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投資
投資
“今年11.12月份，一共七個展會，分別在B市，C市和S市。展會的選題都定了，樣衣出了一部分，模特正在拍效果圖，林總想讓你去看看。”齊溫端了杯咖啡給她，并彙報工作進度。
穆曉槐專注地盯着電腦:“不去了，她定就行。”
“似乎……是設計上出了些問題。”齊溫支支吾吾的。
“設計？那直接跟曉柔溝通啊。”
穆曉槐是不懂設計的，她負責經營。至今為止，【SHOWRO】的所有服裝都是她的堂妹穆曉柔設計的。
齊溫答道:“曉柔她...最近不太配合。”
這樣說已經很委婉了，林岚的原話是，穆曉柔撂挑子了，打回去修改的設計完全沒有回音，mail不回，電話不接，像是跟誰鬧情緒似的。
“為什麽？”
曉柔的工作室在新加坡，【SHOWRO】的設計相當于外包給了她，一般都是林岚直接跟她聯系，合作了這麽多年都很順利，還沒有過不配合的情況。
“林岚說，曉柔好像...生氣了？”
“生氣？生什麽氣？”
齊溫搖搖頭，表示不知。
“行了，我知道了。晚點我聯系她。”說完，又想起什麽，囑咐道，“齊溫，幫我定十月初的機票，我去看看她。”
細算算，穆曉槐也有半年多沒見過這個妹妹了。
“好的。”齊溫在行程日歷上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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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那七場展會很重要，直接關系到【SHOWRO】明年的口碑和發展，所以這事穆曉槐上心了，齊溫一走，她就給曉柔打電話。
還是不接。
穆曉槐只好發mail給她：“急事，接電話。”
曉柔脾氣古怪，但是對這個堂姐，還是有三分敬重的。半小時後，就回電了。
“怎麽了，林岚說你情緒不好，都不好好工作了。”
“累，我想請一個月假。”
穆曉槐：“......”
“之前不是聊過麽？公司這兩年的重心都在打造品牌，你的設計至關重要，你現在請假，那不是前功盡棄？”
“我......”
穆曉槐放慢語速，耐心詢問：“是不是工作室人手不夠？我可以給你加預算......”
“不是錢的事。”
“那是怎麽了？曉柔，你不是說過【SHOWRO】也是你的夢想麽？你不是一直都想做出屬于自己的品牌嗎？”
“楊家的事，是你幹的麽？”電話那邊突然這麽問。
穆曉槐呆了一下：“什麽？”
“楊家把國內的産業都清了，舉家移民美國，你知道麽？”
“知道，可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才道：“姐，我跟楊延真在一起了。”
穆曉槐腦殼疼，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她知道楊延真是誰，這聲“誰”只是表達難以置信。
楊延真是楊延生的親弟弟，十五歲的時候移民美國，一直跟外公住在國外。
後來外公去世，楊禮很多次想把他接回國，楊延真都不肯。
楊禮拗不過他，再加上這小兒子從小就自由散漫，也沒指望他繼承家業。楊家對他管得就松些，也更寵些。
在穆曉槐的印象中，楊延生的這個弟弟一直在環游世界，過得很潇灑，今天飛埃及，明天去南極。
“你跟他怎麽在一起的？”
“我們在一起已經有段時間了。”說完，又好似嘲諷地笑笑，“......原本我這個條件，他家裏人就不會同意。現在好了，楊家跟穆家成死敵了。”
“我......”穆曉槐一時不知，該不該辯解，“那他，現在新加坡？”
“上周回美國了。他舅舅病了。”
真是冤孽。
穆曉槐沒轍，只得妥協：“如果你真的想休息，那我......”
“姐，”電話那邊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這日子真難過。”
......
