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_第二周*周一
08_第二周*周一
表盤上的時針從下午1點逐漸走向5點，黎意林瞟向顯示器下手機的次數就越多。
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要下班了。
但是整天都沒收到陶清然的消息，他明明說過最遲今晚到。
随即她将這話丢出腦海。
相信他不如相信牛能飛上天！
系統提示有bug指給她，進入詳情頁，測試人員的描述是接口傳輸數據出錯。
她按照測試提供的步驟複驗，接口抓取數據存到數據庫确實出現異常。
找出代碼問題所在後，及時修改。
到了統一更新環境的時間提醒測試回驗bug。
黎意林忍不住看表。還沒到下班時間，但是她已經餓了。
猶豫要不要在接陶清然之前吃飯，吃了就不能請他，不吃肚子又餓……
直到下班前都沒有bug指給她了。
也沒收到陶清然的電話短信。
“意林，我先走啦！”
“明天見！”目送黃明月出了辦公間，現在就剩她一個人。
将電腦休眠後黎意林拿起手機和包邊走邊撥通他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走到電梯前的黎意林頓時一愣。
她拿下電話不置信地盯着已經挂斷的頁面。關機了？
進入電梯後再次撥打，随後得到同樣的機械女聲。
短暫考慮後黎意林收了手機按了電梯間門邊的F2鍵。
到達停車場直奔那輛雪白的轎車。
黎意林解鎖後拉開駕駛位的車門。
“诶？這車，這車像老板的車！”
面對趙秘書的驚訝疑惑和八卦，黎意林只是笑了笑随即上車繞過趙秘書駛出停車場。
傍晚的天空布滿了橘色雲朵，她一路開往機場。
停車後，直接找了最近的店吃飯。
手機在她左手邊，時不時地瞄一眼能當鏡子用的黑屏。
可當屏幕亮起顯示了陶字時，黎意林卻當看不見專心幹飯。
直到自動挂斷，她也不理會。
一分鐘後，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他發來了短信！
黎意林放下舀起餃子的湯勺，點開短信。
【意林，出差延遲到周三。】
【XXX航班，達到時間周三12:25。】
看完消息她滿臉失落，将手機鎖屏後倒扣在桌上埋頭吃飯。
飯後開車回家，車窗外是成排的路燈。
一進門就氣哄哄地把包扔沙發上。
沒拉拉鏈手機從包裏滑出來，黎意林擡手看表，已經8點。
她走到沙發邊拿起手機看那條半小時前的短信，想了想打字回複。
【我知道了。那周三我去機場接你。】
洗漱沐浴後面對飄窗靠着床坐下。黎意林打開軟件給姜盼盼發消息。
大段話删删改改後就剩一句。
【森：我的盼盼現在忙嗎？】
發送消息後望向窗外的萬家燈火，思緒卻回到在吃飯時未接的那通電話中。
沒什麽好後悔的，反正接了電話他也不會回來……
倒是還有點良心，發了航班信息。
黎意林的臉上短時間內不同表情輪番出現，現在嘴角彎起眼睛也彎成月牙狀。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把她拉回現實。
急忙解鎖。
10分鐘前。
【盼盼：現在的盼盼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屬于你的盼盼了。】
【盼盼：盼盼現在不忙。】
五分鐘前。
【盼盼：傻妞，還學會不回人消息了？不可能九點不到就睡了吧？】
黎意林盯着第一條消息稍加思索後敲字回複。
【森：公司裏的帥仔已經被你追到了？】
【森：沒睡，剛才想點事情。】
她敲字手速很快，但姜盼盼不甘示弱的立即回複。
【盼盼：帥仔還沒追到手。】
【盼盼：想事情？想姻緣還差不多吧！[表情包-兔子懷疑]】
姻緣？
黎意林笑了笑卻忽然想起不知現在身處何地的陶清然。笑容瞬間消失。
【盼盼：上周五太突然了也忘記問你，現在老實告訴我。】
【盼盼：你是怎麽又跟陶清然那沒良心的家夥走到一起的？說實話！】
【盼盼：不準說困了！】
【森：我說，我一五一十地說。等我慢慢敲字。】
回複一條後放下變成累贅的手機。
對方果然沒再催，但黎意林也沒有敲字。
猶豫後還是拿起手機簡單把遇見陶清然的事件簡單描述了一遍。別的沒有多言。
【盼盼：你們這重逢場面簡直不現實！】
還以為姜盼盼覺得自己說謊，黎意林急忙敲字要解釋。但對方的消息更快發來。
【盼盼：這現實不愧是戲劇的取材源。】
【盼盼：四年之間你們互相沒有聯絡，四年後卻能再見！這叫什麽，緣分天注定啊！】
黎意林不太高興，板着臉回複。
