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縮短了範圍,應該能猜到。”

陳運吃着炸雞腿,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這人肯定也是校網發帖的那人,而且他和學生會會長應該認識。”

“熟人?”

“熟人,是和你們有仇的熟人。”

聽陳運這麽說,俞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還有一件事,也給你提個醒。”

陳運看向俞樹:“聽說龔遠洋也是被學生舉報的,如果他咬死不認,校長是不會将他辭退。”

俞樹蹙了蹙眉。

“紙包不住火,他寧願自己先承認,倒是挺爺們的。”

陳運嘆了口氣,就怕那個人回頭又向貝主任匿名舉報他們。

“你怎麽打算的?”

他似乎能猜到,以俞樹和馮枞陽的性格,就算被舉報了,估計也和龔遠洋一樣。

俞樹想都沒想:“抓住那人,暴揍一頓,揍到他閉嘴為止。”

“……”

陳運向他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曾經的三中校霸。

吃完晚飯。

俞樹去了網咖,快到門口的時候,給馮枞陽發了條短信。

【下星期十一長假,有什麽打算?】

想着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回短信,正準備把手機揣進兜裏。

叮咚。

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

俞樹拿起手機,點開一看,是馮枞陽。

【F&*&z%^%Y:沒什麽打算,就想和你黏在一起。】

他輕輕一笑,回了條。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和黏在一起?】

叮咚。

【F&*&z%^%Y:馬上。】

俞樹一愣。

【今天?】

叮咚。

【F&*&z%^%Y:現在。】

俞樹還沒回過神,背上一沉,還沒感受到壓在背上的熱度,已經聽見了那久違的笑聲。

“小混蛋,我一回來就在這蹲你,怎麽才過來?”

只覺心尖一熱,俞樹雙手托住馮枞陽的大長腿,說道:“剛才和陳運吃了漢堡,你吃了嗎?”

“沒吃了,不是等你嗎?”

也不管此時兩人是否在來來往往的網咖門前,馮枞陽臉貼着俞樹溫熱的側頸上,使勁蹭了蹭。

他微微沙啞的聲音裏,全是對俞樹的想念。

俞樹背着他直接進了網咖,周圍不免有人投來好奇的視線。

他卻毫不在意地走到前臺。

前臺的服務員小姐姐和俞樹挺熟的,見他背後挂着個長腿“樹袋熊”,就調侃道:“怎麽後面還背着個好看的‘樹袋熊’,你同學?”

“恩。”俞樹應道,側頭就問馮枞陽:“你想吃點什麽?”

馮枞陽擡頭瞧了眼前臺的菜單,沒啥特別想吃的,就說道:“你在這邊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然後,俞樹給馮枞陽點了揚州炒飯、青椒肉絲,加一杯熱牛奶。

馮枞陽見他還點了牛奶,就笑他:“吃個晚飯還喝牛奶,你是小孩嗎?難怪個子越長越快,比我還高了。”

說着,還摸了摸他的腦袋,順便看看他後腦袋已經結痂的傷口。

俞樹在前臺又訂了一間兩人的小包房。

他走到包房門口,将他放了下來,才說道:“我平時不喝,給你點的。喝完睡一覺,等會兒我來找你。”

馮枞陽站好後,打開包間門,就将俞樹也推了進去。

包間很窄,一張雙人沙發加兩臺電腦,基本已經把包間給擠滿了。

俞樹被推得直接跌坐在沙發上,馮枞陽一手拉下包間玻璃旁的窗簾,一腳踢上了門,俯身就跨坐在俞樹的身上。

他擡手看了眼時間,離俞樹打工,還差十分鐘。

再低眉,瞅着俞樹便壞笑道:“給哥哥疼五分鐘,就放你走。”

俞樹看着壓在上方的漂亮臉蛋,一手就鑽進了他寬闊的t恤內,說:“不是要等我全科500分了,才給親親?”

馮枞陽輕哼了一聲:“500分你都考不到?”

“考不到就不給親了嗎?”俞樹用修長的手指,掐了掐他緊實的側腰。

馮枞陽當然知道俞樹考得到,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臉頰,道:“少逗我,你行不行,我還是知道的。”

然後俯身就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預支的獎勵。”

俞樹眉眼微彎,他握着馮枞陽的腰,突然說道:“哥哥,我想你了。”

“……小混蛋。”

俞樹從包房裏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一起打游戲的同事。

同事叫浦興,長了一張娃娃臉,性格活潑,看着只有十五六歲,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學生。

聽他說,就讀C大,現在是財經系大二。

他一見着俞樹,就高興地給他打了聲招呼:“小樹,巧啊。”

“巧。”俞樹也回了他一個字。

浦興打量了他幾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被拉上窗簾的包房,挑了挑眉:“女朋友過來了?”

