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動一夏
心動一夏
5.
七月，晴空萬裏。
不久前，我路過一家專門賣相機的店。
店裏的宣傳語是：按下快門，把瞬間變成永恒。
于是，我忍不住走進店裏，買下了人生中的第一臺相機。
在我的各種撒嬌賣萌，軟磨硬泡下，死神大大替我買單了。
真是可靠的死神大大。
我想用這臺相機拍下，這段特殊旅程中的那些美好時刻。
死神大大問我：“反正結局都是死，為什麽還要記錄？你也帶不走這些。”
我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當然要記錄啊，那麽美好的事情！”
随後，我拿着相機興高采烈地跑回學校。
想見松田，想和他拍下第一張照片，拍下我們的第一張照片。
瞧見了不遠處在大樹下乘涼的五人，我沖松田大喊：“松田！”
他聞聲起身，抱住飛奔過來的我，他眉頭微微一皺，從口袋裏拿出手帕，給我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他柔聲道：“跑那麽快幹什麽？跑得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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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着相機興奮道：“我剛剛買了臺相機，我們來拍照吧！”
他挑起我的秀發勾到耳後，一副遷就縱容的模樣，他問：“為什麽突然想拍照了？”
“因為我想記錄下我們之間所有美好的時刻。”
研二從一旁冒出來插了一句：“有我們的分嗎？”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當然有啊，不過，在這之前，你先給我倆拍一張照片。”
說着，我把相機塞進研二手裏，拉着松田跑到樹下。
其他人走到研二旁邊，看熱鬧。
降谷零：“诶松田，幹嘛呢，害羞了？離得那麽遠。”
諸伏景光手搭在降谷零肩膀上，調侃道：“原來松田，還會不好意思的嗎？”
伊達航攬着研二的肩膀，也加入了調侃松田的隊伍：“松田，把手搭在青木的肩膀上啊，啧，平時也沒見你這麽不好意思啊。”
研二挑眉一笑：“我怎麽感覺我在給你們這對新婚小夫妻拍結婚照啊。”
“吵死了！你們！”松田惱羞成怒朝他們喊了一聲，但身體很誠實地一把攬過我的肩膀。
我一驚，忍不住緊張起來。
突然耳邊響起他低沉的嗓音：“別緊張，芙芙。”
我心底略微一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快門一按，“咔嚓”得一聲。
這一刻，兩人被定格在相機裏。
随後，我指着路過的一個男生，朝研二喊道：“研二，把相機給那個同學，叫他幫我們拍張照片，你們過來。”
降谷零快步走過來，勒住松田的脖子一臉姨母笑。
諸伏景光眉眼含笑地站在降谷零旁邊看戲。
研二跑過來勾住我的脖子激動道：“芙生，以後你和松田的結婚照也交給我拍吧。”
我眉眼一彎，看向研二旁邊的伊達航說道：“那就先讓班長給我試試水吧。”
伊達航失笑：“放過我吧，就研二的技術，我可不敢恭維。”
研二：“喂喂，你們什麽意思，我很強的好吧！”
瞧見研二這幅不滿的樣子，大家笑成一片。
男生看着我們問道：“可以了嗎？”
我們點頭，相視一笑，看向鏡頭。
這年夏天，真的好熱好熱，然而我們每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比那太陽還要耀眼。
因為這個夏天，有他們，所以盡管過着無聊的日子，也很開心。
咔嚓一聲，我們的笑容定格在這一瞬間。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時間也停留在這一刻。
6.
