟他住一起的。
只是還不習慣而已。
在陳岐的勸說下，某個周四下午，趁着陳岐出差，胡念清自己搬了過來。
雖然他這裏她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但其實也不算太熟悉。
搬過來第一天，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東西該放哪裏，征求陳岐的意見，陳岐回她：「你可以把我的都扔了，放你的。」
胡念清：……
這也不至于。
最後當然是把他的放一邊，自己的放一邊。
光整理這件事，花了她整整一個下午，才把所有東西放好，把她累得夠嗆，整理完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屋子裏一片漆黑，門口有人在按密碼。
再然後，“啪”一聲，燈亮亮，陳岐拎着行李站在門口。
胡念清有些驚喜，眨了下眼睛說：“你怎麽回來了？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陳岐只是笑：“你說呢？陳太太。”
胡念清被那句陳太太暈了頭，還沒反應過來，陳岐已經上前摟住她。
“想我嗎？”他問。
胡念清點頭，嘴裏含了蜜：“想。”
想得天昏地暗。
陳岐抱起了她，往卧室裏走。
陳岐，我好想你，特別想你。這些她曾不敢告訴他的思念，現在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說給他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