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分銅錢
兩分銅錢
芥川銀在副駕駛上，目光直視前方。
“為什麽這些都要瞞着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雖說她的職責是無條件地服從命令，輔助首領，但實在太宰治所布置的一切安排中都有盡量避免江戶川亂步知曉這一要求。
“小銀，你知道武裝偵探社的成立全過程吧。”即使在白晝，由于窗簾遮擋住陽光，這間辦公室仍然是如夜晚一樣開着燈。
芥川銀點頭。
“一人偵探，全員武裝。這是偵探社的組成。
“江戶川亂步，是無人可取代的偵探社的靈魂。”
這是存放于她腦海一角的記憶。
她本打算默而不答，防止江戶川亂步借此來看出更多的消息。
江戶川亂步的視線從窗外收回，借着後視鏡看着芥川銀。
“雖然我不會什麽讀心術，那種異能太雞肋了，但是你所有的言行都在大咧咧地告訴我——你很喜歡哦，這個舒适區。”
他又低聲嘀咕:“什麽嘛，什麽都要我自己去看才告訴我。”
車上的人聽力都是絕佳，但是都不理解這句話，只得跳過不談。
“到了，請下車。”廣津柳浪拉下剎車，汽車穩穩地停在了大樓底下。
葬禮舉行于今日。
先代葬禮上是最容易出事的，在森鷗外仍為首領的時候，操辦先代葬禮基本全權交由太宰治負責，十四歲已将人心看得通透的少年流轉各處，考察Mafia的班底，以求在葬禮上森先生能取得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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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代葬禮一要防止別有異心的組織擾亂Mafia秩序，二要管好先代派和首領派以及其餘派系的争執諸如此類的利益交換和協商切磋都是在先代的靈柩前開展的。
畢竟，首領是組織的奴隸。
下車時，芥川龍之介看到大樓下有其成員嚴陣以待。
廣津柳浪和芥川銀帶着江戶川亂步和芥川龍之介經過的時候，他們颔首致意。
随着電梯數字上漲，江戶川亂步心中卻仿佛是黃昏下落的潮水。
電梯開門那一刻，他率先邁步出門。
電梯旁守候的侍者連忙跟上帶路:“請先随我更換衣服。”
江戶川亂步是棕色的偵探服裝搭配，芥川龍之介外面則披了一身淺灰色大衣。
怎麽看都不像是來吊唁的。
芥川銀先派遣人準備好衣服，打算等到兩人到大樓時再進行更換。
江戶川亂步的腳步停下，張口要反駁，卻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只得點頭。侍者帶着他們去了更衣室。
……
中原中也的威名在外，重力使的能力足以讓這位收獲更多的支持，加之太宰治是跳樓自殺中原中也那時候在海外出差，先代派也無從來質疑中原中也繼位的正當性。
尾崎紅葉也因首領更替而選擇重回Mafia，來幫助中原中也。随着中原中也的上位，五大幹部只有魏爾倫、尾崎紅葉、A，更多游離于派系之外的人蠢蠢欲動盯上幹部位置，但是中原中也的首領之位也因此獲利，穩固不少。
短短三天，利益蛋糕便不斷被觊觎、切分、交換、強奪。
他此刻坐在首領辦公室內，處于某種目的，太宰治所在的辦公室被保留了，中原中也換了一件辦公室。
“妾身還是不能理解那孩子。不論是當初殺掉歐外大人上位，還是如今的跳樓自殺。”穿着黑色的和服，尾崎紅葉回想着四年前的場景。
“尾崎幹部要走了嗎？”坐在前方的太宰治淡淡地說，他旁邊有着芥川銀和中島敦護衛。
“你領導下的Port Mafia，肯定不需要我來輔佐的。太宰，你一向能幹的。”加針帶棒的話語似乎未引起半點波瀾。
“尾崎幹部，叛逃的話規矩你是知道的吧。”
“因此，妾身特來向你做個交易。”
交易的內容不過是不洩露Mafia的機密。
這般不平等的交易放在往常她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
她當時在賭。
賭這個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人也有那麽點對他們這些相處很久的人的感情。
當然她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森鷗外首領時期她便被賦予可離開的權利，甚至于書面保證和證人，況且盡管不想讓那孩子牽扯進來，但是這種情況下不管是考慮到名聲還是餘下幹部的忠誠，太宰治都不會殺她。
“尾崎幹部，先代在位時對你的承諾未曾對我保密。
“請記住你自己的話，禁止洩露情報，否則以叛徒論處。Mafia的情報網你是了解的，未來只會越來越大，比老鼠都要多。
“你自由了。”
“紅葉姐，對不起，勞煩您再回來幫我處理這些事情了。”雖是首領，但是在尾崎紅葉面前他還是以小輩自居，頗有些愧疚地對她說。
尾崎紅葉從四年前回神:“能幫上中也，妾身也很高興啊。”
“青、先代……他從未對周圍人透露過這些事情。”
“首領，江戶川亂步和芥川龍之介到了。”門外傳來芥川銀的聲音。
“請進。”
“江戶川君、芥川君，日安。”中原中也說話時下意識模仿了森鷗外和太宰治的樣子，他雙手交叉撐着下巴，拇指磨搓。
“很抱歉在貴社繁忙時邀請兩位來參加先代葬禮。”
面前的江戶川亂步和芥川龍之介已經換上了黑色的和服，外側披上了一層較深的羽織。
“在葬禮開始之前，我想請問一下，芥川君、在天臺上發生了什麽？如果江戶川君有推測的話，我也很歡迎。”橘色頭發被發帶束在一起，十五歲的稚氣早已褪去。
“想知道天臺情況，你們應該去問虎。”芥川龍之介回想起自己在路上沒有遇見中島敦。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未對這種無心的刺探做出回應。
夜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芥川龍之介的身後。
“帽子君，我要看太宰治的遺囑。”
争鋒相對之間，江戶川亂步打破了氣氛的凝固。
“Port Mafia機密，外人沒有權力。”
“要是我有這個呢？”
江戶川亂步從袖中拿出一張薄薄的紙——銀之神谕。
疊得已經皺皺巴巴甚至還沾上了粗點心上的油漬，但是經過芥川銀審查的确是太宰治簽下的。
“帽子君，你有沒有想過，太宰治他沒有死。他很愛自殺吧，之前他自殺時有死過嗎？”
中原中也無法維持冷靜，拍桌而起。
“你沒有見過他的屍體!有什麽立場在這裏大放厥詞!”
“太宰他即使有屍體，但是那代表他死掉了嗎？帽子君，這點你是知道的。況且，你還能拿什麽證明他的死亡。
“跳樓假死這件事情，如果交給我，我也能列出上千種計劃，即使是交給「組合」的愛倫坡和路易莎也可以有很多辦法。”
中原中也雙手撐着桌子，目光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卻遲遲無法聚焦。
“把他的遺囑給我看吧，帽子君。”
肆意的偵探此刻的語氣卻有種哀求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