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有這回事嗎?齊漣曳”親媽的眼神,足以刀了自己。為什麽見了那麽多殺人犯我都不怕,卻怕這只家中虎?
齊漣曳趕緊吃飯,小聲地回答道:“有”
“啧,你不是隊長嗎?平時就這個音量跟隊員說話?大點聲!”
“有”齊漣曳加大音量。
“我好像還記得你讓小柳寫檢讨是吧?”
「“喂,醒了?”
“嗯……”柳知惬的聲音略帶沙啞。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你這麽狠幹嘛?我現在只能站着!你是隊長你了不起!你是隊長就知道天天欺負我!”
“你自己說的,你幫我”
“我那是喝醉了!”
“我不管,還有,我哪兒天天欺負你了?”
“齊漣曳!”柳知惬深吸了一口氣,“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你比我還能記仇啊?檢讨我沒收”
“但是我寫了!”
“別氣啦別氣啦,我馬上回來,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吃你!給我回來!”
“好好好,吃我吃我”
柳知惬開始撒嬌,“齊漣曳,我都坐不下去了,腿麻了都,都怪你……”」
“媽,我這是就事論事,他本來就遲到了,這個就算我之前就跟他在一起了,該罵的時候還得罵,該寫檢讨我也照樣讓他寫檢讨,我們是警察,沒有包庇的說法”
“行行行,不說這個了”
……
飯店內。
人聲嘈雜,整個空氣中夾雜了香煙的味道。
秦寮遠給李恒打了一碗飯,并遞給他。
李恒接下飯,沖秦寮遠笑道:“難得啊,你給我打飯”
秦寮遠邊夾菜邊說道:“我給你打飯的次數還少了?”
「李恒邊穿鞋朝門口喊道:“幫我帶早飯!!!”
“——知道!”
外面吃飯的時候……
每次李恒的飯,幾乎都是秦寮遠給他打的。有些隊員甚至還起哄道:“恒哥沒了遠哥怕是生活不能自理哦~”
“就是!!!”
“每次恒哥的飯都是遠哥打的,要是以後遠哥不在你身邊,你怎麽辦噢!”
李恒笑道:“該吃吃該喝喝,還能怎麽辦?”
整個包間溢出來的都是笑聲。」
“确實,确實”他開始夾菜,“你不是不喜歡吃胡蘿蔔嗎?你還點個胡蘿蔔湯”
“我不愛吃,不代表你不愛吃”
“切”雖然李恒嘴上這麽說,但是臉上的笑還是掩不住。
吃了一會兒,秦寮遠發現李恒的手一直按在胃部,不禁蹙眉道:“你怎麽了?”
李恒搖了搖頭,“沒事兒,老毛病”
這個飯局就這樣被攪了。
……
到醫院的時候,胃鏡要求空腹。秦寮遠就讓李恒不要吃東西了,明天他在帶他來。
這一個周秦寮遠都不嫌麻煩地,每天都定時帶李恒到醫院。
……
醫院裏。
大約二十分鐘李恒就拿到了報告單。他特意讓秦寮遠在門外,他單獨跟醫生聊。畢竟檢查了這麽多天。
醫生把報告還給他,只是望着他,沒有開口。
李恒接下報告,覺得有些不對,“醫生,我這……”
這位醫生一臉嚴肅道:“胃癌早期,跟家屬商量一下,我們會盡早給你安排手術”
“具體在什麽時候?”
“這個周,明天就可以”
李恒攥緊了報告單,深吸一口氣,“不了,我有更重要的事”
這幾天過來的時候李恒他們都是穿着警服的,醫生自然也知道他們是警察。
他勸道:“你這個可拖不得,別拖久了……”
李恒十分堅定地答道:“其他人也拖不得”
醫生見拗不過,便只好妥協,“你任務完了就直接來,不用擔心醫生檔期,我們會直接給你安排醫生”他站起來,朝李恒伸出右手,“辛苦了,警察同志”
“應該的”李恒回握。
走的時候他還特意強調醫生,要是別人問起就說是胃病。
外面,秦寮遠的眉已經皺成一個川字。
“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李恒笑道:“沒事兒,就是胃病,看你緊張的”
秦寮遠松了口氣,這樣也好,他也放心離開。
......
......
這幾天都是這樣循環過來的,直到這個周周六......
今天烏雲壓城,顯得十分壓抑。燥熱的空氣也令人感到十分不安。
在押送羅雯的路上……
“注意可疑車輛”齊漣曳坐在副駕駛,看着後視鏡。
對講機傳出阮洛的聲音,“明白”
李恒突然直起身子,“秦寮遠呢?”
虞以萌一愣,“他……我們今天沒見過他”
“沒見過?”李恒深吸了一口氣,“押送車上有誰?”