【森：緣分什麽？現在只是不怎麽常見的老板跟員工。】
【盼盼：好啦，不逗你。】
【盼盼：這件事情先這樣，咱們改天見面再說。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哦。】
【森：嗯，晚安。】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入睡。
反應過來已經将手機握在手裏。
最要命的是，她點開了陶清然的回複短信。
【謝謝。】
對方分明在道謝，黎意林看完卻氣不打一處來。
下午不早點說害她白跑到機場一趟！
她氣呼呼地随手丢開手機。
可下一刻卻響起電話撥打并接通的提示音。
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意林？”
黎意林聞聲渾身一怔，慌忙從被子上拿起手機。“清然嗎……”
她這邊，時間接近晚上21點。
電話的那邊，卻是人聲鼎沸。黎意林忍不住猜想陶清然身處的國度。
“怎麽沒睡？”
“我，我看到你回的短信，不小心碰到撥號了。”頓了頓，黎意林才問：“你在工作嗎？抱歉打擾了。”
“我在外面等客戶。戶外咖啡館人多。”
還以為他在開會。
頓時松了口氣，黎意林瞥了眼手機界面，明明應該挂斷的，卻說不出口。
“那個，下午我到機場等你，沒注意到手機。”
說完她就咬了舌頭，疼得愁眉苦臉。
“是我沒有早點通知你，抱歉。”
“沒事。那，你現在不忙嗎？”剛才他說在等客戶，黎意林忽然覺得是想結束這突然的通話。
她忙說：“我還是不打擾--”
“你困了嗎？”
黎意林鬼使神差地開口：“我還不困。”
随即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輕笑。
不由地抿嘴，恨自己手賤地打了這通電話。
“工作了一周，在公司還适應嗎？”
“還好。”
遠在X國某酒店沙灘的陶清然遙望着平靜的海面，“那剩下的六個月不會太久了。”
“應該吧。”
這一句後，兩人陷入沉默。
黎意林想到初始陶清然給她的合同年限是5年，很大可能是對方意外弄錯。
而不是真的想把自己簽到公司五年。
這樣一想，那麽五年跟六個月對他而言無差別。
沒察覺自己的失落，黎意林張口尬聊：“你那邊現在幾點？”
“下午3點。”
“那你的客戶什麽時候到？”
聽出她語氣中夾雜的關心，陶清然用輕松的口吻回複：“客戶随時可以到。”
“那對方沒有跟你約定時間嗎？”
收起逗她的心，陶清然認真回複：“客戶也有事，但會在3點左右露面。”
聞言在陶清然看不見的這邊黎意林點了點頭，“那就好。”
“你覺得手上的項目如何？”
“啊？”這話題轉變得未免也太大。
仔細想了想，黎意林說：“國內雖然也有些母嬰向應用，但都傾向于商城，忽略了用戶的真實需求。這個項目更看重用戶需求和體驗，可惜是面向國外的用戶群。”
黎意林覺得遺憾，這樣的應用國內也需要啊！
為什麽他公司的業務都在國外？
“這個項目其實事先收購了當地一些類似業務進行的合并，其中一項，是雨珊曾經開發的。”
怎麽，會提起他的青梅竹馬。
之後陶清然再說什麽，黎意林一概聽不進。
她腦海浮現出洪雨珊的俏臉。
“那些大大小小的應用品質參差不齊，用戶群體……”
可仔細聽了他的描述，黎意林又後悔剛才的胡思亂想。
“這個項目會成功上線運營的，只要抓住用戶的真實需求，後續出現競争對手也不用擔心用戶群流失。”
盯着沙灘上走走停停的人群，陶清然笑着回應。“嗯。”
“項目進度怎麽樣了？”
不應該是項目負責人向他彙報嗎？狐疑的同時黎意林正色道：“明天早上到公司我發一份進度報表給你吧。”
“聽你這麽說，進度應該沒延誤。不用發了。”
咬住下唇，黎意林側躺在床上。
望向窗外的萬家燈火想象着陶清然現在所處的環境，不知不覺問出口，“你在哪兒？”
她都來不及後悔，對方就回應。
“在海邊，天氣很好。”
黎意林捂住了嘴，又放下。“周三如果有事情耽誤回程，給我個消息。”
“會的。”
陶清然手機接到電話，随眼瞟到時間。又說：“國內應該過9點了，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放下還未挂斷的電弧，她想到什麽又忽然拿到耳邊說：“周三我會去接你！”
“意林。”
“什麽事？”
“晚安。”
“晚--”安字還未出口，電話就被那邊挂斷，剛才不知怎麽興致勃勃的，現在黎意林止不住失落。
那就周三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