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謝禾和虞晚楓并肩走出門診大樓,一陣疾風襲來,将他們身上的酒氣沖淡了不少。

謝禾看着手裏的一沓化驗單,嘆道:“魚魚,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出車禍穿進一本男頻小說也就算了,居然還穿成了一個炮灰小反派。不僅如此,還在穿來的第一天被男主霸王硬上弓了。更要命的是,這個男主還很有可能是個病原攜帶者。

真是倒大黴了!

虞晚楓并不知道謝禾心中所想,大手一揮攬過他的肩膀,安慰道:“醫生說你現在所有的指标都正常,沒有被感染,別難過了,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我寧可被狗咬一口呢,”謝禾抱怨道,“被狗咬了只用打狂犬病毒疫苗和破傷風,我現在可是要吃這麽五六七八種藥,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副作用。”

虞晚楓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十分激動地說:“我現在就去酒吧查監控把這個人找出來,他要是沒有病的話,你就不用遭這個罪了。”

謝禾搖了搖頭:“不用找了,我知道他是誰。”

“你知道他是誰?!”一雙漂亮的狗狗眼頓時瞪得如銅鈴一般大,“你既然知道他是誰,直接找他問問不就行了。”

“可我不能去找他。”謝禾在醫院的時候就有過這個念頭,可是這樣一來靳聿炎就會知道自己的存在,到時候他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在小說中,靳聿炎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無敵大直男。現在如果直接找上門去告訴他和一個男人滾床單了,說不定他會一氣之下發動金手指對自己展開火力猛攻。

謝禾後背一涼,把這個主意咽回了肚子裏。

虞晚楓不知道前因後果,自然十分不理解,當即質問道:“你為什麽不能去找他?謝禾,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着我啊?”

“沒有,我怎麽會有事瞞着你。”謝禾有些心虛,視線飄到了天上去。

虞晚楓撇了撇嘴,模仿着謝禾的腔調哼了一聲:“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

兩個人走出醫院,正商量着今晚去誰家裏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他倆面前。

原主似乎對這輛車印象深刻,謝禾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直接躲到了虞晚楓身後。

黑色轎車裏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身材瘦削高挑,看起來文質彬彬。

虞晚楓立馬從身後拽出謝禾,笑呵呵地喊道:“寶琛哥,晚上好。”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謝寶琛走到二人面前,溫柔的目光在他倆身上掃過,最終停在了謝禾手中的一大袋藥上。

“魚魚他生病了,我陪他來醫院看病。”謝禾說着把手中的藥和檢驗單都塞進了虞晚楓手裏,左眼用力地眨了兩下,像是抽筋了一般。

虞晚楓僵硬地點了點頭:“對,我生病了。”

謝寶琛朝他倆伸出手,平靜地問道:“生了什麽病?把化驗單給我看看。”

“哥,這是魚魚的隐私,你怎麽能看呢?”謝禾将面前的這只手推了回去,面不改色地說,“時候不早了,您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正好,爸這兩天總在我面前念叨你,你今晚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謝禾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一點點抽回自己的手,笑意凝固在臉上。

“走吧,小兔崽子。”謝寶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壓着他往車旁走去。

謝禾慌張極了,扭過頭去大聲呼救:“魚魚,救我!”這聲音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虞晚楓卻笑着朝他揮了揮手,說:“謝禾,你就安心回家吧,過幾天我再聯系你。”

謝禾耷拉着一張臉被塞進了車後座。

*

“你終于起來了。”

謝禾站在樓梯上,剛起床不到半個小時,腦袋還是懵的,突然聽到這麽中氣十足的一嗓子,吓得一個踉跄趕忙握緊了扶手。

昨晚他被謝寶琛帶回老宅後心情郁悶到了極點,不過冷靜下來以後想明白了一件事。

小說作者把男主刻畫得近乎完美,一個沒有缺點只有優點的男主,就算再怎麽風流多情也不會得病。

想通這一點後謝禾松了口氣,不過很快他又不淡定了。

憑什麽作為男主的靳聿炎能獲得事業和愛情的雙豐收,而原主和謝家卻要成為他豐功偉績上的一塊基石,這不公平!

他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好的解決辦法,早上醒來的時候眼睛底下是兩個濃濃的黑眼圈。

謝禾搭着扶手走下樓,沒精打采地說:“爸,這不是周末嘛。”

“周末怎麽了?周末就可以不起床不吃早飯了?”謝盛康放下報紙,朝謝禾招了招手。

謝禾深吸了一口氣,屁颠屁颠地跑過去,笑嘻嘻地把臉蛋往謝盛康面前一湊。

很好,額頭上挨了一個爆栗子。

“爸,疼死了。”謝禾委屈巴巴地皺起眉頭,裝出一副疼極了的表情。

可惜謝盛康早就不吃他這套了,依舊板着臉訓斥道:“都多大的人了,還沒個正型。”

謝禾立馬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擡頭挺胸手放好,表現出乖巧的模樣。

謝盛康問一句,謝禾答一句;謝盛康罵一句,謝禾點一次頭。父子倆一個坐着一個站着,足足上演了半個鐘頭的“父慈子孝”。

“就這些事情,沒有別的了?”謝盛康眯起眼睛繼續盤問。

能說的事情他都老老實實交代了,至于那些不能說的事情,是一個字也不能說。要是被謝老爺子知道自己頂着他親兒子的身體去和一個陌生男人滾床單了,估計能氣得一口氣背過去。

瞞,必須得瞞着!