“白雨念她們”
李恒不安地點了點頭,他也說不出是為什麽。
離城市很遠的山上。
他們将羅雯押下車,誰知道羅雯一個後踢,直接轉身勒住一個警員的脖子。
砰——
銀白色的手铐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頓時将子/彈上膛。
羅雯輕笑道:“有本事你們就開槍”
李恒蹙眉,“誰給她開的手铐?!鑰匙在誰手上?!”
“——我”秦寮遠走出來,他站到羅雯旁邊。
“李恒,讓我們走”
李恒臉部的表情沒有起伏變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秦寮遠愣了兩秒,“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秦寮遠”他輕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該叫你鯨K?”
“……”
李恒嗤笑道:“我只有唯一一個辦法讓你們走,送你們上路。”
這時,秦寮遠直接用手肘撞擊羅雯的腹部,羅雯松手的那一瞬間,被她勒住的那個警員沒有跑,而是直接原地蹲下。
嘭!
——
砰!
一聲是槍聲,一聲則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羅雯死了——她被秦寮遠一槍打死的,子彈剛好從太陽穴穿過。
“你是真不手軟!”齊漣曳看着他。
秦寮遠蹲下/身子,看着躺在血泊中,仍睜着眼睛的羅雯,“等我”
他知道他們走不了,他也沒有想過要走。
他站起來,“李恒,你說……如果我要不是鯨K,我只是秦寮遠的話,那我們會不會是……”——人人都羨慕的最佳搭檔。
李恒直接打斷他的話,“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如果。我們所站的觀念不同。你從來就沒有想過生命的重要性,你剛才打死她,也是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的,你真的像個沒有心的東西。”
“是”秦寮遠點着頭,他指着眉間,笑道:“李恒,我怎麽着也是死刑犯了,朝這兒打”
“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其他人在旁邊都沒有說話。
“別慫嘛”秦寮遠的聲音很輕,“很幸運,能夠在正義的這一方跟你做兄弟”
李恒蹙起眉。
秦寮遠怎麽可能沒有感情……他自己怎麽可能沒有感情,十幾年的并肩作戰,無話不談,如今卻變成了槍口相向的人。
白雨念看着李恒,“李局,你……”
在這種情況下,秦寮遠的這種行為是可以被當場擊斃的。
李恒深吸一口氣,“但是我……不覺得幸運”
嘭——他朝秦寮遠扣下了扳機。
可能秦寮遠也沒想到,臨死前,聽到的是這麽一句否認。
他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沒有生還的可能。他選擇自己一個人來,他對于死亡沒有畏懼,反而覺得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這一刻,李恒同秦寮遠一起倒了下去。
李恒癱坐在地上。
這一槍如釋重負,但是……這一槍卻是他咬着牙,将大腦放空之後才打出去的。
齊漣曳他們看見李恒拿槍的那只手在抖。
救護車裏的醫生也是直接出來将羅雯和秦寮遠擡上救護車。
槍決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
法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沒有人可以以一個正義的名義去侵犯法律。
……
李恒也放心去做了手術。
柳知惬坐在車裏,有些出神。
“怎麽了?”齊漣曳看着他。
柳知惬連搖頭都慢了半拍,“李局居然說不幸運”
齊漣曳揉了揉他的頭,“好啦,別想這些”
柳知惬直起身子,他轉過頭看着齊漣曳,“可是……”
“法律的目的是對受法律支配的一切人公正地運用法律,借以保護和救濟無辜者。秦寮遠和李局是有十幾年的交情,但是李局要為了人民,他不可能只為了一個秦寮遠,去不顧他人的生命,你明白嗎?”
柳知惬點頭,“明白。”
……
……
李恒手術後……
剛在病床上醒來就看見了窗外天晴得像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的白雲,随風緩緩浮游着,想必……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緊接着,他看見了一個個身着藏藍色警服的人。
楊潇将鮮花放在床頭櫃上。
李恒笑起來,“你們幹什麽?這麽正式”
楊潇突然站的筆直,果斷堅毅地擡起右手,五指并攏,中指微接太陽穴,整個手掌微微外翻。
她在敬禮。
“報告!刑偵二隊隊長楊潇,前來報道!很開心!所有案子正式結束!”
“報告!刑偵一隊副隊長陸允然,前來報道!”
“報告!刑偵一隊隊長齊漣曳,前來報道!”
緊接着,一聲又一聲的介紹聲響起。
這每一聲都是那麽堅定和自信。
柳知惬看着這個場景不禁笑了。
他之前就告訴過自己,自己為什麽想成為一名警察,能不能吃下這些苦,他糾結過,徘徊過……
但他現在做到了!
他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人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自己身上的藏藍。
做警察很累,但是他很堅定的告訴過自己,他想做一名警察。公正執法,熱心為民。自己可以像一只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千紙鶴,在這無邊無際,藏藍浩瀚的天空翺翔。他做不到像老鷹那樣出衆,人們一擡眼就能看見他。雖然紙鶴很小,但是都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他願意竭盡自己的全力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他要做到無愧于心,無愧于民。
永遠臣服于藏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