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還沒好？”他邊說，邊走到了溫一航身邊。
宋明曜聽到聲音，本來都已經走遠了，這時又返了回來，郭子怡扭頭一看，突然特開心地說：“楚幸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蕭楚幸一時間沒弄清楚眼前的情況，然而五秒後，他就明白了，頓時拉下了臉，看着宋明曜：“怎麽你來接？”
溫一航站在一邊看着，沒說話。
宋明曜咬咬下唇，“她姐姐有事。”
蕭楚幸臉色極其難看，郭子怡沒注意到，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擺：“楚幸哥哥，你怎麽在這兒？”
蕭楚幸耐着性子看向郭子怡，“我來找朋友玩。”
郭子怡問：“是找我們溫老師嗎？”
蕭楚幸擡頭看宋明曜，宋明曜也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他點點頭，說：“是。”
郭子怡有點高興，“他們都說我們溫老師有一個特別帥的男朋友，不會就是你吧？”
溫一航渾身一僵，他問郭子怡：“他們是誰？”
郭子怡聳聳肩：“畫室的同學啊。”
溫一航臉色也不大好看：“你們怎麽知道的？”
郭子怡說：“我不知道，就是這樣亂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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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一航看了蕭楚幸一眼，卻見蕭楚幸正皺眉盯着宋明曜。
他嘆口氣，對郭子怡說：“不要亂說，告訴他們，老師不喜歡男的。”
郭子怡笑了，不過還是挺懂事地點點頭：“知道了。”
說完，她對蕭楚幸說：“楚幸哥哥，我先走了，你什麽時候來我家玩？”
蕭楚幸低頭看了她一眼：“有時間吧。”
“我姐姐聖誕節訂婚，那天你總會去吧？”
蕭楚幸點點頭，薄唇微啓：“我去。”
宋明曜始終盯着他，一言不發。
溫一航先是看他，後又看宋明曜，最後幹脆看着蒼茫的雨幕。
“走了。”宋明曜說。
郭子怡走到門口，乖巧地說：“溫老師，楚幸哥哥，再見。”
溫一航對她笑了笑：“再見。”
蕭楚幸對她點點頭，沒說話。
兩個人逐漸消失了。
溫一航轉身朝裏走，蕭楚幸這才回過神來似的，追着溫一航進了辦公室。
溫一航沒說話，收拾好辦公桌，随後拿起傘：“走吧。”
蕭楚幸突然抓住他的手：“航哥。”
溫一航身子一僵，這時蕭楚幸第一次這樣喊他。
“怎麽了？”
“我不是刻意瞞你，”蕭楚幸說，“我就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我們家關系挺複雜。”
溫一航點點頭：“沒什麽，我理解。”
蕭楚幸有點急，“你理解什麽？”
溫一航慢吞吞地說：“我也沒跟你說過我的情況，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什麽的。”
說着，他掙脫開蕭楚幸的手，朝門口走去。
兩個人沉默不語地回了家，溫一航去洗澡，蕭楚幸就坐在客廳。
洗過澡之後，蕭楚幸也去了浴室，溫一航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他确實因為蕭楚幸沒跟自己說實話而感到有一點生氣，但那也不重要，最讓他難受的應該是，蕭楚幸從他辦公室出來後，眼睛就一直粘在那個男人身上。
他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可是他就是覺得，蕭楚幸跟那個男人，似乎有點什麽。
他又想到郭子怡之前說過的話，那個男人的媽媽曾經是保姆……
正想着，蕭楚幸出來了。
“睡吧。”他對蕭楚幸說完，準備關上燈。
蕭楚幸走過來，湊到他身邊：“航哥。”
他的聲音黏糊糊的，要擱以往，溫一航一準受不了地就壓過去了。
但是今天他沒什麽興致。
蕭楚幸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最後突然從身後抱住溫一航：“航哥，你跟我說會兒話。”
溫一航翻了個身，“咱們倆現在是怎麽關系？”
蕭楚幸愣了愣，“怎麽了？”
“蕭楚幸，”溫一航說，“你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瞞着我？”
蕭楚幸松開了抱着溫一航的手，溫一航又說：“我是挺想和你談戀愛的，但這并不意味着，我要忍受你心裏還有別人，我沒那麽賤。”
蕭楚幸深吸一口氣，翻了個身，背對着溫一航。
溫一航以為他不打算說什麽了，有些煩悶，想要起身去陽臺透透氣。
他剛坐起來，蕭楚幸也跟着坐起來，一把抓住了他。
“我跟你說說吧，”他說，“那個人的媽媽嫁給了我爸。”
溫一航轉頭看他，窗外還在下雨，雖然沒有拉窗簾，但是室內依舊昏暗一片，即使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還是什麽都看不清。
“你們倆……”溫一航皺着眉頭，“算是兄弟了？”
