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陽痿并非不治之症
第15章 陽\痿并非不治之症
飛馳的路虎碾壓過剛鋪好的柏油路,濺起無數的雨水,雜亂無章地打濕了路邊的花壇灌木。
江窈将車載藍牙接上,一邊腳踩油門分心開車,一邊給舒啓添打了一個電話,前視鏡的鏡子裏反射出他緊皺的眉頭。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又被人強行挂斷,江窈摸藍牙耳機的動作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睫微顫,片刻後又擡起頭,不死心地打了回去。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直到江窈耐心告罄,都快放棄的時候,電話才被人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是沉沉的吐息聲,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麽,連帶着聲音也帶着些許不耐煩:
“哪位?”
“.......舒爺爺,我是江窈。”江窈聽到舒啓添說話聲時還有些心虛,但對舒眠的擔憂到底超過了緊張,硬着頭皮道:
“你.......找到舒眠了嗎?”
對面聽到江窈的名字,頓時沉默了下去,既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別的反應,“.......”
“.......”
江窈咯噔一下,被這沉默搞得愈發緊張,心也像是綁了漏氣的氣球,飄飄忽忽,七上八下的。
他咽了咽口水,到底還是擔憂占了上風,深呼吸了幾次,頂着會被舒啓添臭罵一頓的風險,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呼吸:
“......舒爺爺?”
“......”
似乎被江窈這謹慎的态度安撫到了,耳機裏的呼吸聲也不再急躁了,取而代之的是長久沉默過後的一聲長嘆——
“江窈啊......”舒啓添在電話裏問江窈:
“你就那麽不喜歡我家綿綿麽?”
“......沒,沒有啊,”就算在心理經常腹诽過無數次舒眠是冰山,但江窈還真不敢在長輩面前直接說自己讨厭舒眠。他在極度尴尬之下,完全理解錯了舒啓添話中有關“喜歡”的另一層含義,支支吾吾道:
“我們就,就普通同事啊。”
普通同事,關系不好不壞的那種,談不上喜歡還是讨厭。
“那你........唉,”舒啓添不斷的嘆氣聲簡直是在江窈脆弱的神經上來回蹦跶:
“那你昨天為什麽要說那些話?”
“舒眠他,都聽到了?”
江窈聞言,整個人心都涼了,差點化為僵硬的石像,呼吸都停了:
“他........”
“他很傷心呢。”舒啓添将江窈的話頭接了過去,直接說出了江窈最害怕的事情:
“昨天晚上飯也沒吃,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叫他也不出來。聽保姆說,他一大早沒吃早飯就去公司了,表情丢了魂一樣,我擔心他出事,所以特地打電話到公司,沒想到他電話也不接,公司也不在,家裏也沒人,整個人都失蹤了。”
“.......”再次聽到舒眠失蹤的事實,江窈下颌線瞬間緊繃,好久,都保持着凝眉的表情,久久沒有說話。
表盤上代表速度的指針快速轉動着,直接轉到了一百邁,發動機的轟鳴聲幾乎要蓋過江窈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許久,還是舒啓添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反而倒過來安慰江窈:
“沒事的......我家綿綿他性格軟,脾氣好,不會計較,而且他本身也聽過不少這樣的話了,不會生你的氣的。我就是擔心他現在這個狀态,會被.........”
“.........”
聽到這樣的安慰,江窈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愧疚如同胃裏泛上來的酸水,幾乎要侵蝕他的舌根,嘗到滿嘴苦澀。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前路的表情愈發堅定,用力握緊了方向盤:
“舒爺爺,你別急。”
江窈一字一句道:“我會把舒眠找回來的,一定。”
說完,他沒有勇氣再聽舒啓添對他的安慰,幾乎是倉皇地挂掉了電話,随即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停在路邊,用額頭輕輕撞着方向盤。
舒眠消失了,他的原因占百分之九十九的,這江窈無可抵賴。
他深知,如果他今天不能将舒眠找回來,那江家和舒家幾十年的老交情就要毀于一旦了。
他之前其實也隐隐約約聽二哥提過一嘴,江家和舒家最近這麽急着聯姻,是因為江家和舒家最近謀劃着合資組建新公司,并且已經逐漸将這個計劃提上日程。
要是真因為他的關系,導致這個策劃毀于一旦,讓那麽多人的心血付諸東流,他真的要以死謝罪了。
江窈雖然經常被江名震罵混賬,他自己也承認自己是江家三個孫輩中最廢物的那個,但是他很少闖禍,也從不闖大禍,算是個在哥哥光芒下比較平平無奇的富n代。
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善良,一想到很多人還盼着建立新公司後能闖出一番新的事業,江窈心中頓時壓力很大,愈發焦慮,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背幾乎要蹦出青筋。
舒眠到底會去哪裏呢?
他是個omega,看上去那麽小一只,那麽脆弱,又那麽柔軟,好像随便一句重話就能将他擊垮,讓他掉眼淚心碎一樣。
.......比家裏那朵白海棠還要嬌弱。
......對了!
白海棠!
江窈忽然靈光一現,想到自己家中那個穿越過來的舒眠。
如果對方是穿越的,是不是問他,就能問出他之前失蹤的下落?!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江窈一掃臉上的消沉,整個人忽然變得無比振奮起來。
他猛地直起身,眼睛陡然亮了起來,比夜晚的星子還亮——
他家裏還有個舒眠呢!
