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莫娜以前也被高中生要過簽名,不過看校服款式,好像是和馮枞陽一個學校的。

她正要接過他手裏的照片,低頭一看,頓住了:“這不是我。”

“……”俞樹微愣,要收回手裏的照片。

莫娜卻拿了過去,仔細瞧了瞧:“這照片是我拍的,衣服也是我的,但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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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枞陽從詢問室裏出來的時候,俞樹坐在派出所大廳的長椅上低頭做題,露出的封面印着《小題狂做》幾個字,還是先前他送的基礎篇。

旁邊一喝醉的大爺,還一個勁地瞅着他看,時不時朝豎起大拇指,就醉醺醺地誇贊道:“不錯……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嗝,這題是不是特別難做啊?你在這裏……停了好一會了……可惜,我是個大老粗……看不懂……”

要是一般人,估計早将這醉酒大爺趕走了,或者換個地方。俞樹倒是很自然地看了眼大爺,将旁邊還沒喝過的礦泉水遞給他。

然後,繼續琢磨練習書上不會的題目。

馮枞陽瞧着,走過去坐在他另一旁,也跟着看練習題。

“由sinA+sinB=2sinC,那麽a+b=2c,你再減c不就能算出來了嗎?”

“銳角?”

“真聰明。”

馮枞陽擡手摸了摸俞樹的腦瓜,指尖觸到之前受傷的地方,沒了紗布,摸到頭發還禿了一塊。

“還疼嗎?”他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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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樹卻從題目上收回視線,側頭看向了他。

“不疼。”

見他從身後拿出塑料小袋,馮枞陽還以為他是要上藥,正準備接過。

俞樹卻握住了他的手腕,從裏面拿出棉簽和碘酒,小心翼翼地抹在了他右手磨破皮的骨節上。

馮枞陽愣住,自己早忘了之前揮拳時受的傷,卻被這小子惦記住了。

另一旁的大爺看着他倆,一邊喝水一邊笑呵呵地說道:“真好啊……同學間的友愛……”

馮枞陽卻對那大爺說:“不是友愛,是愛情。”

“……”

大爺以為自己幻聽了,又問了句:“什麽愛情?”

俞樹已經上完藥,對大爺說:“您不回去?”

這大爺從他一進來就半攤在這裏,并不像是來報案的,看着更像是來串門的。

大爺搖了搖手:“沒事,喝迷糊了,還有……還有警察叔叔送我回家。”

這時,Karl也和一個警員走出了詢問室,那警察瞧他們正聊着,笑說:“季叔喝多了又被他媳婦趕出來了?”

大爺乖巧地點了點頭。

警員對他笑了笑。

才繼續Karl,說道:“你酒吧的具體損失,可以附加在條款中。不過,以他剛出獄這樣的情況,恐怕你們也得不到相應的賠償,估計……”

“賠償不用了,最好是能再多判他個幾年。”Karl接過話,說道。

警員只說:“法律會給予他相應懲罰的。當務之急,還是要通知一下你們的那位朋友,讓她過來一趟。”

“我們會盡量聯系她。”

Karl說完,側頭瞧着馮枞陽和俞樹挨坐在一塊,故意問了聲:“你倆和好了?”

馮枞陽暗暗給他比了個中指。

Karl心下感嘆:小男生之間的愛情,說風就是雨的,真麻煩。

他走前,還暧昧地暗示了馮枞陽,道:“你們相互好好學習,我還得去處理酒吧那邊的爛攤子,就先回了。”

說完,和警員招呼了一聲,就走了。

俞樹也收拾好書包,正要拿起打包的飯盒,卻被馮枞陽接過。

見他問隔壁的大爺:“大爺,吃了嗎?”

醉酒大爺眯着眼,搖了搖手:“酒喝多了……被老婆趕出來,沒錢吃飯……”

馮枞陽就将飯菜給了他:“你不嫌棄的話,這個給您吃。”

“不嫌棄,不嫌棄!”大爺接過打包飯盒,打開蓋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俞樹瞧了眼馮枞陽:“那你吃什麽?”

馮枞陽看了眼手表,就說:“沒時間了,我先帶你去取個東西。”

路上,馮枞陽給俞樹說了先前酒吧發生的事情。

其實,在派出所門口遇到雪姬,她已經把原委和他說了個大概,只是請求他不要将她來的事,告訴馮枞陽他們,免得他們為難。

至于那張照片,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問馮枞陽。

東大街有一家開了七十年的老金店,裏面的首飾都是純手工打造,門前挂的金牌匾下,是全國非遺的授權。

俞樹瞧着這古香古色的正門,一時停住了腳步,問:“你帶我來這幹嘛?”

