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少管所。探監室。

再次見到羽宮一虎時，琉華不由一愣。

他身上纏繞着的黑氣消失了。

那個無論她怎麽消除，都消除不了的黑氣，竟然……消失了？

到底是什麽時候消失的？明明上次鬥争前看到他，他身上還有黑氣的。

由于琉華愣住，倒是羽宮一虎先開的口。

“那個……抱歉，之前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我向你道歉。”

琉華回過神來，觀察了會羽宮一虎的模樣，發現沒有黑氣之後，他仿佛正常了許多。

她道：“你是在說性騷擾的那件事嗎，可以，我接受你的道歉，雖說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就是了。”

羽宮一虎無言。

琉華問道：“你刺向場地的刀，是誰給你的？我記得我把刀都收繳了吧。”

羽宮一虎默了默，才道：“……我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接了半間的電話後，手上就被遞了一把刀，我也沒去看遞給我的那人是誰……哦，對了，打電話跟我說場地是芭流霸羅的叛徒，教唆我殺了場地的，就是半間。”

“哦？沒看到遞刀的人？”琉華假笑着。

一虎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有點慌：“我、我是真的沒注意……那、那會我的思緒仿佛被黑暗吞噬……我這些年時常這樣，一旦受了刺激就容易失去自我……對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我差點失控，不過你的手一撫上來，我不知為何就平靜了……”

琉華知道他在說什麽，是因為她體內的靈力壓制住了黑氣吧。但她不打算解釋，便把話題轉移：“既是這樣，那我就先去把半間的JJ砍了。”

“使不得啊，伊崎！！”一旁的花垣武道連忙阻止，“不管怎麽說這對一個男人也太殘忍了。”

琉華撇他一眼，“又沒說砍你的，你幻痛什麽？”

武道被吓得禁了聲。

而同行的Draken識趣地沒有搭腔。

後來，武道和Draken也與一虎聊了幾句。

Draken此行是為轉達Mikey的話，說一虎今後也還是東萬的成員，Mikey原諒了他。

一虎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衆人知道，他這是真心在悔恨了。

而琉華對黑氣的消失也有了些頭緒。許是因為一虎真正放下了執念，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才消失了吧。

那佐野真一郎墓碑上的黑氣又是怎麽回事呢？難道他在死後，執念也未曾消除？

說起來她已經去看過「伊崎琉華」的墓了，但是她的墓碑上，未曾有黑氣纏繞。也就是說，她的死與黑氣無關？

不，不能這麽下定論，場地圭介的墓，同樣沒有黑氣纏繞，但他的死，不能說與黑氣無關。

這樣看來，黑氣似乎還是和「執念」有關。

那Mikey的執念，又是什麽呢？

夜晚。武藏社。東萬集會。

因為有松野千冬的指名，武道當上了東萬一番隊的隊長。

此次穿越，他阻止了Mikey殺死一虎，但場地還是死了，且不光是稀咲，連半間都加入了東萬。

此行不知有了什麽樣的改變，他打算回未來看看。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的未來，他成為了未來東萬的幹部！坐擁豪車和大樓！一下實現了階級躍升！

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就被今晚的幹部集會搞得緊張得不行，後來稀咲出現，将他與千冬叫去了別處敘話。

沒想到稀咲竟然主動承認了罪行，他說場地的死都是他造成的，那年的血色萬聖節也是他一手策劃的。

稀咲的話術和演技都很出色，武道根本毫無防備地喝下了摻了藥的酒，然後稀咲露出了真面目，他說，他是故意利用一虎，殺了場地的。

武道因為藥效昏迷過去，再次醒來時，發現不僅自己，千冬也被捆住了手腳。

千冬似乎先一步醒來，已經遭到了稀咲的幾番毒打。

稀咲說松野千冬是出賣東萬的叛徒，他拿出槍指着千冬的腦袋，要将他槍決。

松野千冬最後的遺言，就是将場地珍視的東萬，托付給了武道。

後來，12年後的羽宮一虎出現，将武道救下。

他本是想救千冬的，但晚來了一步。

一虎說，千冬遇害是因為，他曾跟一名刑警聯手，将稀咲逼入了絕境。

但一虎說不知千冬為何，到最後都藏匿着一份關鍵證據。

後來武道知道了，是因為千冬想要包庇他，在這條時間線上，他才是下令殺死日向的那個人。

這次穿越，他搞清楚了稀咲是整個事件中最無惡不作之人，而且他似乎非常執着于日向。過去他們究竟發生過什麽，是武道此次穿越回過去需要搞清楚的問題。

午間。麥當勞。點餐區。

“我要一份兒童套餐。”

“給我來兩份兒童套餐。”

耳畔熟悉的聲音致使說話的兩人扭頭看去——

“Draken……沒想到你也……”琉華上下瞟了瞟他高大的身材。沒想到這樣健壯的身軀裏包裹着一顆童心呢。

“打住！”Draken制止了琉華的話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為了解釋，少年特地把琉華帶去看了看正在位置上坐着等餐的Mikey。

“是Mikey這家夥非要集齊兒童套餐裏賣的玩具，這幾天我都陪他吃了好幾頓麥當勞了。”