“……”俞樹一愣。

浦興已經笑着,指了指他的校服領子:“扣子都扣歪了,脖子上還中了兩顆草莓印。”

俞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頸側,剛才在出門前,是馮枞陽給他咬的兩口。

“真好啊,你這麽帥,女朋友肯定很黏人吧。”浦興羨慕地感嘆道。

俞樹卻說道:“我喜歡被他粘着。”

“啧。”

平時,打游戲的時候,還以為俞樹是個大直男,沒想到這方面還挺會的。

浦興一邊同他往裏走,一邊好奇道:“你倆感情真好,她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被他這麽一問,俞樹還真想了一下,才回道:“恩,他很好看。”

這一說,使得浦興更加好奇了。等會兒一定要見識一下,俞樹的大美人女友。

不過,這一說到美女,他又突然想起這些天學校的一則八卦。

見網咖的老板還沒來,浦興坐在自己的機位上,就給俞樹說八卦,也不管他愛不愛聽。

“最近我們系出了個神經病的假富二代,逢人便對外說,他家是開房地産公司的,系花還倒追他。”

“昨天警車開學校裏,才發現那人不僅在網上借了高利貸。還诽謗系花是dang婦,不僅收了他的禮物,還騙了他的感情。”

俞樹見他說得起勁,雖然不感興趣,卻也沒打斷他。

浦興越說越亢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知道,他還是C大新招的高才生,高考都沒參加,直接保送進來的。想當年,我能考上C大,都是刻苦啃書大半年,才剛剛過了錄取及格線。他保送的,應該腦子比我好使吧,怎麽還搞這種惡心的事?”

“真的是太丢我們學校的臉了!”

“C大,保送?”俞樹一挑眉。

“恩,C大保送。”浦興點頭。

俞樹又問:“你知道他哪個高中畢業的嗎?”

被他這麽一問,浦興才想起來:“我擦,聽說好像是四中的。小樹,你不會認識那個假富二代吧?”

何止是認識,曾經還住在一個屋檐下。

在俞樹小時候,就經常見他在外面宣稱自己家裏是開酒店的。

告訴別人,他是他們家好心收養的孤兒。

這轉眼,沒幾年,他後爸俞齊軍竟又“擴展”了事業,搞起房地産。

俞博遠啊,俞博遠。

長這麽大了,腦子還裝着屎?

俞樹沒回答他,只是想到俞博遠在四中的時候,背地裏搞馮枞陽的小動作,他就來火。

這也倒是讓他更加确定,陳運說的那個舉報人。

老板來後,浦興沒再繼續說下去。

戰隊五人,以俞樹為輸出核心,開始沖決賽圈。

-

馮枞陽吃完晚飯,喝了牛奶,就在包房裏睡着了。

包房的雙人沙發很小,他個子高,只能弓着身子睡。昨晚想着能看到俞樹,興奮得睡不着,訂了今天最早的一班航班,清晨還沒來得及給馮女士打聲招呼,他托着行李箱就跑了回來。

見着俞樹後,困意也漸漸襲來。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點多。

還是一陣手機鈴聲把馮枞陽從美夢中給吵醒的。

他半睜着一雙困頓的雙眼,拿起手機。

十個未接電話,都顯示的是馮女士。

他呼出口氣,調整語調,才點開通話鍵:“馮女士,您回來了?”

“出來,我車在網咖門口。”馮珊嚴厲的語氣,不容他拒絕。

馮枞陽看了眼手腕上的電子表,馮珊之前在國外給他定的,定位還挺精準。

看來她一回來,就在門口等他了。

馮枞陽撐了個懶腰,從包間裏走了出來,直接去了門口。

一輛紅色的賓利,紮眼地停在了前排的停車位上。

見他從裏面出來,賓利的後車窗緩緩地降下。

馮女士那一雙漂亮的鳳眼,冷冰冰地看向了他。

馮枞陽對她笑了笑:“明天周六休息,我今晚想……”

不等他說完,馮珊已經問道:“馮枞陽,你一聲不吭地跑回來,就為了陪那小孩?”

馮枞陽眉頭一蹙,回答:“……是。”

他沒必要騙她自己是為了玩,才來的網咖。

馮女士知道自己對這些并不感興趣。

因為,他從小是被馮女士帶在身邊長大。當初,馮女士為了工作帶着他定居過很多城市。

為了适應每一個城市,他在不斷努力在改變,改變那個曾經自閉又木讷的自己。

一年又一年,他也學會了怎麽用防護罩,将自己包裝起來。

但,他又渴望自由,渴望那種不被束縛的快樂。

于是,他開始玩極限,也喜歡在數學的題海中奔跑。

還記得多年前,做完人生第一道奧數題,外婆給他獎勵了一袋跳跳糖,含在口腔中瞬間的爆裂感,直接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那是一種刺激後的亢奮。

現在,他和俞樹在一起,就是這種感覺。原來喜歡一個人能讓他亢奮,并為此上瘾。

馮女士臉色越發鐵青:“你知不知道,你把你沉重的感情,全部寄托在一個比你還小的孩子身上,會招來什麽後果?”

馮枞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現在只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小混蛋了。

深吸了一口氣,馮枞陽直面他母親的質問:“媽媽,如果我不把感情寄托在他身上,我還能放在哪裏?放在那個大盒子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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