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卻說嚴弈在離開了健身館之後,就一門心思的紮進了學習的海洋。他本來打算一直複習到考試當天,可是就在元旦假期來臨的時候,祝月遙的一通電話,卻是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複習的重任,離開了圖書館。
當他站在祝月遙的面前,祝月遙卻并沒有認出他的時候,一種由衷的喜悅讓他笑了笑。也許是他笑的太過突然,祝月遙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于是眨了眨眼,說道:“小遙,你不是來找我的麽,怎麽,不認識我了?”
他的這話一出,祝月遙愣了愣,視線本能的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有些遲疑的問道:“嚴弈?”嚴弈愉快地點了點頭,就見祝月遙面上的驚訝一秒變成了嫌棄:“你怎麽……你這穿的什麽鬼!”說着,沒有給嚴弈任何反應的時間,他扯上嚴弈的手,直接奔向了附近的商場。
在嚴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祝月遙拉着他,一口氣試了十幾套衣服,才勉強拍板買了其中的幾件,并強迫他穿上了其中的一件。
那是一件有些短的衛衣,對于平時習慣了穿長款的嚴弈來說,那衛衣的長度着實有些難受。可是,在祝月遙那看起來溫和實則充滿壓迫的眼神之中,嚴弈只是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的下擺,沒有說出來要換一件衣服的提議。
他的順從顯然讓祝月遙十分的滿意,祝月遙點了點頭,抱上了嚴弈的手臂,語氣裏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阿嚴,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你請客!”嚴弈正想拒絕,卻看到了一旁祝月遙眼底微微的請求,于是,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吃,我看着。”
就這樣,在祝月遙終于吃飽喝足,滿足的喝了一口水之後,真的只在旁邊坐着喝水的嚴弈看着眯起眼的祝月遙,說道:“小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以告訴我了吧?”
祝月遙端着杯子的手一僵,他抿了抿唇,有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抱怨道:“阿嚴,你真的是太過分了,難道我就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想到你麽?”嚴弈搖了搖頭,祝月遙面上一個有些滿意的笑容才剛展現出一半,卻聽他說道:“但你這次找我,明顯是有事。”
祝月遙一個笑于是胎死腹中,他看着一臉認真的嚴弈,許久,無奈的嘆了口氣:“阿嚴,你總是在不該聰明的地方太過聰明。”這樣說着,他用手撐住了自己的下巴,抿了抿唇,突然的說道:“我要和陶憚就解除婚約。”
他這話一出,嚴弈先是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意識到他說了什麽。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嚴肅,皺了皺眉,他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小遙?”
祝月遙點了點頭,面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難過,卻還是繼續的說道:“我知道,陶憚對我很好,所有人都說,是我配不上他,所以,我這麽做,你們會罵我作,我是可以想象的。可是我……”他的話沒有說完,嚴弈就打斷了他。嚴弈用異常認真的眼神看着祝月遙,搖了搖頭:“小遙,你錯了,我不會罵你作,我也從來沒有覺得你配不上陶憚。”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祝月遙的某個點,祝月遙的眼眶猛地一紅,他抿了抿唇:“我……他們都說,陶憚對我那麽好,他對我真的好,可是……”他緊緊地握着雙手,那雙手微微顫抖,他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他對我的好,并不是把我當成一個“契約者”,而是把我當成一個所有物……你明白麽,阿嚴?”
皺着眉,看着眼眶通紅,卻固執的不肯落淚的祝月遙,嚴弈嘆了口氣,伸出手,握住了祝月遙顫抖的手,說道:“小遙,我也許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可是,我知道一件事情。”他看着祝月遙的眼睛,語氣難得的嚴肅:“和他綁定的人是你,如果他真的讓你感到那麽的不适,那只要你不後悔,我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這話一出口,祝月遙眼中的淚水終于流下,他忽然起身,猛地抱住了嚴弈,将頭埋在了嚴弈的肩膀。嚴弈的肩膀很快就濕了,他輕輕地拍着就算哭泣都悄無聲息的祝月遙,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自身尚且難保,祝月遙那邊,失去了陶憚的庇護,他肯定也會面臨更多的險惡。可是,如果和“契約者”相處是那麽痛苦的一件事情,真的要為了還未到來的險惡,委屈自己難過麽?他向來沒有天賦,也不會取舍,他只覺得,過好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