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抗争開始後十幾分鐘，松野千冬打敗了望月莞爾、三谷隆和柴八戒打敗了灰谷兄弟、千堂敦打敗斑目獅音，大振東萬氣勢。

琉華在喽啰之間穿梭，盡量縮減人數上的差距。

只是她打着打着，忽然看到了一個人。

今牛若狹。

這人換了個發型，她沒能一眼認出來。

“喲，好久不見了。”琉華上前打了聲招呼，“倒是遺憾，只靠你之前提供的線索我仍是毫無所獲，不知你是否有想起什麽別的事情？”

“…………沒有。”他道。

今牛若狹和荒師慶三的身邊躺着的是九井一和乾青宗，看樣子他們是輸了。

就在此時，三途春千夜打敗了瓦城千咒。東萬的兩道防線，都被突破了。

“哎呀，有人違規使用武器了呢，我去會會那家夥。”琉華看到三途春千夜手中拿着一根鐵管，看來是用武器敲暈了瓦城千咒。

“怎麽能用鋼管敲擊別人的頭呢，小子。”琉華堵住了三途的去路。

三途春千夜擡起手中的武器，直指着她：“怎麽，你也想試試？”

琉華道：“我看是你該試試！”

從對方手中奪過鋼管後，琉華直接揮舞鋼管往三途身上各處打去——都是些不致命的地方，但她下手賊狠，肯定能呈現出全身青紫的效果。

三途春千夜不敵琉華，只能被她踩在地上打。

“臭小子，疼嗎？今天就叫你體會一下什麽叫棍棒教育！還打不打人頭了？”

但不論琉華怎麽鞭打，三途依舊瞪着陰鸷的眼神看向她，神情滿是不肯服軟的桀骜不馴。

這種人可不是一頓打能教育的。

為了避免看着心煩，琉華朝他臉上來了一拳，直接将人打到暈厥。

見他趴那不動了，琉華便想着把這鋼管丢到遠一點的地方，免得再被人拿起來揮舞。

三途春千夜被打到意識喪失，但也僅僅只昏迷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皮糙肉厚或者頭鐵，他趴了沒一會就起來了。

他心中怒意難抑，罵罵咧咧地走向他原本的目的地——得知要在這裏決戰後，他早就來踩了點，現在他要去啓動場地內那輛停運的運輸火車，将所有人一口氣解決掉！

對他來說，除了Mikey，別人的性命在他眼裏都如同蝼蟻。

武道在與鶴蝶對戰，被一拳揍倒在地時無意中觸碰到了鐵軌，一串未來的記憶忽然湧現在腦海中，他看見了，三途要做一件瘋狂的事！！

他與鶴蝶商議停戰，先去阻止三途，但三途藏了一把武士刀，直接朝武道砍去——

琉華丢完鋼管，回到場地內時卻發現三途不在原地，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他那種人，就如瘋狗一般，記仇且狠絕。

琉華一時間沒有找到三途的位置，直到柴大壽出現在此地，騎着機車在場內亂創，并且故意用機車把三途創到了火車上，救下武道，她才看見三途。

好家夥，這小子沒了鋼管，竟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把武士刀，還砍傷了人。琉華過去查看，發現鶴蝶已沒了氣息，胸前是一條長且深的刀傷。

她沉默了。這名少年不該亡的，他并沒有喪失底線。

真正罪不可恕的，是三途這個瘋子。

三途被機車創得已無力站起，琉華輕易就奪走了他手上的刀。

“嗯……倒是把不錯的刀。”琉華握在手裏觀察了一下，她已經許久沒有握過刀了，為了試試有沒有手生還挽了幾下刀花。

而後，将刀尖對準了三途。

“你身上連黑氣都沒有，還瘋成這樣，真是無藥可救了呢。”

三途并沒有暈過去，聞言他瞪向琉華：“……你說什麽？”

琉華并不回複他，只道：“對待瘋子最解恨的做法就是将你虐殺，但誰叫我站的是正義的一方呢，很遺憾，我不能那麽做。”

用刀背将少年的下巴擡起，琉華啧啧可惜道：“倒是一張美人臉，可惜就是瘋了點。嘴角的傷，多餘了。”

三途春千夜不知道她說這些有什麽意思，然而對方下一瞬的舉動令他一驚！

“你幹什麽？！”不會吧，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這女人竟比他還瘋嗎？竟用刀将他的衣服砍碎了！她不會是饞他的身子吧！！

見對方的動作跟個嬌羞的小娘子似的，捂着自己碎片般的衣服，琉華沒忍住無語。

“撒開你的手，得綁住你這家夥，這裏又沒繩子，只能從你身上找材料了。”

琉華将撕成長條的衣服當繩子，結結實實地把三途跟火車輪子綁在了一起，他要是掙紮，就給他一拳。

做完這一切的琉華滿意地拍拍手，回頭去瞧武道究竟揍到Mikey沒。

有柴大壽替他開路，想來是一路無阻。

武道終于抵達Mikey面前了。

Mikey很強，并且因為黑色沖動的影響，敵我不分地将擋他道的人都揍了。

但武道不論被揍倒多少次，他都會起來再戰，絕不放棄。

Mikey不解，他質問武道為什麽還要回來。

武道說，因為你所背負的黑暗沉重到讓你只能在最後的最後……彌留之際向人求助，所以我回來了。回來救你。

他問Mikey，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你一言不發地離開我們？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肯說！