之前他媽和俞齊軍結婚的時候,想在這裏買套首飾戴。

但,這裏首飾的比商場貨櫃裏的要貴上好幾倍,俞齊軍連婚戒都不願意買,更別說老金店這裏的手工金飾。兩人還為此,在結婚前一個星期,大吵了一架。

馮枞陽卻半開玩笑地說:“來給你訂婚戒呗。”

“……”

“逗你的。”馮枞陽一把拉過他的手,就朝裏走。

這家店晚上八點半關門,正好離打烊還有五分鐘。

店老板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家店他剛從祖父手上接過來的。雖然,年紀輕輕,手藝在行內卻也能排上名號。

“阿玉。”馮枞陽進來就朝老板打了聲招呼。

店老板阿玉剃了一頭板寸,穿着跨欄背心和大褲衩,顯得非常的随意,且和這店內風格格格不入。

但模樣氣質倒是爽朗随性,就是言談舉止像個老大爺。

他見是馮枞陽,便笑了笑:“你來得正好,下午剛做完,熬了我兩個通宵,差點猝死。你說,你那麽急着要幹嘛?送給小情人的啊?”

“別屁話了,東西呢?”馮枞陽說道。

阿玉指了指貨架最裏面的那個櫃子,在裏面鎖着了。然後,從兜裏丢給他一把鑰匙。

馮枞陽接過,就急忙朝裏走去。

這時,阿玉将視線落在了俞樹身上,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問:“小陽崽的同學?”

俞樹發現,馮枞陽的朋友還真個個都是社牛。

“是。”俞樹回了一個字。

阿玉又問:“他還是第一次帶同學過來,你倆關系不錯?”

還不等俞樹再回答,馮枞陽已經拿到了東西,裝在雕花檀香木盒子裏的一條細金鏈子,上面扣着一個拇指大小的四葉草琥珀标本。琥珀周圍還用金絲鑲花,下面刻着“樹生”二字。

“回頭把錢轉你。”馮枞陽說着,蓋上了木盒,一把攬過俞樹的肩,往店門外走。

阿玉還是忍不住提醒他:“這東西我可是耗了心力的,好好珍惜,知道麽?”

馮枞陽拿起木盒,背對着招了招手:“會珍惜的,一輩子都會。”

兩人出了老金店,馮枞陽讓俞樹騎車載他回去。

說,馮女士給他設了門禁時間,是晚上九點。

現在得掐着點趕回去。

直到,俞樹把馮枞陽送到立華別墅大門,他才将手裏的檀香木盒遞給了俞樹。

“喏,答應給你的獎勵。”

俞樹并沒有接過,這種東西太貴重,他現在不能帶在身邊。

馮枞陽見他沒打算要,蹙了下眉頭:“不喜歡?”

“不是。”俞樹說,“你太寵我了。”

馮枞陽托着下巴,理了理俞樹這話的邏輯。

然後,看向他:“你是覺得,像是我包養的小情……”

他話還沒收完,俞樹一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馮枞陽正詫異,就見一輛紅色的賓利,停在了他倆面前。

車窗緩緩搖下,馮女士那張冷豔精致的臉,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她打量了兩人一眼,問了前座助理:“現在幾點了。”

助理答道:“馮總,現在21點整。”

馮珊這才正眼看向他們:“這就是你上回,陪在醫院的同學?”

馮枞陽趕緊拉開俞樹的手,對她說道:“恩,我同學,俞樹。”

又碰了碰俞樹的後背,道:“這是我媽。我媽不喜歡別人叫她阿姨,你稱呼她馮總。”

“馮總,你好。”俞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雖然,天色已黑。

可別墅前門的光線足夠讓他看清車內女人的長相,原來馮枞陽那精致的面孔,都繼承于他母親。

馮女士看向他,就突然問道:“聽陽陽說,你爸媽鬧着要離婚,那你現在住在哪?”

俞樹一愣,側頭看了眼馮枞陽,馮枞陽的手在他後腰拍了一下。

他反應過來,說:“現在住在隔壁。”

“隔壁?”馮珊細長的眉尾,擡了一下,“你媽沒叫你回去?”

俞樹實話實說:“她忙着打牌,沒時間管我。”

不過,最近倒是因他退學的事,一直打電話煩老林。

馮珊本還想再問什麽,馮枞陽卻推了推俞樹,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你快回去,明天我再給你講解那本數學題。”

說着,推着俞樹騎上自行車,就讓他離開了。

走前,俞樹還給馮珊道了聲“馮總,晚安”。

人走後,在馮女士的要求下,馮枞陽不得不硬着頭皮和她乘車,一起進入別墅區。

在他把老金店的檀木盒子塞進口袋的時候,馮女士已經冷冰冰地警告他,道:“那孩子還未成年,把你的花花心思收一收,明天和我出省,去趟B市,我給你約了夏醫生。”

夏醫生是全國有名的神經科專家,馮珊等了一個多月才預約上。

馮枞陽眉頭一緊:“媽媽,我已經康複了。”

聽他喊自己媽媽,馮珊有點動容,卻也不容他反抗:“這次是複查,沒問題了,我才放心。”

馮枞陽嘆了口氣:“要去多久?”

“一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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