蕭楚幸點點頭：“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後來，他爸跟我媽一塊兒去世，那段時間，是他陪我度過的，那時候我是喜歡他的，但是現在，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不明白。”
溫一航覺得有點好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麽還想不明白？”
蕭楚幸突然有點煩：“就是不明白。”
溫一航起身，“算了。”
他拉開卧室門走了出去，走到陽臺上，從陽臺櫃裏掏出一盒煙。
他很少抽煙，只在心情極其煩悶的時候才會抽一只。
把煙點燃，他深吸一口，看着窗外的雨，眯了眯眼。
他倒是沒想到蕭楚幸會跟他說實話，他是看出來了一點，但是他想，要是蕭楚幸死活不說，他就暫時先不管這事兒。
是挺賤的，但是他現在是真的喜歡蕭楚幸，怎麽也放不下，剛剛那話都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他說自己“沒那麽賤”，但是細細回想起來，從認識蕭楚幸到現在，他是挺便宜的。
從來沒對一個人這麽好過，算是掏心掏肺了。
想到這，他又深吸了一口煙。
蕭楚幸悄悄地走到他身後，“航哥。”
溫一航正出神，被他吓了一大跳，“怎麽出來了？陽臺上冷，回去吧。”
蕭楚幸說：“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溫一航笑着彈彈煙：“你說呢？我想到你一直盯着他看，心裏就難受，我們倆一塊出現的場合，你是不是壓根就看不到我？”
蕭楚幸搖搖頭：“不是，是因為郭家對他不好，我怕他吃虧。”
溫一航将煙掐滅：“人家都有未婚妻了，輪得到你來管？”
蕭楚幸臉色變了變，“我也沒管他！”
溫一航知道他又要炸毛，突然覺得有點厭倦了，他幹脆不說了，把煙頭扔進煙灰缸，“算了，回去吧。”
蕭楚幸跟在他身後，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躺在床上後，溫一航突然說：“蕭楚幸，你之前喜歡誰我管不着，但是現在咱倆是一對，你懂吧？而且那人不是要結婚了嗎？你手不能伸太長，不道德。”
過了很久，溫一航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了，蕭楚幸竟然悶悶地“嗯”了一聲，這一聲，讓溫一航的心情又變好了一點，他想，蕭楚幸倒也不是那麽的不講道理，有些事情跟他溝通一下，他還是能懂的。
這件事暫時就這麽過去了，接下來的一個月，蕭楚幸每天都回家，也會幫着溫一航做家務，刷個碗什麽的，周末也會和溫一航手牽手去看電影。
這段時間倒真的像對情侶了，溫一航心裏的那根刺也慢慢拔了出來。
一個月後的一天下午，溫一航正在辦公室打發時間，突然接到了孟子晨的電話。
“航哥，我發工資啦！”孟子晨那邊挺開心。
溫一航笑了笑：“那挺好啊，在那裏好好做。”
“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溫一航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委婉地說：“小孟，吃飯就不必了，你現在換了個工作環境，也該結交些新的朋友了，把畫室這邊就忘了吧。”
孟子晨急了：“航哥，你這是什麽話？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我加工資的事兒，我剛畢業就遇到你這麽好的老板，是我的福分，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怎麽就來到淩汛了，但是你之前對我的好我都不會忘的。”
溫一航沒說話，孟子晨又說：“就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吧，我都沒來得及感謝你就走了，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溫一航柔聲道：“算了，真的，我也沒做什麽，加工資也沒加多少，而且也不是單單為了你，之前有個大學生過來兼職我也給他加錢了。”
孟子晨沉默了一會兒，說：“航哥，你是不是怕你那個小男朋友不高興啊？”
溫一航馬上否認：“不是。”
孟子晨哂笑：“還不敢承認……航哥，我跟你說，你跟他不合适，真的，他和你一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溫一航笑了笑，語氣卻有些冷，“不說這事了。”
孟子晨馬上說：“好，航哥，那這頓飯我先欠着，以後再說吧，哪天你和他分手了，我馬上來找你。”
溫一航原本打算勸一句，轉念一想，算了，這種事，勸也勸不動，就只能敷衍道：“行吧，我還有事，先挂了？”
孟子晨那邊磨磨唧唧的，最後總算是挂斷了電話。
到了晚上，溫一航沒等學生下課就準備回家，剛走出辦公室，就見蕭楚幸又來了。
溫一航眼前一亮，“你怎麽來了？”
蕭楚幸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來接你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