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生恍如夢
下午，陽光甚好，只有絲絲寒風撲面而來。龍徹閑來無事便跑到院中，想來捉幾只麻雀玩耍。他蹲在院中的石柱上，倆眼望着四方，看着落在枝頭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他有些心煩。
忽然他瞥見一只麻雀似乎在打着盹兒，于是他“嘿嘿”一笑，自語：“就你了。”他身手敏捷迅速，閃身越了過去，一出手就捉住了那只麻雀。其他麻雀同夥吓得四散而逃。
龍徹将它輕握在手中，看着它，道：“再亂動回頭就給你烤咯。”小麻雀依舊在他手中掙紮叽叫，龍徹看着它，柔聲道：“乖了啊，陪小爺我玩會兒就放你走啊。”
“龍公子，你在做什麽？”盛景曉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龍徹朝他嘻嘻一笑，将捉麻雀那只手別到身後，“沒什麽，這不悶得慌出來走走嘛！你呢，不用準備成婚的事嗎？”
盛景曉道：“該準備的我爹娘已經替我操辦好了，我們這裏成親也沒那麽多講究的。”龍徹道：“天氣挺好的，你不去休息麽？”
他想把盛景曉支開。盛景曉扭頭看了看，“龍公子，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
“沒啊，什麽也沒有。”話剛說完，小麻雀又在叽叽叫個不停。“你，是不是捉了麻雀？”盛景曉問。
龍徹不好意思地拿了出來，“其實我只是想和它玩玩而已，我不會傷害它的。”盛景曉道：“它這麽小，這麽孤單，你還是将它放了吧。”
“我一會兒就放，你先回屋休息吧，過倆天有的忙了呢。”龍徹急着趕他走。
“你放了它，我就去休息，行不行？”盛景曉臉上溢出一片淺淺的笑顏。
龍徹心想：還跟我杠上了不成？我偏不。這時他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他慢慢走向盛景曉。
“龍公子，你……”盛景曉話還沒說完，就被龍徹輕輕一掌敲在肩頭，給弄暈了。龍徹單手提着他，将他拖回了屋中。他将麻雀用繩子拴了起來。然後将盛景曉放道床上躺好。
望着他，龍徹道：“抱歉了，我得盡力一試。”他坐到床前的地上，雙腿盤起，雙手微擡，開始施法施咒。
慢慢地，盛景曉陷入了昏睡，進入了夢中。他夢到了他小時候，也就是十年前。
那天，大雪紛紛，街上的行人卻不少，盛景曉和他爹去街上備年貨。走到半路，他看到一個 小男孩縮在一個角落裏顫抖着，他衣衫褴褛，腳上的鞋也破的連腳丫子都快遮不住了。
他跑到他爹跟前，奶聲奶氣道：“爹，那個小孩好可憐啊，我們買些東西給他，行不行？”“兒啊，世上可憐人多了去了，我們幫不過來的。”他爹看了那小孩一眼。
Advertisement
“可是……他在發抖哎。”盛景曉看不下去了，跑到饅頭店拿了倆塊饅頭，就向那小孩奔去，“給你。”盛景曉低下身子來将饅頭送到他跟前。
小孩兒擡頭看了看他，揚起了笑臉，接過了饅頭，道：“謝謝你。”盛景曉淺淺一笑，回：“不客氣，天兒有點冷，早些回去吧，對了，這個也送給你吧。”
他從袖中拿出一支紅梅來，遞給那個小孩，也就是小蘇征落。
蘇征落接過紅梅，感動地淚眼花花，道：“謝謝你，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小景，該走了。”他還沒來及說出自己的名字，就讓他爹給叫回去了。
“我叫蘇征落。”小蘇征落朝他揮手，盛景曉回眸一笑，随即消失在人群。“小景，我記下了。”蘇征落自語。
夢裏的小蘇征落雖然穿着破爛，皮膚蠟黃，但雙眸卻極其清明有神，很可愛，很靈動。
盛景曉醒了過來，不知怎的，他感覺眼睛濕濕的，他撫上眼角，真的有淚，怎麽回事？明明自己不覺得傷心啊，為什麽會有淚？
他在夢裏看到了小時候的蘇征落真的叫人心疼，七八歲就成了乞丐流落街頭，吃不飽穿不暖，瘦的只剩一副皮骨，還要和狗搶食物。十年前那一幕在他腦海中回放。
這場夢讓他突然想起了許多，其實在那之後自己也找過他，只不過毫無消息。自從那場相遇，他發現他對他也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感在裏面。随着時間的推移，歲月的增長，這種情感愈發濃烈……
後來自己落了水，聽爹娘說過，此後他便失憶了……難怪自己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他起身看到龍徹坐在地上，“龍公子，你，怎麽會在這兒？”龍徹當然不會說，“我在幫你做夢回想當年的事啊。”
他笑着道：“我啊，我來找小麻雀的，這只麻雀太頑皮了，一不小心就跑到你房間來了，我這就把它帶走放了。他走過去，捉了麻雀，準備開溜。
“龍公子，我有事先出去了，你請自便。”他說完便沖了出去。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前廳，環顧四周，只有顏揚坐在那兒翻着書，“顏公子，你有看到蘇公子麽？”
顏宇揚搖搖頭。盛景曉顧不得許多，又跑去了他住的房間，推開門，空無一人。這時龍徹過來，明知故問：“盛公子，你在找什麽？”
盛景曉道：“龍公子，你知道蘇公子去哪了，對不對？請你告訴我。”他幾乎是帶着懇求的口氣。
“他不在屋中麽？”龍徹問。盛景曉擺擺頭。“難道他已經……？”龍徹第一反應就是他已經離開了。
“長虹劍。”龍徹喚了一聲，長虹劍立刻出現在他面前，“我帶你去找他。”龍徹扯過盛景曉乘上了劍。
龍徹禦劍在空中低飛着。“你看着點兒。”龍徹對盛景曉囑咐。