她們雙雙沉默，
許久，穆曉槐才擠出一絲笑意：“那麽難，不也過來了。曉柔，姐姐在呢。只要有姐姐在，就沒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昂？”
這是穆曉槐難得的真心和溫柔。
“你現在乖乖吃藥，吃完藥去找Clara，好麽？我已經定了機票，十月初去看你。”
Clara是穆曉柔的心理醫生，或者說，是她們姐妹兩的心理醫生。
通完電話，穆曉槐又把齊溫，林岚找來，商量展會的事情延一延。實在不行，就放棄C市，只準備兩個城市的展。這樣選題就夠了，也不會給穆曉柔增加額外的工作。
“老板，現在【SHOWRO】的裁量成倍數增加，你要不要考慮，把曉柔接回國？”林岚提議道。
齊溫也附議：“确實，設計團隊也需要擴大。”
穆曉槐不排斥這種想法，只是想把曉柔接回國，就必須過穆征那一關。她還沒有信心。
“我考慮考慮。”
穆曉槐看了看電腦上的公司架構：“明天，叫上肖陽，陳如，還有各個組的組長一起開個會吧。”
“我還想在公司添一個品牌公關部門，加上設計部門，明天一起聽聽大家的意見。”
“好的。”
“行了。你們先去忙。”穆曉槐揮揮手，讓她們先去。随後自己一個人靠在椅子上沉思。
當初，曉柔是被穆征“發配”出國的，他将曉柔視為恥辱，下了死令，這輩子都不讓曉柔回來。
“是時候回去看看老頭子了。”穆曉槐嘆了口氣，兀自嘟囔道。
自訂婚宴之後，他們父女也很久沒見了。
*
選個周末，穆曉槐買了些補品去看穆征。等到了穆家。才聽保姆說，穆征住院了。
穆曉槐又屁颠颠跑到醫院，給趙瑩打電話。
“你爸他......”趙瑩的話都沒說完，穆曉槐就聽見穆征在後面吵吵。
“不許她來，我不想見她。丢人現眼的東西，我沒她這個女兒。”
老頭子氣性大，訂婚宴上的事，他還沒消氣呢。
無奈，穆曉槐只能将補品給護士，麻煩她們轉交。
不見就不見吧，現在不見，日後，穆曉槐總有辦法逼着他見。
從醫院出來後，看時間還早，穆曉槐便獨自坐高鐵去蘇城。
她有兩棟中式別墅，十年前低價買的，這些年漲了些，穆曉槐準備出手變現。
錢也不急用，只是這種千萬級的別墅，買家比較難找，她想提前找中介挂出去。
耽擱了兩天，回到景州已經是周一，穆曉槐繼續忙公司的事。國慶長假就要來了，她想在此之前，把品牌公關部門的人員架構定下來。
這剛到六點，賀良賀大公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比下班鈴聲還要準時。
“有空沒？出來聚聚。”
他兩早就和好了。
也是常态，這麽多年，吵吵鬧鬧都沒散過。
賀大公子還很懂事的找了個新女朋友，帶到穆曉槐面前炫耀了一番。
意思：往事休矣！我也不喜歡你了，你也別尴尬，我們繼續做朋友。
穆曉槐承他的情。
“沒空，加班。”
“有沒有搞錯，你這麽大個老板還加班。”
“是啊，不像你，有億萬家財等着繼承。”
“不損我你會死啊，”賀良在電話裏就吼起來，“快點，老地方，找你有事。”
“你能有什麽事？”
“正經事。”賀良壓低聲音，怒道，“穆曉槐，你不來，我跟你沒完。”
說完就挂了電話。
穆曉槐......
無奈，她只能讓齊溫送她去一趟。
酒店的經理跟他們很熟，一見穆曉槐到了，沒等她開口，就把她往包廂裏引。
齊溫沒吃晚飯，故穆曉槐讓她上去一起吃，反正也沒外人。
誰曾想，外人沒有，老熟人倒有一個。
穆曉槐看着坐在賀良旁邊的張一格，咽了口唾沫，又扭頭看看齊溫。
“老板，我不餓，我去車裏等你。”
果然。
“啊，行。”穆曉槐也不好強留她。
貿然見了前女友，張一格也不是很自在，起身去陽臺抽煙。
只有賀良，神經大條，跟個沒事人似的，招呼穆曉槐坐。
穆曉槐也不跟他客氣，坐下拿起碗筷自顧自吃起來：“快說，什麽事？”
“我想開經紀公司。”
“咳咳，咳......”穆曉槐差點嗆着，問，“你想幹嘛？”
賀良從她的語氣裏感受到了鄙夷，不耐煩地強調：“開經紀公司，還差點錢，你要不要投？”
飯都沒咽下去，穆曉槐拔腿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