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嘶,頭好痛啊。”謝禾一覺睡到自然醒,他像往常一樣一骨碌坐起來,頓時疼得叫出了聲。

他兩手抵在太陽穴上,不輕不重地上下打圈,昏昏沉沉的大腦裏一片空白。

我這是在哪兒?等一下,我不會又和誰一夜情了嗎?

謝禾背上頓時冷汗直冒,他定睛在屋子裏環視一圈,看起來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他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沒感覺到什麽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五分鐘後,昨晚的記憶碎片忽然湧入他的大腦,他本就嗡嗡作響的腦瓜子頓時更疼了。

嗯,怎麽是靳聿炎送我回來的?

靠,他不會跟蹤我吧?怎麽就正好在酒吧門口遇見他了?

我不會對他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吧?

謝禾心髒撲通撲通亂跳,将昨晚發生的事情仔細回想了一遍,只能依稀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對靳聿炎“投懷送抱”,又是如何扯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懷裏亂蹭......

“太丢臉了,太丢臉了!”

謝禾小臉一紅,懊惱地躺回被窩裏,氣得直蹬腿。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可是這幾個畫面卻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怎麽趕都趕不走。

半晌後,他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既空洞又無助。

罷了罷了,反正丢的是原主的臉,不是我的臉。

謝禾進行了好一番自我安慰,方才鎮定下來,垂頭喪氣地爬下床去洗漱。

幾分鐘後,頂着一個雞窩頭的謝禾從房間裏走出來,張口就喊:“哥,我餓了。”

謝寶琛端着一盤三明治從廚房裏出來,看到謝禾沒精打采的模樣,當即問道:“臭小子,頭疼嗎?”

謝禾點了點頭,可憐兮兮地訴苦:“疼,疼死了。”

“那以後還喝酒嗎?”

謝禾小嘴一噘,輕聲說:“以後少喝就是了。”

“真該把你昨晚醉酒的樣子拍下來給你看看,保證你馬上戒酒。”

聽到這話,謝禾的心髒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蹭蹭蹭地湊到謝寶琛邊上,小聲問道:“哥,昨晚是言钰送我回來的?”

謝寶琛嗯了一聲,還說:“你記得謝謝人家,如果不是他,你現在不知道在哪條馬路上醒來。”

“哼。”謝禾不高興地一把拉開椅子,拖着大理石地面發出長長的刺啦聲。

“你又怎麽了?”謝寶琛皺了皺眉頭,反問道,“難道我說錯了?”

謝禾垂着腦袋,小聲嘟嘟囔囔:“又不是我讓他把我送回來的,他自己願意這麽做,再說了,就算沒有他我也能回得來。”

“你叽裏呱啦說什麽呢?說大聲一點。”謝寶琛偏頭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睛裏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謝禾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不再嘴硬,而是苦兮兮地喊:“哥,我餓了,我要吃飯。”

“臭小子!”謝寶琛笑罵一句,随即把做好的三明治往他面前推去,“好了好了,吃早飯吧。”

“謝謝哥。”謝禾憨憨一笑,不客氣地拿起三明治往嘴裏塞。

昨晚光喝酒沒吃東西,他到現在實在是餓極了。剛起床那會兒注意力全被頭疼吸引了去,這會兒三明治誘人的香氣幾乎要把他的魂兒給勾出來了。

謝寶琛則慢條斯理地用着早餐,他優雅的舉止與謝禾狼吞虎咽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呃——”謝禾一口氣吃了三個三明治,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往椅背上一靠,笑呵呵地說,“哥,我吃飽了,你的手藝真不錯。”

謝寶琛看了他一眼,說:“爸要是在這兒,肯定會說你坐沒坐相。”

“爸這不是不在嘛,爸要是在的話,我哪敢這樣。”謝禾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好啊,那我問你件事情,你還記得上次你在爸面前是怎麽保證的嗎?”

謝禾厚着臉皮搖頭:“不記得了。”

“這麽快就不記得了?那我來提醒你一下,你在爸面前保證在一個月內熟悉公司的業務,說說吧,你——”

謝寶琛話還沒說完,謝禾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拔腿就往外跑,嘴裏頭喊道,“哥,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禾,你給我回來!”

只聽啪的一聲響,謝禾小心髒一顫,不得已地停下腳步扭頭往後看去,委屈巴巴地喊道:“哥。”

“回來,坐下。”謝寶琛冷着臉命令道。

難得看到他生氣,謝禾不得已乖乖走了回去,卻沒敢坐下,而是隔着一張餐桌站在他對面。

謝禾仍想着混過去,于是問道:“哥,你今天怎麽不去上班啊?”

