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錄制
錄制
寧虹很早就把綜藝《選秀少年》的資料發給束星闌看了。
原本以為又是個零星的雜活，去走個過場的。卻不想從收到通知開始，他就被寧虹手底下的其他藝人排擠了。
束星闌已經摸出了規律，他們排擠自己的程度往往和資源的好壞成正相關。
這次所有人抱團，沖他翻白眼。束星闌就知道，這個綜藝含金量很高。
錄制的第一天，是寧虹親自送他去的。
“......你第一次錄這種真人秀，記得啊，少說話多做事。我給你的那幾個人名記住了麽？”
束星闌點點頭。
“他們有的是咱們PTM的藝人，有的是其他經紀公司的，無論是哪一個，多往他們身邊站，懂麽？鏡頭多。”
“懂的。”
寧虹扭頭看了看副駕上憨憨的少年，有點想笑。
她在這行幹了十幾年了，第一次遇到這麽聽話的藝人。
“今天是海選，你正常發揮就行，以你的專業素養，加上陳鷹的推薦，海選是一定能過的。”
束星闌偏頭，疑惑道：“鷹哥？”
他還以為自己跟了虹姐之後，就跟陳鷹沒有交集了！
“是啊，這次的資源是他幫你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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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回頭我謝謝鷹哥。”束星闌呆呆地點頭。
“嗯，”寧虹也不跟他扯廢話了：“你再默默歌詞吧，等下上臺別緊張。”
“好。”說完，束星闌就閉上了眼睛。
他這次演唱的歌曲叫《I\'m Still Standing》，是一部動畫電影《Sing》的插曲。
束星闌坐在聚光燈下，彈奏鋼琴，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飛舞，邊彈邊唱。
節奏歡快，充滿活力。
舞臺下的寧虹都被震懾住了，雖說也帶了他半年，可這麽近距離看他表演還是第一次。
他的臺風太穩了，彷佛天生的歌者，生來就活在聚光燈下。
表演完，下一位參賽者預備要上臺了。束星闌又被導演叫了回去，重新彈唱一遍。
束星闌乖乖照做。
不同的是，這次表演，周圍多了十幾臺機位，團團将他圍住。打光也不似之前敷衍，除了頭頂的聚光燈，舞臺上的射燈也全開了，鋼琴上的麥克風也換過了，音質提升了何止一個檔次。
束星闌還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唱完，從臺上下來才問：“虹姐，海選為什麽要唱兩遍啊？”
寧虹已經高興地來回挫掌了：“你的演出大概率會給鏡頭了啊，傻子。”
“原本不給麽？”
“當然不給，節目播出的時候，時長有限，海選的表演舞臺只會選擇性播出。初舞臺，第一印象很重要，各家資本肯定搶着要鏡頭啊。”
說完，寧虹咬唇，上下打量束星闌：“你彈鋼琴多少年了？”
少年想了想道：“快十五年了，我學的第一個樂器就是鋼琴。”
“怪不得。”寧虹小聲嘟囔，“陳鷹那家夥，這次撿到寶了啊。”
“啊？虹姐，你說什麽？”
“沒什麽。”寧虹搖搖頭，“下午三點還有一個自我介紹，和兩個備采視頻，咱們先吃飯？”
“好的。”
*
海選持續了兩周，一共選拔了四十九個人。海選結束後的第二天，真人秀綜藝就開始錄制了，行程很趕。
他們四十九人分了七個宿舍，一起吃一起睡，全程都有攝影師跟着。
前兩天的錄制，就是以展示日常生活，和自我介紹為主。節目組的內容導演給了一些提示性的主題，讓他們自由發揮。
束星闌話不多，不會來事。相應的存在感就弱。
可他記得寧虹給的那幾個人名。
第一個是Jim，中文名叫陳桉，是個中德混血的小帥哥，比束星闌還小，今年才十八歲。他也是PTM的簽約藝人，只是家裏有錢，簽的合同跟束星闌不是一個等級。
第二個是李琰風，二十五歲，他不是純新人了，已經拍過兩部電視劇，有一些知名度，卻沒火出圈。也是這次《選秀少年》總冠名商的兒子，妥妥的資本之子。
第三個叫齊子凡，二十一歲，在韓國當過練習生，人設是高冷舞擔。從節目開始到現在，束星闌還沒跟他說上一句話。
寧虹讓他想辦法往這幾個人身邊湊。束星闌就捧着水杯，圍着這三個人轉。
卻失敗了。因為剩下的四十多個人，都跟他想一塊去了。
他的臉皮又不夠厚，不敢冒犯。便一個人乖乖坐在人群的角落喝茶，聽人聊天。
等到吃過晚飯，導演示意可以出一些即興表演。
客廳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西洋樂器，民族樂器都有。給了他們足夠的舞臺和充分的空間，施展自己的才藝。
第一個表演的是齊子凡，他跳了段HipHop熱場，便有人即興用架子鼓給他伴奏。
大家都多才多藝。
看着看着，束星闌快忘了自己是來錄節目的，更像是特等席的觀衆。
正當他心想着“這次可能要讓虹姐失望了”的時候，輪到李琰風表演了。
“我想唱一首古風歌曲，有沒有會彈奏民族樂器的小夥伴啊？”
周圍的人都緘默下來。
李琰風是料定了沒有人會，想一個人solo：“那導演，麻煩幫我放伴奏...... ”
話沒說完，人群的最後面，小心翼翼地舉起一只手，問：“簫，可以麽？”