謝禾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說道:“沒有了。”

“你少糊弄我了,你背着我和你哥哥都幹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

“爸,我真沒騙您,”謝禾極力替自己辯解,“我最近做了哪些事情,我都已經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您就別生我氣了。”

他話音剛落,一道凜冽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謝禾後背一涼,心虛地地将視線挪向了別處。

“謝禾,你小子就會和我耍滑頭。”謝盛康一巴掌拍在桌上,順手把手裏的報紙朝謝禾臉上丢去。報紙輕飄飄地擦着謝禾的臉頰而過,謝盛康仍覺得不解氣,左看右看想找個稱手的家夥事兒好好教訓他一番。

謝禾整個人緊繃着,垂着腦袋一動不敢動,唯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拼了命地朝左邊眨。

謝盛康轉過頭來,看見臭小子拼命朝邊上的謝寶琛使眼色,氣得抄起茶幾上的雜志就往他身上砸去。

“謝禾,你眼睛往哪裏看呢?”謝盛康吼道。

謝禾挺直腰背,立馬收回視線,矢口否認:“爸,我眼睛就只盯着您看了,別的哪兒也沒看。”

謝盛康:“哼,我告訴你,你小子今天別想逃過去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謝禾內心十分惶恐,上眼皮一跳又一跳,總感覺今天不好輕易混過去了。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替自己辯解:“爸,我又沒做錯什麽事情,您有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嗎?”

“沒做錯什麽事情?”謝盛康的音調陡然變高,眼神也越發的嚴肅,還夾雜着些許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謝盛康當年白手起家,靠着自己的努力在C市創立了一家芯片公司,放眼全球都算得上是業界翹楚。而他的小兒子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纨绔子弟。

謝盛康搖了搖頭,嘆道:“你小子從小到大就這張嘴巴最有本事,成天到晚的不是想着怎麽說好話逗我開心,就是在想法子诓騙我。你要是把這點心思放在幹正事上,至于像現在這樣整日無所事事的嗎?”

謝禾垂着腦袋乖乖聽訓,一句也不敢反駁,模樣甚是乖巧聽話。

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他越是表現得乖巧聽話,謝盛康心裏頭的火氣就越旺盛,看他也越發不順眼。

“你就說,你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麽?有幹過一件正事嗎?”

謝禾快速地回想了一下,這個月他主要在喝酒會友,上個月他去國外的海島上度假,上上個月他去M市的賭場玩了一把......

仔細回想一下,似乎真找不出一件正事。原主啊原主,你怎麽就不知道找點正經事做呢?

謝禾支支吾吾了半天,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謝寶琛終于放下手中的文件,适時開口:“爸,小禾他知道錯了,以後會改正的。”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這話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謝盛康用手點了點謝寶琛,不滿地說,“你呀就知道護着他,把他縱容成了今天這般頑劣不堪的樣子。”

謝寶琛無奈地說:“爸,我以前沒護着小禾的時候,最後也沒見您真的教訓他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謝禾已經急得直跺腳了,連忙打斷他:“哥,你說什麽呢!”

謝盛康點了點頭,冷笑着道:“好啊好啊,你說得對,的确是我太縱容這小子了,今天必須給他點教訓。”

謝禾小臉一垮,埋怨地看向他的好哥哥,而謝寶琛氣定神閑地朝他聳了聳肩,臉上仿佛寫着四個大字——“與我無關”。

眼看着謝盛康站起身朝廚房走去,謝禾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一雙眼睛恨不得飛到他身上去。

很快,謝盛康走了回來,手裏拿着一根擀面杖。

謝禾見狀立馬躲到了謝寶琛身後,只探出小半個腦袋,大聲喊道:“爸,我錯了,你別打我。”

“晚了!”謝盛康揮了揮手裏的棍子,臉上的威嚴不容人質疑。

謝禾吓得縮回了脖子,“爸,現在不提倡棍棒教育,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你哪次不是好好好地答應我,過幾天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告訴你,這一回我絕不會輕饒了你。”

看着謝盛康大步朝他走來,謝禾吓得立馬把身前的謝寶琛當作一道盾牌似的推了出去,嘴裏喊道:“哥,救我!”

下一秒,他如同一只小雞仔似的被謝盛康拎了出來。

擀面杖刮着風朝他的身上砸來,謝禾吓得閉緊了眼睛,電光火石之間竟然真被他急中生智想出了救命的辦法,他大聲喊道:“爸爸爸,我進公司,進公司!”

擀面杖停在了距離他不到半寸遠的地方。

謝盛康眯着眼睛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明天我就進公司,保證在一個月內熟悉公司業務。”

此話一出,攔在他倆之間的謝寶琛難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謝禾,既對他突然的轉變感到詫異,又對他堅定的決心感到驚訝。

謝盛康面不改色地收回擀面杖,用他那雙一眼便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在謝禾臉上慢慢掃過。半晌後,他拍了拍謝禾的肩膀,滿意地說:“好,那你就跟在你哥後面好好學習。如果再被我發現你不務正業,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謝禾收斂起臉上嬉笑的表情,格外認真地承諾:“爸,我保證這次絕對不讓您失望,我要和哥一起把公司經營得更好。”

與其煎熬地思考靳聿炎會怎麽做,還不如主動出擊,在他動手之前把他趕出C市。

既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借用了原主的身體,謝禾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謝家贏下這場戰争。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靳聿炎,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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