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歲月不待人
瞧着顏宇揚落了劍，龍徹也迅速降了下去，差點沒把蘇征落給甩下去。劍落了地，蘇征落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心髒，緩舒一口氣，“終于到了。”
龍徹跑過去，一把摟住他，一只手臂搭在顏宇揚脖子上，“宇揚兄，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又這麽快啊，我都趕不上你了。”顏宇揚掀掉他的手臂，“我不喜歡和別人随便接觸。”
“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算是好道友了，怎麽是別人呢？”龍徹不悅，但還是抽回了手。
“龍公子，你好人做到底，行不行？”蘇征落撓着小腦袋。龍徹蹬了他一眼，“你不會讓我幫你找人吧，我可不認識他。”
蘇征落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正是，龍公子，你太聰明了。”龍徹嘴角一勾，“找人行啊，不過這個……”
“哦，我明白的，銀子嘛，肯定不會少了你的/”蘇征落笑着道。“說吧，他姓甚名誰？家住哪條街巷？”
“呃，……我只知道他小名叫小景哎。”他擺着一副無辜的表情，生怕龍大公子再吼他一句。果然，龍徹還是被他氣到了，他擡頭看見龍徹正瞪着他咧。
“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你讓我們怎麽幫你啊？”龍徹雙手環抱在胸前。顏宇揚走了過去，問：“那你有沒有和他有關的東西？”
蘇征落從懷中掏出一支枯枝來，“只有這個了。”龍徹上前，“這是什麽？”
蘇征落道：“這是十年前他送我的，那年下了大雪，我差點被凍死在街頭，就是他給了我倆個饅頭和這枝紅梅，可惜時間久了，紅梅落了，樹枝也枯了。”他說着微微低下了頭。
龍徹從他臉上看出了傷感和惋惜。“就憑這個和一個乳名，恐怕也很難尋到人啊。”
蘇征落道：“這裏人不多，應該要不了多久。”龍徹嘴巴鼓得大大的，“難道要一家一家問啊？那也挺費事的，這裏人雖不多，我估摸着也得一百來戶。”
“我們三人分頭行動吧。找到小名叫小景的，然後問他十年前有沒有送過紅梅給別人。”蘇征落道。”
“好吧，就這麽辦。”龍徹扭頭就要走。蘇征落拽住他的胳膊，“一定要問仔細了。”
龍徹道：“肯定的，拿人錢財，□□嘛。”蘇征落又丢了一個白眼給他，“淨胡說。”
龍徹剛走幾步，顏宇揚也從另一個方向出發了。就在蘇征落準備進另一個巷子時，忽然一個人打着傘從他身旁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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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覺叫人熟悉又陌生，蘇征落征住了，忙回頭跟了上去，跑到那人跟前，看了看，聲音有點顫抖地問：“你，你是小景麽？”
那人身體一僵，“你，你怎麽知道我的乳名？”蘇征落興奮叫道：“小景，真的是你，太好了！”那人拿開傘，點了點頭，“公子，你有事麽？”
蘇征落的大嗓門把龍徹，顏宇揚都吸引過來了。他繼續道：“十年前，你在這條街救過一個小孩，給了他饅頭，還送給他一株紅梅，你還記得麽？”他滿懷期待地看着那人。
“十年前？我……我不記得了。”那人道。蘇征落的臉一下子由期待變為了失落。他将手中的枯枝拿了出來，“這就是你送我的紅梅，十年來我一直留着它，只希望能找到你。”
那人瞧着蘇征落十分失落，寬慰道：“叫小景的人也很多，說不定是公子你認錯了人。”“不，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蘇征落十分肯定。
“我救過的人很多，對于你說的事，我真的記不清楚了。”那人帶着歉意說着。龍徹站在不遠處看着傘邊的人，一眼瞧去，是那種溫潤如玉，謙恭和順的人，他渾身散發着一種與衆不同的貴氣，舉止間透着優雅。
“你，真的不記得了……”蘇征落十年的期待與等待在一瞬間破滅了。他将紅梅塞進那人手中，道：“這個還給你吧，我……回去了。”
龍徹上前阻止了他，“你千裏迢迢來找人，既然找到了，就這麽輕易放棄了？”蘇征落道：“龍公子，我不想糾纏別人，既然人家不記得了，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那人聞聲道：“這位公子，你讓我好好想想，說不定我可以記起。”蘇征落未說話。龍徹望着盛景曉，道：“是啊，你是該好好想想，他來這趟不容易。”