“這樣——”琉華微眯了眯眼。原來有童心的不是Draken，而是Mikey啊。

“嗯？你也點了兒童套餐？快拆開看看你那裏面的玩偶是什麽？”Mikey見狀有些迫不及待道。

琉華順勢就跟他們坐了一桌。

當琉華拆開自己那份盲盒時，不禁驚訝，她這手氣居然開出了隐藏款。

Mikey一看到她手上黑紅色的玩偶玩具眼睛都亮了：“你居然開出了隐藏款！”

而反觀Mikey和Draken手裏的玩具，都只是普通款而已。

“我用這兩個換你手裏那個隐藏款行不行？”Mikey将兩個玩具都拿在手裏，遞向琉華。

琉華又不傻，兩個普通款的價值可抵不上隐藏款。

“那不行。”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Mikey沉下神情，認真道，“那你開個條件吧，怎樣才願意交換隐藏款？”

琉華眼珠子一轉，試着提到：“你答應幫我打探我姐姐命案的兇手的消息，我就給你？”

沒想到Mikey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行！”

她确認道：“真的？不打探到實質性的消息不算完成哦？”

“自然！你要怕我食言我們可以拉鈎！”

琉華無語，但對方都伸出手來了，她無奈只好也伸出小指鈎住對方。

“拉鈎約定，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契約”完成後，琉華将隐藏款給了他。

“阿堅你看！我集齊全套了！你以後不用再陪我吃兒童餐了！”

Draken略感欣慰，但他想若是麥當勞下次處出了別的款，他還是會被拉着來吃的……

“哦對了，這個粉色的我已經有了，就給你吧！”Mikey将自己那份套餐裏開出來的粉色玩具給了她。

琉華接過。她本就覺得這套玩具每一個都很好看，所以得了一個粉色玩具心情還算不錯。

三人愉快地吃完了這頓飯，在出店門後，琉華卻叫住了Draken。

“二位接下來可有要事要辦？如果有空的話……Mikey，可否讓我跟Draken單獨聊一會？”

二人本也沒什麽要事，Mikey對Draken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目送走了少年，Draken轉回頭問她道：“單獨找我……有什麽事？”

琉華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讓Draken跟她去了另一家店。

等到店點了飲品，坐下後，琉華問他道：“Draken，關于Mikey……他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Draken有些不解：“為什麽這麽問？”

琉華又不能說是因為她看見Mikey身上的黑氣有增漲的趨勢，所以想打聽下原因。

只能道：“我覺得他好像有點變了……具體的我說不上來，最近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Draken看着自己眼前的杯子，默了默，才緩緩道：“其實我多少也有些察覺……Mikey有時候會放空地看着遠方，那身影，仿佛充滿了孤獨。我想可能是因為他珍視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他身邊吧，先是真一郎先生，然後是阿帕、場地、一虎……東萬的創始人現在只剩下一半了，就連三谷……上次可還真是懸呢，要不是艾瑪那天打電話來，我們都不知道，武道、三谷他們跟黑龍打起來了。”

“那天的Mikey看起來，有股隐忍的憤怒，且透露着悲傷……我不敢想象那天如果三谷他們出事了，結局會成什麽樣，但好在，我們及時趕到了。”

琉華愁眉。他們選擇了這樣的道路，時刻都可能有意外發生，未來又能有多少個“及時”呢？

但琉華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們的意志，只道：“看得出來你們羁絆很深，但連我都看得出來，如今Mikey的精神有所動搖，他或許遠不如看起來那般堅強……你們作為他身邊之人，也許應該想想，如何拉他一把？”

她擔心Mikey會成為下一個羽宮一虎，那樣一個會珍重事物的溫柔之人，她不想看見他變得偏執瘋狂。

“或許我有些操心過頭了，但Draken，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說實話，雖然我選的路跟你們不同，但我并不讨厭東萬。連我這個局外人都感覺得到，你們之間的氛圍很好，我不希望某些變數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我才叫了你出來，告訴你我的預感——我覺得Mikey他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不是指生理層面上，而是心理層面上，我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改變現狀，但……你們可以想想羽宮一虎，我覺得羽宮他曾經的處境，跟Mikey此時有些相像。”

讓黑氣消失的實例她已經見過一次，但她不完全了解羽宮一虎，也不完全了解佐野萬次郎，所以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麽做才能消除黑氣，只知道這黑氣如果繼續增漲，後果将不可挽回。

琉華是出于好心對Draken說這些，若是對方覺得她多管閑事，她也不會再多說。但Draken感受到了伊崎琉華的真心實意，Mikey也确實跟以前相比有些變化，他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并對琉華道：“我知道了，謝謝你，我會多關注他的。我也十分珍惜東萬，不會讓它消散的。”

聞言，琉華點點頭，微微笑了笑，“也謝謝你的聆聽。對了，我現在也算是委托東萬幫我辦事了，我能給的報酬可能不算多，不過我身手倒是不錯，若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就來找我。”

Draken也笑了笑：“說什麽呢，報酬的話，我們總長不是已經收了嗎——你開出的那個隐藏款。”

琉華笑道：“當真的話，我可是賺大了。不過我的敵人可是犯了能判死刑罪的罪犯，有需要的話，請一定叫上我，自己的仇人，還是親手解決比較解恨。”

“好。”Draken應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