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楊丹尼是知道肖祈的工作的,所以在看見他的時候,心裏一驚,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
“我的媽,我以為央央馬上就要送火葬場了。”楊丹尼站在走廊上,中年男子已經被警察拿着兩萬塊勸走了,肖祈和張教授還在病房讨論,其他人也都出來了。除了傅餘年,他作為負責人留下來聽一聽。
“楊姐,你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雖然傷了手,但不至于沒命吧。”陸随FOLLOW耷拉着臉,和隊友靠在欄杆上。
楊丹尼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你知道什麽!這人殡儀館工作的,他來了,我第一反應可不就是人要沒了麽?誰知道他來給人看病的,還是個教授!”
“我操!殡儀館?這什麽醫院啊,讓殡儀館的人看病?這是直接不看了,把人送走吧。”陸随炸了毛,自動忽視楊丹尼後面的話,只記得這人是殡儀館燒屍體的。一臉怒氣的直接沖進病房。
“你們什麽意思,找個殡儀館的人來看病,沒有正經醫生了麽?”陸随是個暴脾氣,游戲裏也莽,現實中更莽。說話完全不過腦子,別人話還沒說完,這火铳子已經發射了,就像現在這樣。楊丹尼都來不及攔着他。
“陸随!”傅餘年一聲呵斥,陸随的小腦漲了漲,縮了縮脖子。
張教授背了背手:“肖祈是我們醫院的特聘骨科教授,行醫執照的複印件和聘書都在人事處,需要我拿給你們看一下嗎?”
這下陸随和傅餘年還有沖進來阻攔未果的楊丹尼等人都蒙了。
說好的殡儀館呢?
陸随轉頭看了看楊丹尼,後者也是一臉懵逼。
“不好意思,肖老師,這小孩兒一直都比較莽撞,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傅餘年覺得自己丢臉丢到家了。先是在人家家裏蹭吃蹭喝,然後又把人冷了小半個月,再接着自己的員工把人罵了。
肖祈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只是轉頭和張教授說:“老師,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今天殡儀館挺忙的。”
“路上小心點,要睡覺,也要吃飯。”張教授說。
“知道了。老師再見。”肖祈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包括傅餘年。徑直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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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授,他,什麽情況?真的是醫生?”陸随見人走了,這才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張教授嘆了口氣:“是,還是教授級別的。”
“我操,那怎麽去殡儀館了?”楊丹尼的吐槽居然比陸随快。
“有太多人為了活着的人拼命了,死了的人,也得有人照看,不是嗎?”張教授笑了笑,拍了拍陸随的肩膀出了門。
陸随不解:“難道不應該嗎?都死了,拼命幹嘛,又不能複活。”
傅餘年一巴掌拍在這個沒腦子的頭上:“回去就把你的嘴封起來!”
肖祈确實回了殡儀館,今天事情确實挺多,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幾個人正在吃飯。
“回來了?”季白給他搬了條凳子。“叫你幹嘛去?做手術啊。”
醫院忙的時候都會叫肖祈過去,手術,看診。有時候常常這邊通宵剛結束,又趕着去那邊十幾個小時。
“沒,老師還沒死心,想讓我回去呢。”肖祈夾了一筷子他碗裏的菜。
“要我說,你老師做的對,你的手多金貴啊,耗在這兒算怎麽事兒。”季白特別贊同張教授的做法。
向凡剛來不久,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就小聲的問一旁的慕荷,慕荷是個五大三粗的姑娘,戴着個黑框眼鏡,梳着馬尾辮。
“姐,肖哥還做手術呢?”
“嗯,他是醫學院高材生,教授級別的。”慕荷來的時候,肖祈還沒來,所以前因後果她都知道一些。
“我操!那幹嘛來這兒啊。”向凡差點把飯盒子打翻了。一個醫科高材生,教授,來殡儀館工作。這不扯呢嗎?
慕荷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吃你的飯,別八卦!”
肖祈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去了一趟超市,又買了一堆的菜。今天太累,他已經沒胃口吃飯了。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聽見門鈴在響。開門卻看見了傅餘年。
“肖老師……”傅餘年笑的一臉讨好。
“你怎麽來了?”肖祈側身退了兩步,讓人進來。傅餘年也不矯情,熟門熟路的脫了鞋子。
“這不是餓了來蹭飯嘛。”傅餘年瞟了一眼廚房,幹幹淨淨。
肖祈嘆了口氣,自己怎麽粉上了這麽個玩意兒:“今天沒做飯,太累了,泡面有,吃麽?”
“那不吃了,這兩天天天吃泡面。”傅餘年本來就不是來蹭飯的,有沒有無所謂。
肖祈還是去冰箱拿了蛋糕和飲料。“央央什麽情況?我今天聽了一耳朵,好像是他爸?”
央央是今兒躺床上的主角,至少在肖祈被爆出殡儀館工作之前,還是衆人的主角。
“繼父,他媽改嫁後病了,前兩年剛去世,這個繼父就不管他了,聽見他玩兒游戲賺錢了,就來鬧。今天說的難聽了些,央央沒忍住,就先動了手。那人氣不過,就報警說有人毆打他。”
傅餘年舀了一勺子蛋糕,巧克力味兒的,好吃。
“你們也多動動吧,先動手的還把自己搞住院了,你看陸随胖的,聽着都喘。”肖祈說。
“樓上有健身房,人家不去我有什麽辦法。綁着去啊。”傅餘年把剩下的蛋糕都幹了。
“不去扣錢呗,往死裏扣。扣下來的給我。”肖祈的大言不慚讓傅餘年都豎了豎大拇指。
“肖老師,陸随就是個沒腦子的,打游戲的時候莽成狗,一把沖鋒槍就中路沖出去了,拿微博大號直接開怼,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今天的事情,傅餘年其實相當生氣的,回了戰隊就把人都訓了一頓,從上到下的,連楊丹尼都沒放過。
“是誰給你們的優越感!讓你們覺得可以高人一等了?殡儀館怎麽了?人家殡儀館還是事業單元,還有編制,吃的國家的飯,你們還瞧不起了?堂堂一個教授,會拿病人開玩笑嗎?有沒有腦子!”
傅餘年說話很沖,這幾年,電競事業的崛起,電競選手的工資跻身一線,動辄上百萬,上千萬,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拿了普通人一輩子拿不到的錢,他們可以膨脹,可以驕傲,因為這是他們努力換來的,不偷不搶。可是,這不是看不起別人的理由!
陸随其實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當時血沖腦子了:“老大,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殡儀館不吉利。而且……”
小胖子不說話還好,話一出口,傅餘年的火氣更旺:“不吉利?什麽叫吉利,我去找個婚慶的過來就吉利了?我不會死嗎?你們能長生不老嗎?”
“老大!”幾人聽見這不吉利的話都急了,什麽死不死的。
傅餘年擡手,深吸了一口氣:“大家都是工作,都有為之奮鬥的理由,你們沒理由,也沒資格去評價別人,也沒有立場,再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去批判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們都記在心裏,你們也算公衆人物,說出口的話,做出來的事情,都會影響到很多人!不管是打架,還是罵人。”
傅餘年說完就趕着回家了,肖祈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睡,趁着還早,得回去和人解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