“當，當然可以。”李琰風沒料到這意外的變數，結巴了下，只能大度地邀請舉手的束星闌上來。
簡單溝通一番，束星闌搜到了譜子，為表尊重，還特地退到了李琰風的身後。
畢竟只是蹭人家的鏡頭嘛，不能鸠占鵲巢。
他深吸了口氣，舉起長簫，閉上眼睛。調子一響，恍若入定。
古有詩曰：
“裹發殷勤願執鞭，
服勞吾意亦欣然。
怪他麻達風騷甚，
學得吹簫便是仙。”
束星闌現在就差一襲長衣，一縷清風，便乘風去了。
曲罷，大家紛紛鼓掌。
李琰風才意識到自己的風頭被他搶光了，無話可說，大度地朝束星闌豎了豎拇指。
畢竟攝影機還在。
當天的錄制到淩晨兩點才結束，大家都累得不想說話，倒頭就睡。
翌日的錄制，就圍繞着第一次公演展開了。
李琰風起了個大早，來束星闌的宿舍找他。
攝像老師都還沒醒呢，李琰風把束星闌拉到洗手間：“你知道接下來要分組公演吧？”
束星闌昨晚睡前吃了泡面，還沒洗漱，現在眼睛腫的跟悲傷蛙似的，呆呆地點了兩下頭。
“你來我們組吧。”李琰風單刀直入。
他的經紀公司已經查過束星闌了，濱州大學音樂系的高材生，會編曲會寫歌，正好能彌補李琰風這方面的不足。
家裏沒什麽背景，還沒畢業，跟PTM簽的也只是普通練習生，這種人好控制。
束星闌哪裏知道人家的算盤，眨巴眨巴眼睛：“啊？你肯要我啊？”
李琰風：“......”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奇怪呢？
李琰風咳了聲，解釋道：“你那麽有才華，大家肯定搶着要啊。”
“好啊好啊。”束星闌覺得很不錯，可以光明正大地蹭鏡頭了。
*
就這麽誤打誤撞，束星闌抱了條最粗的大腿。他還特地發微信，跟寧虹說了聲。
寧虹在電話那頭失語了半分鐘，才暗自嘀咕，你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然後，這句話，在《選秀少年》第一期播出的時候，寧虹又說了一遍。
不僅是運氣好，簡直是命帶紫薇星啊！！！！
初舞臺的《I\'m Still Standing》，和吹簫伴奏，加起來總共一分四十秒的鏡頭，才一分四十秒的鏡頭，束星闌火了。
#他是誰啊#
#兩分鐘我要他的全部資料#
#彈鋼琴最帥#
#古人在世吹簫#
節目播出第一天，束星闌上了四次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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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鷹幾乎是從沙發上蹦起來的，因為激動，臉漲得通紅：“靠，老子眼光就沒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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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還在放暑假，李斌山在酒吧兼職吉他手，空餘時間點開手機。望着熱搜上的束星闌，匪夷所思地呢喃道：“他真的火了啊？”
話畢，立刻将視頻鏈接轉給了沈路。
沈路正在家裏吹空調，打游戲。收到李斌山的消息後，随手就點開了在副屏播放。
束星闌的嗓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剛聽第一句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他愣在椅子上聽了一遍又一遍，将束星闌部分的cut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游戲結束的界面彈出來，挂機被舉報。
*
齊溫也刷到了視頻，拿着手機跑到穆曉槐的辦公室跟她确認：“老板，這是之前慶功宴上的小男生吧？”
穆曉槐不知她說的什麽小男生，随便瞥了一眼，看到束星闌的臉後，才接過齊溫的手機問：“這是什麽？”
“T衛視的新綜藝《選秀少年》，今天大家都在讨論他。”
“在哪讨論的？”
齊溫翻了個白眼，點開視頻下面的評論區：“老板，你平時一點都不刷微博啊？”
穆曉槐問：“刷微博能賺錢麽？”
齊溫閉嘴了。
穆曉槐翻了兩頁，都是些啊啊啊哇哇哇的贊美之詞。便将手機還給了齊溫。
“老板，那晚你跟他......”齊溫記得上次她把房卡給了這個小男生之後，就先回景州了，老板可是在濱州逗留了一宿啊！
穆曉槐笑笑：“我想想啊，上個月的會議記錄還沒整理......”
“我錯了老板，我錯了。整理會議記錄，你還不如罰我抄佛經呢！”齊溫一邊認錯，一邊退出辦公室。
穆曉槐躺倒在辦公椅上，望着窗外的天空。
八月的天空是湛藍色的，萬裏無雲。像極了她現在的心情，一片清明。
除了曉柔以外，她頭一次因為別人的事情，産生真實的喜悅情緒。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束星闌發了三個字：
“祝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