“我家就在前邊不遠處，幾位若不嫌棄可以去我家坐坐。在下盛景曉，還未請教各位公子大名呢？”
龍徹搶先道：“小爺叫龍徹。”蘇征落一拘禮，“在下蘇征落。”顏宇揚依舊是那張冷面，道一句：“顏宇揚。”
“幾位公子随我來吧。”盛景曉領着幾人朝前邊走去。踏進“盛門”，龍徹環視了一下，贊：“沒想到你家這麽大啊。看着很氣派啊。”
盛景曉笑笑，“讓各位見笑了。來，請坐。”他讓下人去煮了茶。
三人落座。蘇征落看見不遠處的桌子上一只瓶子裏插着幾株紅梅，龍徹也瞧見了，“是紅梅哎，好香啊。“他湊了過去。
“我爹娘今天有事外出了，家裏就我和一些家丁丫鬟，各位不必拘束。”盛景曉道。一會兒有丫鬟端茶上來，盛景曉倒了茶，一一遞到了他們手上。
徹接過茶，飲了一口，“好香的茶啊。”他不禁啧啧稱贊。蘇征落放下了茶盞，埋下了頭。盛景曉道：“蘇公子，這茉莉花茶不合你的胃口麽？”
蘇征落搖搖頭，“我沒有心情。”龍徹看着他，“喝點茶心情會好點。”蘇征落委屈，“我都這樣了，龍公子，你還開我玩笑啊。”
“我沒開玩笑，我說真的，喝點茶心情真的會變好的。”龍徹一臉認真，“宇揚兄，你說是不？”他轉頭問顏宇揚。
顏宇揚冷冷一句：“非也。”龍徹斜眼一視，“你就不能順着我的話說麽？”
盛景曉突然道：“各位，再過幾天是在下的成婚吉日，相逢既是有緣，三位能否賞臉留下喝杯喜酒再走。”
“你要成親了？”蘇征落突然從椅子上激動地起了身。“是啊，怎麽了？”盛景曉很有禮，很溫柔地問了一句。
“你，要娶妻了。我還留在這裏作什麽？”蘇征落說着拔腿就往外走，龍徹上前扯這他的胳膊，好奇問：“他娶妻，你為何不能留在這裏啊？你不就是來報恩的麽？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慶祝一番。”
他甩開龍徹的手，大聲道：“你不懂，你不懂的。”龍徹看出來他的情緒有點激動，眼睛裏帶着點點哀傷。
“你不說我怎麽懂？”龍徹也大聲吼一句。盛景曉有點懵，“我說錯什麽了嗎，蘇公子，你……”
顏宇揚望着龍徹道：“你讓他冷靜冷靜。”蘇征落奪門而出，顏宇揚從他眼裏看到了淚花再閃爍。
龍徹擔心他出事，便跟了上去，蘇征落跑到院子的一棵梅花樹下，望着朵朵盛開的紅梅，嘆了一聲：“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他伸手折下一支梅來放在手中，自語：“或許本就是我多想了，我不該抱有想法的，我早該忘記的。”
龍徹朝前邁了幾步，“什麽多想不多想，不去做怎麽知道不行呢，什麽事情都試才知道啊。”蘇征落閃着淚光，回頭看着他，“真的麽，真的有可能麽，可是他都要娶妻了，我還有希望麽？”
龍徹臉抽了抽，“你什麽意思啊？為什麽他娶妻，你沒希望啊，難道你想娶他的妻子？”蘇征落被他打敗了，“才不是。”
“那到底是什麽？你倒是說啊。之前你不挺能說的嗎？“龍徹真的被他急死了。
“我……我喜歡他，一直都在喜歡，從十年前那次相遇開始……”蘇征落臉紅了。“你……你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啊？”龍徹驚得眼睛瞪得老大。
“很丢人是吧？我自己也知道，十年來，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沒辦法，我就是忘不了他啊。”蘇征落很無奈。
“這有什麽丢人的，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龍徹道。“現在我該怎麽辦？“蘇征落問。
龍徹道：“你要不要試着将自己的心意告訴他？”“不要！”他一口回絕。“他都不記得我了，況且他要成親了，我也不能給他添堵。”
“那就這樣算了？好不容易來到這兒，就這樣回去，你自己也不甘心吧。”龍徹說到蘇征落心裏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還是乖乖回家去吧。”他說着走回了屋子，道：“盛公子，多謝你的招待，因我家中還有事，所以你的成親之禮我不能參加了，我在這裏祝福你和新娘子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我先告辭了。”
他說完轉身走了，盛景曉都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走到院子，龍徹道：“蘇公子，給我倆天時間，我一定讓他想起你。”
蘇征落駐足，望向龍徹，“真的麽？”龍徹點頭，“天下沒有我龍徹辦不到的事兒。”呃，龍大公子又在放大話了。
蘇征落知道自己真的非常喜歡盛景曉，所以只要有一點希望，他也希望他能記起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