八月，比天氣還熱烈的是我們那熱烈澎湃的青春。
我站在橋的對面看着不遠處朝這邊起飛的白色馬自達，內心慌得一批。
我眼含驚恐地盯着半空中的馬自達，手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在車平安落地的那一刻，我懸着的一顆心才得以放下。
瞧見松田下車，我朝他跑去。
他張開雙手把我抱緊懷裏，還沒等我說什麽，他就先自個先認錯：“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們，給我注意點安全好嗎！”我掙脫他的懷抱，佯裝生氣。
研二還在一旁一臉委屈地朝我哭訴：“芙醬！你是不相信我的技術啊！”
我冷哼一聲：“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和教官解釋這車吧。”
松田和研二相視一笑，異口同聲說道：“沒事，我們會修。”
我一愣，內心一陣動容。
突然死神大大抱着個西瓜出現在我旁邊，好奇問道：“為什麽不參與他們？”
我看着五人隔空碰拳，不由一笑，說道：“這是屬于他們的青春，我會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他們熱血的青春，而不是以參與者。”
死神大大聞言直接拆穿我：“其實你就是不想陷得太深罷了。”
“知道就不要拆穿我，難得我想耍耍帥的說。”
死神大大聳聳肩消失在原地。
突然，松田的大手摁着我的腦袋一頓揉搓：“幹什麽呢，在這發呆，回去了。”
他牽起我的手，把我拉進他的世界裏。
夏日溫柔的晚風拂面吹過，撩撥着我的心弦，心動一夏，一夏又一夏。
……
夜晚，夜空繁星點點。
我來到車庫，研二瞧見我剛想開口叫我，我食指放在嘴唇上，以示別出聲。
他立馬會意朝我笑了笑，他起身拍了拍我肩膀，給了我一個wink，随後蹑手蹑腳離開了車庫。
毫不知情還在車底的松田喊道：“研二，給我扳手。”
我找了找把扳手遞了過去。
他一邊修車一邊問：“研二，芙生的生日快到了，你說我送她什麽比較好呢。”
我一愣，我生日确實快到了，沒想到死神大大幹活那麽細致。
“研二？”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我拖着臉一臉壞笑：“送一個吻怎麽樣。”
下一秒，“咚”得一聲，他撞上了車底。
也不知道是被我突然出現給吓到的，還是因為我剛剛那句話。
他摁着額頭從車底爬出來，眼神埋怨地看着我。
我心底産生一絲愧疚，上前心疼道：“沒事吧，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會被吓到。”
我蹲在他面前，輕輕地揉着他微微鼓起來的小包。
瞧見他鼓起的臉頰，我失笑地扯着他的臉，嗲聲嗲氣道：“怎麽啦？不高興啦？哎呀，我親愛的男朋友為什麽不開心啊，是他女朋友惹他生氣了嘛？”
他把我手從他臉上扯下來，握緊了我的手，無奈的眼神中帶着寵溺：“別玩了。”
他停頓一下又說道：“你，剛剛，是認真的嗎？”
我佯裝不懂：“我剛剛說什麽了？”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不高興了。
啧，誰懂啊，他真的好可愛啊！我真的會瘋狂心動的說。
我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嘴巴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我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就是松田陣平，要是你能把他送給我，那我會很高興的。”
他紅着臉，悠悠道：“我本來就是你的，怎麽送啊…”
心咯噔一下，一絲甜蜜在心底蔓延，我忍不住臉紅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芙生，你心跳聲吵到我了…”
“松田，你閉嘴…你也好意思說我，心跳得比我還厲害。”
他撫摸着我的秀發說道：“芙生，我們畢業後結婚好不好？”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他沒有聽到我的回答接着說道：“我想娶你，我想和芙生一輩子在一起，我會讓你幸福的，芙生。”
我強壓住心底的難過，我擡頭看着他笑道：“這樣吧？等我生日那天，我再告訴你答案怎麽樣。”
他聞言卻生氣了：“怎麽？你還不想嫁給我了？”
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我考慮考慮。”
他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沒事…我可以嫁給你，只要對象是你，什麽都無所謂。芙生，我真的很愛你。”
我摸着他的卷發苦笑道：“我也很愛你，真的很愛你。”
如果他擡頭，就會看到我眼裏的難過就要溢出來了。
回到宿舍後，我蜷縮在被窩裏。
“死神大大，你在嗎？”
下一秒，死神出現在我的房間裏：“我在。”
我問：“我死後，他們還會有我的記憶嗎？”
我剛剛之所以沒有立刻回應松田，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死後，與我有關的記憶是不是都會被消除掉。
死神大大：“有的，程序已經修改了，就會按這個程序走下去。”
我沉默一瞬，起身問道：“要是我用掉其中的一個願望，消除他們的記憶呢？”
他沒有立刻回答，翻了一下他的小冊子，随後嘆一口氣說道：“也行吧，早知道你那麽麻煩，我就不接這一單了。”
我聽見他的回答，不由松了口氣，又躺了回去。
記憶能消除就好，這樣…
就算我死掉了，也沒有關系，他們還會有他們的生活。
松田也會真正地去愛上一個人，而不是被迫愛上我這樣的人。
明明計劃是如此的完美，為什麽我會那麽難過，心猛得一揪，痛得我喘不過氣來。
一想到松田會愛上別人，我就好難過，好不甘心…
我不想死，我想和松田在一起，我想和他結婚，我該怎麽辦…
片刻後，房間響起輕微的抽泣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