又是啪的一聲,謝寶琛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震得餐具都乒乒乓乓一陣響。

謝禾的小心髒也跟着一顫,心裏頭不知道把靳聿炎來來回回罵了多少遍。

這混蛋昨晚肯定在我哥面前說了我的壞話,要不然我哥他好端端的怎麽會提起這件事?還發這麽大的火?

等下次見了這混蛋,看我不狠狠整他。

謝禾掀起眼皮子偷瞄了眼謝寶琛的臉色,立馬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哎,還是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

“哥,我錯了。”謝禾仰起腦袋,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只要認錯的速度夠快,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錯哪兒了?”

“我沒有好好工作,辜負了爸的期望。”

謝寶琛朝他招了招手,面無表情地說:“過來坐下。”

謝禾沒敢動。

“過來,不揍你。”

謝禾這才屁颠屁颠地走過去,貼着謝寶琛坐下,把小臉往他跟前一湊,“哥,你不生氣了?”

回應他的是一個不客氣的爆栗子。

“啊,好痛,”謝禾捂着額頭可憐巴巴地喊,“哥,你騙人。”

“我想過了,靠你自己了解完公司的業務估計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我邊上,我做什麽,你學什麽。到時候爸問起來,也好有個交代。”

謝禾呆呆地點了點頭,随即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立馬問道:“那旗艦店的項目怎麽辦?”

“旗艦店的項目不用你負責了,我會另外找人負責。”

“哥,我都已經接手這個工作了,怎麽能中途交給別人?”謝禾一把抱住謝寶琛的胳膊,在撒嬌和撒潑之間反複橫跳,“哥,你就讓我負責到底吧,我保證一定能完成。”

豈料謝寶琛完全不吃他這一套,像是抖灰似的将他抖開了。

“哥,是不是言钰在你面前說了什麽?你別信他說的呀,我——”

“你幹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這個項目關系到集團未來的發展,由不得你胡鬧。”

謝寶琛沉着臉嚴肅地批評他了幾句,謝禾自知理虧,只好乖乖認錯不再争辯。

不過他嘴上認錯了,心裏頭可不這麽想。他對靳聿炎的敵意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讓這混蛋吃到苦頭,他決不罷休!

謝禾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又開始構思起下一個計劃。

*

自從謝禾不再負責旗艦店的項目後,項目進展突飛猛進。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設計方案正式通過,就等着挑選一個好日子破土動工了。

因為工作順利,靳聿炎終于有空去處理一下私事。他抽空去了一趟醫院,取回體檢報告,報告顯示他一切都好,沒有感染任何傳染病。

他前腳離開醫院,後腳就收到了安柏給他打來的電話。

靳聿炎按下接聽鍵,“喂,安叔,是我。”

“少爺,我派人去查了錦季酒店的監控,但是那日監控沒有開啓。”安柏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聽起來透着些許疲憊。

“沒有開啓?”靳聿炎不禁皺起眉頭,心中隐約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錦季酒店很少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安柏嘆了口氣。

“好的,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暫時到此為止吧,辛苦你了安叔。”

“不辛苦,不辛苦。哦對了少爺,下周末是家主的壽宴,家主希望您務必回來一趟。”

“爺爺的壽宴我一定會參加,他還說了什麽嗎?”

“家主沒再說什麽,不過前幾天二老爺和聿明少爺回了一趟老宅,”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了不少,“他們對您在C市的進展很不滿意,二老爺希望讓聿明少爺來C市取代您的工作。”

“爺爺怎麽說?”

“家主已經拒絕了二老爺,不過依我看,二老爺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棄。少爺,您在C市務必要小心些。”

“嗯,我心裏有數。安叔,您不必替我擔憂。”

“少爺,如果我能幫到您就好了。”

“安叔,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您一直相信我能做到的,不是嗎?”

“對對對,少爺您一定可以做到!”

“安叔,代我向爺爺問聲好,告訴他我在C市的進展非常順利,一切都在我的預期之內。”

“好的,少爺,我待會兒就去告訴家主,他聽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靳聿炎挂了電話,臉上的笑意頓時散去。剛剛他為了安撫安叔,才說一切順利,可是事實遠非如此。

且不說謝家的小纨绔一直在給他找麻煩,暗地裏還有好幾雙眼睛在盯着他。而這幾雙眼睛背後的主人,又和他二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身為靳家未來的家主,他現在的處境可謂是舉步維艱,稍有行差踏錯,都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武器。看來只有盡快完成計劃,才能改變現在的困境。

靳聿炎大步朝前走去,凜冽的寒風吹拂起他鬓角的發梢,他漆黑的雙眸裏翻滾着的欲望愈發濃烈。

多年來的努力,他終于站到了現在的位置——距離最後的權杖僅有一步之遙。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麽能阻止他完成最後的計劃了,拿下謝家的半導體工廠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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