或許是想讓武道死個明白，Mikey解釋道：“我一直，不知道這股「黑色沖動」是什麽。直到不久前的「三天戰争」結束後，阿若告訴我了。”他看向今牛若狹。

“武小道……如果世界照‘第一條時間線’那樣走的話，你或許就不至于那麽辛苦了。”

“「黑色沖動」，自愛而生。他為了救我，穿越了時空。”

“佐野真一郎，他也是穿越者。”

什麽？！

琉華震驚。佐野真一郎也曾是穿越者？今牛若狹居然不把這一點告訴她！

不過也是，當時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穿越時間這樣事，對方也不會莫名說出這麽匪夷所思的話來。

這麽說黑氣是與穿越有關？因為沾染了因果，所以會受到詛咒？

而“伊崎琉華”的死，究竟與佐野真一郎穿越有沒有關系？

雖然琉華很想現在就去問，但今牛若狹說起了真一郎告訴過他的事，琉華決定聽聽，說不定有什麽線索。

但今牛若狹的轉述中，佐野真一郎是為了救Mikey才穿越回去的，一次成功了之後，他就把能力轉交給了一個不認識的少年，然後在幾天後被羽宮一虎殺死。

這個故事聽起來似乎與“伊崎琉華”沒有半點關系。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了“伊崎琉華”被殘害，當真是從前伊崎警視長得罪過的犯罪組織的報複嗎？

琉華還在思考，卻忽然被眼角餘光捕捉到的濃郁黑氣驚到了。

原來是花垣武道讓Mikey盡情釋放的。他說，會連同那股「黑色沖動」一起揍飛，就由他來了結這一切。

可琉華卻覺不妥。不再壓抑黑氣的Mikey就猶如脫困的猛獸，嗜殺的狂意會讓他吞噬周圍的一切。眼見武道的反應漸漸跟不上，想起Mikey在「三天戰争」時赤手空拳打死了六破羅單代的總長，琉華覺得不能讓武道去送死。

她始終認為，一命換一命，不值。

一腳踢開了朝武道進攻的Mikey，琉華将一直攥在手裏的刀遞給武道：“花垣，拿着這個！我來會會這股「黑色沖動」！”

“欸？伊崎？不是說由我來……”武道慌亂接下琉華遞來的刀，不解道。

自然是不能放任武道被Mikey揍死，要是武道只能想到揍飛Mikey和黑色沖動的話，那還不如讓她來幹這事，勝算還大點。

Mikey放任黑氣占領他的身體，遇到強敵只會更加興奮。他又從小學習武術，還具有天賦般的彈跳力和平衡力，琉華對戰他，都覺像是在對付一頭怪物。

周圍觀戰的人皆瞠目結舌，場上兩人的打鬥幾乎非人般勁猛，讓人覺得挨上一腳都得骨折，可那兩人卻打得有來有回，誰也不像是處于下風。

此時的Mikey感官似乎要比平時靈敏許多，琉華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直接被打飛了幾米遠。

再次起身時，卻見Mikey手裏多了一把刀——

他竟然跑去武道手裏搶了過來！

琉華差點氣得吐血，她把刀交給武道的目的是什麽！就是讓他拿遠點并且不要被別人拿到啊！這下好了，她赤手空拳上陣，本不想奪Mikey性命，可Mikey大概嫌她難殺，奪了把刀想盡快解決！

拿着刀的Mikey根本不給琉華奪刀的機會，反而招招致命，琉華只能躲着點刀刃，不然她現在肉體凡胎的，挨一刀就得噶！

琉華的形勢漸漸趨于下風，就在她想着要不要使用點靈力攻擊時，武道卻突然沖上來阻止Mikey。

“夠了！Mikey！停手吧！不要再傷害同伴了！！”

這傻小子，叫他惜命惜命，卻還敢赤膊上陣！

“花垣！讓開！”她邊吼，邊想把他踢去一邊。

但武道卻張開雙臂，大有要去擁抱Mikey的架勢。

她掃出的腿一時間沒能夠到他。

琉華在內心怒吼：傻子！你以為你是哪方高僧，可以感化嗎？！

Mikey當真毫不猶豫地把刀刺進了武道的胸膛。

而武道竟然任由刀刺得更深，往前走抱住了Mikey。

琉華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心知做什麽的都是徒勞了。

這小子當真是想一命換一命。

“Mikey君，我答應過，要在你變得不像自己時訓斥你，要在你走上偏道時揍醒你……我會一輩子都是你的朋友，你的痛苦，你的悲傷，我都會一起背負……快，握住我的手，因為你是「觸媒」……不管多少次，我都會重新來過……我會救你。”

琉華眼見漫天的黑氣逐漸收回，Mikey漸漸恢複了自我。

“武道……你在說什麽？振作點啊！武道！”

但武道似乎聽不見了，他只在嘴裏重複着，“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我都會……救你！”

“別說了！！武道！！”

武道神色渙散，但手依然堅定地朝Mikey握去——

Mikey回握住了他的手，緊緊握着。

武道最終，“為了”Mikey而死。

往常只有死氣的少年臉上，終于流露出了激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