.
舒眠今早起來之後,也沒有去上班,穿着江窈穿過的T恤,光着一雙又白又長的腿,對着菜譜,彎腰在廚房煮湯。
他隐隐感覺江窈最近不碰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思來想去,舒眠理所當然地排除掉了江窈出軌這件事。
江窈是什麽人品他很清楚,遇到他之前還是個鋼鐵直男,即使讀高中的時候情書三天就能塞滿桌兜,他也能當着所有人的面丢掉的那種。
不給人希望,也同樣絕情,要是他真出軌愛上別人了,絕對不可能再和自己虛以為蛇,肯定老早就提分手了。
想了想去,舒眠只能歸功于一件事——
江窈不行了。
不過沒關系,他網上查了,陽\\痿并非不治之症,無須諱疾忌醫。
想到這裏,舒眠又莫名覺得自己身上任務艱巨。
江窈不行了,自己作為他的未婚妻,要不斷鼓勵他,治愈他,要陪伴他渡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舒眠信心滿滿地将準備好的羊鞭和牛鞭丢進鍋裏,又放入了鴨肉,正想再放點什麽東西熬鮮,身後忽然傳來巨大的開門聲。
“歡迎回——”
“舒眠!”
帶着驚慌的呼喚聲從門口傳來,以至于甚至蓋過了電子門的提示音,由遠及近,引起了舒眠的注意力。
舒眠拿着勺子,還沒有來得及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大力,一個結實的臂膀用力摟住了他的腰,肩膀上頓時貼上一個溫熱精壯的胸膛。
“舒眠........舒眠........”
男人的聲音似乎還帶着些許的顫意,連帶着抱緊他腰的手臂都不自覺的發抖,舒眠愣了一下,慢慢将勺子放下,想要轉過身去抱江窈,但是這個動作卻被江窈自動理解為掙紮,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他一把将舒眠拎了起來,雙臂托住舒眠的臀部将他抱到幹淨的竈臺上,分開舒眠的腿,從正面用力抱住了舒眠:
“別動。”
“好好好,我不動。”舒眠不知道江窈是怎麽了,但不影響他擔心江窈此時的狀态,趕緊伸出手緊緊抱住江窈,掌心輕輕摸着江窈的頭發,像是哄小孩似的:
“我不走啊,老公。”
“.........”
舒眠這乖巧中還帶着撒嬌的語氣終于将江窈的理智拉了回來,他指尖不自覺動了動,半晌才恢複理智,慢慢将死死地被自己嵌在懷裏的舒眠放開。
江窈像是一個嚴謹的醫生,視線的每一處都在認真檢查舒眠身體是否有受傷,知道看到對方連頭發絲都泛着健康的光澤,才放下心來:
“你沒事就好。”
“我當然沒事啊。”
舒眠想有事的應該是你吧,但是他沒說出口,貼在江窈腰側的長腿撒嬌似的蹭蹭,嗓音綿軟:
“老公,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了呀?”
“.......”
舒眠的話提醒了江窈,他頓時再度繃緊神經,掌心用力握住舒眠的肩膀,輕輕搖了搖:
“舒眠,你還記不記得你一年前,是不是失蹤過一次?”
江窈忐忑的目光在舒眠逐漸變得迷惑的表情和瞳仁裏顯得愈發清晰,舒眠想了想,擔憂地伸出手背,在江窈的額頭上貼了貼:
“老公,你是不是病了?”
“.......我沒病。”
江窈任由舒眠趁着機會吃他豆腐,急切道:
“你一年前,是不是辭職,然後離開了公司一天?”
“啊?”舒眠本想否認,但看着江窈急切肯定的視線,心中也不禁懷疑自己真的做過這件事,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一年前?辭職?離開公司一天?”
“嘶.......”
一年前這個字像是觸發了什麽關鍵詞,舒眠的表情忽然一變,變的古怪起來。
“是,是有一次。”舒眠猶猶豫豫地看向江窈,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不敢和江窈對視:
“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知道,那時候你在哪裏?”
江窈看見舒眠此刻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想起來了,表情一喜,用力捧住舒眠的臉頰,像是懇求般輕聲道:
“告訴我,你在哪裏?”
江窈放輕聲音的時候聲音很低沉,帶着淡淡的磁性,舒眠被蘇的忍不住臉一紅,許久,他才慢吞吞地看了江窈一眼,小聲道:
“那天,我在車站啊。”
“車站?”江窈眼睛一亮,緊接着追問道:“哪個車站?”
“F市南動車站。”
舒眠說。
“!”一想到車站這個詞,江窈的腦子裏就浮現出無數個有關拐賣的案子,頓時急了,想要趕快沖出去,走到一半卻又不知道想到什麽,折返回來。
他盯着坐在竈臺上仰起頭,用依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舒眠半晌,不知道為何,腦子一抽,忽然上前,用力抱了舒眠一下。
他那突然的舉動把舒眠驚了一下,原因無他,是江窈那力道像是要将舒眠融入骨血般,用力到幾乎讓舒眠感到痛了,只是那耳邊的聲音卻輕的怕驚擾了一朵名貴的花:
“乖乖的。”
江窈垂下頭,嘴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舒眠幹淨的頭發上擦過,帶來一絲暧昧的酥麻和微癢:
“乖乖.......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