盛景曉不用他提醒也知道，倆眼巴巴地望着下邊，只盼着能快點找到蘇征落。
龍徹在心裏抱怨：這個蘇征落，說走就走啊，不是讓他再等一天麽。生怕把他家的牛豬餓死了。
林中蘇征落背着包袱徒步慢慢走着，他不時地回頭望望身後這方土地。那麽熟悉卻又那麽陌生。
“在那。龍公子，停下來。”盛景曉忽然大聲道。龍徹一看，果真是啊，于是落了劍。
“蘇公子，等等。”盛景曉從劍上下來就朝他奔了過去。
蘇征落看了看他，問：“盛公子，你這是……你不必送我的，我們萍水相逢，算不得什麽真正的朋友，你快些回去吧，天還冷着呢。”
盛景曉沒說話，只是就這樣看着他。現在的他與小時候模樣還是有幾分相似，皮膚也白淨了許多，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那雙澄澈有神的眸子了，龍徹離得很遠很遠，倚靠在一棵大樹邊，望着藍天白雲飛鳥，絲絲冷風刮過，掀起他額前的幾縷劉海……
“盛公子，你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是不是生氣了？”蘇征落的語氣那麽溫柔。
“我沒有，你……能不能留下來？”盛景曉望着他，突然就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參加你的成婚之禮了，希望你能見諒。”蘇征落不敢想象親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成親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盛景曉急道：“不是我，是我們。”他忽然将蘇征落抱住，“對不起，我到現在才記起來。”蘇征落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和看見的。
“盛公子，你……“蘇征落呆愣。”叫我小景吧，我盛景曉，喜歡你——蘇征落。“他放開了他，望着他的眼睛道。
“真的麽？是真的麽？那你真的都記起來了，你怎麽也會……”蘇征落高興地都快哭了。
“和你一樣啊，我想我對你，大概也是一見鐘情吧，我們都一樣。”盛景曉笑地那樣燦爛陽光。
“你真的能接受我？”蘇征落真的不敢确信。因為事情太突然，來的太快了。
“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你，可是後來我失憶了，就記不得這件事了，對不起……”盛景曉說着親了親他的雙眸。
蘇征落愣住了，“我……我……我非常喜歡你，謝謝你記起了我，謝謝你接受了我。我真的好開心。”他一把抱住了盛景曉，圈的死死的。
這時龍徹跑了過來，道：“再不放手，盛公子都讓你勒出內傷了。”蘇征落不好意思地放開了。
“阿落，你願意和我回去，留在蘭陽麽？”盛景曉問。“我想他定是不願的，他再不回去他家的豬和牛就餓死了。”龍徹快語。
“誰說的，我願意。”蘇征落話一出，龍徹就翻了個白眼給他。
龍公子，你能不能……？”蘇征落又來了。“想都別想，小爺我才不會替你去喂豬喂牛呢。”龍徹知道他要說什麽，一口回絕。
“我給你……”
“給我銀子也不行。”龍徹堅決不幹。
“小景，你剛剛是不是叫我。阿落了？”蘇征落突然反應過來，臉紅的不行。“是啊，早就想這麽叫了。”他眉眼間帶着寵溺。
“你怎麽突然想起來的？”蘇征落問。“我好像被人打暈了，然後在夢中就記起了你。”盛景曉說着。
“誰？誰打暈了你？”蘇征落望向了龍徹。龍徹道：“看我幹嘛啊？總之現在一切都變好了，不是？”
盛景曉望着龍徹，“謝謝你，龍公子。不過你也要抓緊啊。”
“什麽？”龍徹不明白他的意思。“昨天晚上顏公子特地來向我要了一盤點心，我猜那是給你備着的吧？之前我給他送過去的他都沒怎麽動就給退了回來。”
“那便如何？我經常去他那蹭吃的，他知道的。”龍徹歪着腦袋笑着。
盛景曉道：“龍公子，我想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是說……”“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吧。”龍徹打斷他的話。
“是啊，小景，外邊挺冷的，你的傷還沒好呢。“蘇征落稍顯擔心。盛景曉道：”我的傷沒好。難道你的傷就好了麽？你才最需要注意養傷啊。”
“快別啰嗦了，走吧。“龍徹有點不耐煩了。落了劍，三人乘了上去。長虹劍慢慢升了起來，龍徹突然問：盛公子，你都要成親了，眼下這事該怎麽解決？”
蘇征落身子一僵，自己高興地都忘了這回事了。盛景曉不慌不忙道：“其實與我定親的女子早有意中人而已，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昨天她來找過我，才告訴我這一切，希望我可以去退婚。現在我恢複了記憶，當然會和阿落一起。”
“你爹娘會同意嗎？”蘇征落擔心問。“我爹娘一直都尊重我的意見的，他們絕對不會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決定的事，他們也一定會全力支持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他的話，讓蘇征落感到那麽寬心，那麽可靠。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支持，求捧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