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玉佩

看見屋內擺設,葉初晴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上次她來還是黑燈瞎火的,只能借着點月光摸摸索索,勉強能看清桌椅大概,這會在點了燈的情況下,屋內清清楚楚。

四周牆上挂了些字畫,有些她認得,有些看畫風也能猜出是誰的,居然是她爹的!

她陷入了自我懷疑,她爹的字畫已經好到能讓對手書院的山長專門收藏了嗎?況且——他們可是情敵!

餘山長看她的視線定在那些字畫上,又哼了一聲:“哼,我就是想看看他畫得哪裏好,現在看來,不過就是虛有其表!”

葉初晴在心中嘆氣,她爹在字畫上的造詣确實比不上餘山長,可是,耐不住她娘喜歡啊。果然,世間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她娘就喜歡她爹那樣弱不禁風的小白臉,可餘山長又對她娘情有獨鐘,這三個人的糾葛都能寫出一部話本,搬上戲臺子肯定很受歡迎。

不過在餘山長面前,她識相地沒有說話。

餘山長瞥她一眼,語氣了然:“你是聽了你爹的話,來找你娘的遺物的吧?”

在一旁裝隐身的徐嘉樹聽見這句話終于動了下,心中豁然開朗,原來葉初晴來這兒還是受了葉山長的撺掇,難怪她不怕這事被爆出去,這是有恃無恐啊。

他眯了眯眼,餘光看見餘山長面上帶着微微的感慨,顯然有很多話想說。他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先退出去,留給這兩人談話的空間?

但若此時動作,會不會顯得太突兀了些?

餘山長已經開始遙想起當年來:“想當年,你娘就像你一樣大,還是個小姑娘,可性子最是正直,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她當時就這麽救了我……”

徐嘉樹心想,這還是個美人救英雄的故事啊,挺新奇。

葉初晴伸出舌尖舔自己的唇角內側,嘴巴邊鼓起小小的一團,聞言忍不住咬唇,為什麽她爹說的和餘山長說的完全不同?

據她爹回憶,餘山長差點餓死在街邊,他看不過去,送了一袋饅頭,沒想到招了頭狼回來。至今她爹還在後悔當初不該給餘山長饅頭,要給就給一個好了,給一袋簡直是浪費!

她蹙眉思索,這兩人是在編故事嗎?反正故事之一的主角早已不在人世,他們各執一詞,也沒辦法互證。中年男人怎麽這麽幼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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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可真吝啬,我就這麽一件你娘的遺物,還眼巴巴地讓你來找……”餘山長氣哼哼地嘀咕幾句,俯身從書桌下掏出個木盒子,“這是你娘放我這兒的,就是塊玉佩,哼,我偏不給他!”

那木盒子表面平整,一塵不染,顯然是常常有人擦拭,被保護極好。

葉初晴趕緊湊過去,看着他打開盒蓋,裏面是一塊乳白色的玉佩,泛着瑩潤的微光。

“……就這?”她不敢置信,她爹又在哄她!還說是她娘留下的武功秘籍,記載了許多獨門功法,雖說她也不大相信,可也沒想到實物相差這麽遠啊!

餘山長将盒子推過去,幽幽嘆了一聲:“唉,這玉佩還是當年你娘說暫時寄存到我這兒,可你娘一直沒來取,我便一直帶着,如今你替你娘來拿,也算物歸原主了。”

葉初晴看着盒子裏那塊玉佩,看得出來質地上乘,雕工不錯。雖然有些失望,但畢竟是她娘的遺物,她還是接過來,乖巧道謝:“謝謝餘伯伯。”

但她還是不甘心:“就只有玉佩嗎?沒有其他的,比如秘籍什麽的?”她費這麽多功夫,目的可只有傳說中的功法秘籍,誰能料到現在弄到的只有這麽一塊玉佩?

她爹比徐嘉樹還奸商!

餘山長頗疑惑:“還有什麽?你娘就存了塊玉佩在我這兒,別的什麽也沒說。”

葉初晴恨恨地将木盒子蓋上,她爹果然在诓騙她!借她的手将存放在情敵手裏的東西給弄回來,還不留把柄,果真是手段了得!

徐嘉樹看他們倆差不多說完了,手肘輕輕一撞,葉初晴迅速回神,微笑告辭:“餘伯伯,天色晚了,我們這就告辭回去了。”

聽聞她說的“我們”二字,餘山長終于想起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雖然那人從頭到尾都沒說幾句話,存在感極弱,但一旦想起來,那他就極為礙眼了。

“這不是嘉樹麽?”餘山長笑眯眯道,“你怎麽也過來了?”

徐嘉樹躬身拱手:“學生嘉樹見過餘山長。”

餘山長上下打量了下他,不得不承認,論起外形氣質,自己的得意門生陸子都應當比不過他,上回統試中又證明不管是文才還是習射,陸子都又都比不上他。

徐嘉樹不卑不亢,面不改色地任他打量。

這副鎮定的樣子看起來還真讓人來氣啊,餘山長氣鼓鼓地訓斥:“答非所問,我是問你為何也在這裏?難道你答題也如此不看題意的嗎?”

“學生受教。”

葉初晴趕緊擋在他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後,慢慢将人推着往後退:“餘伯伯,真的很晚了,您該休息了。回見啊!”

一退出門外,她迅速将屋子門關上,扯着徐嘉樹的袖子就往樓下跑。

“快走快走,我爹怕是快要查看生舍情況了!”

下了三層樓梯後,徐嘉樹輕松跨了兩大步,越過她跑到前頭,長臂一攬,抱着人蹬了幾下欄杆,直接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在藏書閣一樓中央的空曠地界。

楊睿看着眼前從天而降的兩人,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他們不是走了嗎?為何又出現在這裏?

可惜那兩人顧不上回答他的疑問,眸光淡淡掃過去一眼,立馬越過他,消失在門外的茫茫夜色中。

等兩人終于摸出朝行書院,看葉初晴一臉輕松的樣子,徐嘉樹拍拍手上的灰,裝作不經意問:“看來你還來踩過點?”

葉初晴拍掉衣裳上蹭到的灰,聞言随口道:“還行,沒來幾次,就剛剛一樓那書呆子,我每次來都能碰上他,天天學到子時藏書閣滅燈才回去,害得我得等他走了才能上去,上去還沒燈了!”

徐嘉樹眼神裏似有什麽微微波動,但很快又平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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