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半個小時後,汽車緩緩停在了一棟典雅的白色別墅前。

靳聿炎拉着謝禾下了車,連拖帶拽地引着他朝別墅走去。

章青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道德感瞬間壓過了理智,他迅速推開車門快步朝二人走去。

“靳總!”章青大喊一聲,直直地對上了一道如寒冰似的眼神,他猶豫着停下了腳步。

此時謝禾的一只手正扒在花園裏的石柱上,一扭頭見章青就站在自己不遠處,立馬朝他伸出了手,喊道:“你幫幫我帶我離開這裏,靳聿炎他瘋了,他瘋了!”

章青看到謝禾朝自己伸出手,心中的負罪感更加強烈,于是硬着頭皮開口勸道:“靳總,既然謝先生他不願意留在這裏,您還是讓他走吧。”

“章青,”靳聿炎眯了眯眼睛,十分不耐煩地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章青在與他對視數秒鐘之後,沉默地垂下了頭。他捏緊了拳頭,內心十分煎熬,就連額頭上被汗水劃過的地方都仿佛在被烈火炙烤着——他能感受到謝禾朝他投來的求救目光。

“幫幫我,讓他不要再發瘋了,”謝禾看着章青垂下了頭,絕望地喊道,“你難道要袖手旁觀嗎?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話音剛落,環在他腰間的手便猛地收緊。

“謝禾,你乖乖聽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靳聿炎說着便拽住謝禾的腰,像是拎一只小雞仔似的拎着他大步朝別墅內走去。

“靳聿炎,你放開我,放開我!”謝禾奮力掙紮,卻根本掙不脫靳聿炎的桎梏。他絕望地發現自己和靳聿炎的力量之懸殊,就像是螞蟻面對大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大門被靳聿炎一腳踢開,謝禾被用力推了進去。在他站穩之前,身後便傳來了大門重重合上的聲音。

謝禾腦海中某一根弦徹底斷了,他太了解靳聿炎了,這個人是沒有底線的。

“靳聿炎,你是要囚禁我嗎?”謝禾靠在牆上,害怕得全身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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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聿炎皺了皺眉頭,覺得“囚禁”這個詞有些刺耳。他看着謝禾,深邃的眼睛溫柔似水,仿佛剛剛那些粗魯的行徑都不是出自他之手。

“謝禾,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

“你要關我多久?”

靳聿炎笑着說:“你最近太累了,正好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派人送過來。”

“我要你放我出去!我要離開這裏!”謝禾吼道。

靳聿炎搖了搖頭,“除了這個,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

謝禾看着他臉上虛僞的笑容,想到自己曾經喜歡過這樣一個人,悔恨得握緊了拳頭,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幾乎站不穩。他啞着嗓子又問了一遍:“靳聿炎,你打算關我多久?”

“謝禾,你既然答應要和我在一起,就永遠不能離開我了。”

“你要關我一輩子?”謝禾氣得眼睛通紅,“靳聿炎,你能不能別發瘋了?”

靳聿炎臉上的笑意突然凝滞,他走到謝禾身前,伸手捧住他的臉,字字擲地有聲:“我放你離開,讓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才是真的瘋了。”

謝禾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吼道,“你覺得你能關我多久?一個禮拜還是一個月?我明天就要飛往Y國,虞晚楓如果沒有收到我報平安的電話,他一定會來找我,你根本關不住我。我勸你現在就讓我離開,不要再發瘋了!”

靳聿炎搖了搖頭,望着謝禾的雙眸之中湧動着偏執的欲望,他低聲說:“我不可能放你走,絕對不可能。至少在他們找到你之前,你是屬于我的。”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謝禾喃喃自語,他貼着牆壁滑落到地上,肚子一陣絞痛,疼得他無法站立。和靳聿炎對抗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現在累得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等恢複好了體力再找機會逃出去。

靳聿炎俯下身子,他寬大的後背幾乎遮住了全部的燈光,謝禾坐在地上,徹底陷入了他的陰影之中。

謝禾仰着頭,眼裏閃過幾滴淚花,漂亮的眼珠子上空被籠罩了一層薄霧。他看着靳聿炎,啞着嗓子說:“靳聿炎,你偏執陰郁,卑鄙無恥,自私薄情,我真的後悔居然瞎了眼喜歡過你這種人!”

他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他氣到了極致,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顫栗。

靳聿炎看着他憤恨與決絕的目光,本就破碎的心髒被瞬間碾為齑粉,他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正好停在了謝禾眼角淚痣的上方。

兩個人就這樣看着彼此,不知道過了多久,靳聿炎才緩緩開口。

“謝禾,你覺得我自私也好,偏執也罷,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改不了也不會去改。從我愛上你開始,我們之間便注定只會是一個結局——我們兩個會永遠在一起,誰也無法将我們分開。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怨我,可是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放你離開。”

靳聿炎說着,粗糙的指腹落到了謝禾柔軟的面頰上,在他通紅的眼尾一寸一寸劃過。

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謝禾的眼角滑落,在這一刻,他心中殘存的最後一點好感,也随着靳聿炎剛剛的那一番話煙消雲散。

*

謝禾被關進這棟別墅的第五日,他便到了崩潰的邊緣。靳聿炎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他邊上,就連工作的時候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待着。

時時刻刻受人監視,謝禾覺得自己如果再不逃離這裏,很快就要被靳聿炎給逼瘋了。

所以這天晚上,謝禾假意裝出溫柔聽話的模樣,給靳聿炎灌了三四瓶酒,等到了夜裏,靳聿炎一上床便呼呼大睡起來。

謝禾一直等到他的呼吸變得綿長沉穩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赤着腳離開了卧室。

他剛輕輕關上房門,房內一雙沉睡的眼睛便悄然掀開了眼皮子,深邃的雙眸在黑暗之中閃爍出一縷寒光。

謝禾頭也不回地跑下樓,沖着大門飛奔而去。

他伸手握住了門把手,用力地向下一按,心髒激動得快要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

自由就在前方!

下一秒,門鎖發出清脆的啪嗒一聲,他亟不可待地推門而出。

“嘟嘟嘟——”

刺耳的報警聲傳來,謝禾後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怎麽會這樣?門怎麽會打不開?

該死的,靳聿炎設置了密碼!

謝禾腦袋一片空白,他一心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于是他後退半步,不管不顧地用身體去撞結實的大門。

門被撞得發出了好幾聲低沉的吱呀聲,可是門鎖卻紋絲不動,就連警報聲都變得更響了。

怎麽辦?怎麽才能從這裏出去?

謝禾急出了一額頭的汗,用不了多久靳聿炎就會醒來,或者他現在已經被警報聲吵醒,就在下樓的路上了。

謝禾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原地轉了兩圈,一扭頭看到了一旁巨大的玻璃窗,窗外的樹葉迎風搖曳,自由在向他發出召喚。

我可以砸開窗戶逃出去!

他腦海裏冒出這個念頭,便立刻抄起茶幾上的幾只杯子。他向後退了兩步,高高舉起杯子,用力向玻璃窗的四角砸去。

在噼裏啪啦的一連串聲響後,堅固的玻璃窗從四周向中間裂開,仿佛只需要最後一擊就會轟然破碎。

謝禾來不及停下來喘口氣,立馬舉起一旁的椅子,重重地朝玻璃上砸去。

啪的一聲巨響後,漂亮的玻璃窗頃刻間四分五裂,在重力的作用下如白色的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最後殘留下一個醜陋的窟窿。

春日的晚風就透過這個窟窿吹拂到謝禾的臉上,卷走他額頭上的汗水。

他看着面前這個大窟窿,尤其是窟窿上一個個突兀而鋒利的玻璃棱角,深吸了一口氣。

謝禾沒有時間猶豫,捏緊了拳頭一腳踩在椅子上,嘗試着把另一只腳邁了出去。

“謝禾,下來!”

低沉愠怒的聲音在背後猛然響起,謝禾心裏頭一慌,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他跨過窗戶的小腿擦過鋒利的玻璃棱角,鮮紅的血液汩汩流下,瞬間染紅了一地的玻璃殘渣。

靳聿炎一個大步跨上前去,眼疾手快地将跌落的謝禾攬進懷裏。

“謝禾你要是想跑,也該小心些別弄傷了自己。”

這話像是一耳光似的打在了謝禾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心中又急又氣,張口就罵:“靳聿炎,你他媽趕緊放開我。”

他說着便用力一把推開了靳聿炎,一瘸一拐地朝一旁走去。

靳聿炎的眉頭皺得更深,連忙追上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耳邊教訓道:“你還想跑到哪去?非要弄傷了自己才甘心嗎?”

“我弄傷自己?如果不是你把我關在這裏,我腦子有病才去跳窗戶啊!”謝禾越說越氣,用力地掙了掙手腕卻沒有掙脫,氣得他一巴掌就朝靳聿炎臉上扇去,嘴裏罵道,“靳聿炎,你混蛋,你趕緊放開我!”

靳聿炎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他握着謝禾的手不由地收緊許多。

謝禾的手腕被他擰得生疼,對上他凜冽的目光,不由地心頭一顫,他緊張而害怕地開口說:“靳聿炎,你弄疼我了。”

“謝禾,我就是對你太好了,你才會總是想從我身邊離開。”

“你——”

謝禾的話還沒說出口,下一秒他就被人攔腰抱起,視線一陣天旋地轉,他被靳聿炎扛在了肩上。

“靳聿炎,你要幹什麽?你趕緊放我下來!”這個姿勢令他感到十分難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頂着他的胃。

靳聿炎沉着臉大步朝樓上走去,他一想到謝禾拼了命地要從他身邊逃走,心中的火焰便愈燒愈旺,瞬間淹沒了他殘存的理智。

“謝禾,我不會再給你從我身邊離開的機會了。我就該那一條鏈子來,把你綁在床上!”

靳聿炎已經瘋了,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

謝禾的心情瞬間跌落至谷底,害怕得瞳孔在眼眶裏劇烈地打顫。他拼了命地掙紮、叫喊:“靳聿炎,你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然而環在他腰腿上的手卻收得越來越緊,靳聿炎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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