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正在狂歡的衆人并未注意到尤露的離開,餘偉明顯喝大了,手臂抱着吳倩的肩,興高采烈聽對面一個女生講自己的同居歷史。

“第二任嘛,同居一年。”女生不在意地順順頭發,“太邋遢,就分了。”

餘偉搖頭嘆息:“唉,現在想找個處女怎麽那麽難……”女生話音剛落,聞言臉色難堪,被他摟住的吳倩也有些不适,掙開正想說些什麽,對面一直安靜的人卻說話了。

“所以你是處男?”葉施澤雙手抱臂,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餘偉愣了一瞬,當即拍桌證明自己:“那怎麽可能!”

葉施澤笑道:“那就很奇怪了,你自己也不是,憑什麽想要求對方是呢。”

鬧騰騰的衆人一時安靜下來,有情商高的出來解圍,“诶,都是随便開開玩笑嘛,別認真啊,別認真。”

葉施澤嗤笑:“不好意思,我一直認為讓對方也笑出來的玩笑才是玩笑,你看她笑了嗎?”他下巴點點方才說話的女生,後者維持難堪的神色,恨恨白了餘偉一眼,附和:“就是!”

餘偉面子下不來了,有些生氣,臉紅脖子粗地争辯道:“不是開玩笑又怎麽了,我說錯了嗎?女人能跟男人一樣嗎,現在的女的一點都不愛惜自己,一個個那麽随便,以後她們的老公作為接盤俠不可憐嗎?”

葉施澤重重放下自己的酒杯,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着他,慢條斯理道:“我問你是不是處男,你生氣了?這麽開不起玩笑嗎。”

“誰說我生氣了?”餘偉想站起身,被吳倩和胡逸飛拉住,尴尬地坐在沙發上說:“我不是好好回答你了嗎?”

葉施澤冷笑,“尤露好好回答了你,這不代表她沒有生氣,再有下一次……”

他深深看了餘偉一眼,轉身離開。

留下衆人對他說的話激烈讨論起來。

這邊廂,尤露對葉施澤給她造成了何種影響還渾然不知,雙手托腮安靜地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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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施澤雙手自她兩肩繞過搭在她手邊,将她整個人困在橋沿。尤露身體微不可查地一抖,想要轉身,肩膀卻被他寬厚的胸膛抵住,不想有太親密的身體接觸,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皺眉,語氣卻還是溫柔的:“你怎麽也出來了?”

“跟着你出來的。”葉施澤低頭,聞到熟悉的清香,強忍想将下巴放到她毛茸茸頭頂的欲望,低聲道:“不喜歡他們。”

他用這樣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撒嬌,有點突兀,也有點……親切。

尤露艱難轉身,二人身體摩擦間她用手及時抵住葉施澤越來越壓過來的胸,擡頭笑道:“那我們偷偷溜走,怎麽樣?”

柏條河滔滔不絕湧入岷江,水聲幾乎将她略帶調皮的音調掩蓋,夜色裏河風鼓蕩着壓過來,她的笑容與當初在神山腳下如出一轍,披散的發尾搔到皮膚,癢酥酥的。

葉施澤喉頭動了動,松開她雙手插兜,聲線平和:“我打個車吧。”

“走路吧。”尤露幾乎與他同時出聲,見狀噗嗤一笑,攤手道:“你看,我們還挺默契。”

夜半時分的河邊空無一人,灌木叢中幽暗的燈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二人就着清淡的月光,慢悠悠走在寂靜又喧鬧的河邊。

她的臉在這時看起來也是清淡的,柔和得像無害的小白花,葉施澤有很多話想問,但竟然不舍得破壞此時的安逸。

還是尤露先開口:“你怎麽會來成都公司?”

葉施澤看了她一眼,狀似随意地說:“老頭子把我下放基層鍛煉呗。”

“那你可趕上好時候了,”尤露笑眯眯地伸了個懶腰,很放松的姿勢和口吻,“再有一周培訓就結束了,你是去哪個部門?”

下放基層,哪有這麽個下放法,不用去加油站,也不用進州支援勞動力極缺的各個片區,只是從一線城市換到另一個不那麽發達的省會,依然是坐在辦公室吹着空調下着命令,有什麽好鍛煉的。她在心裏輕嗤。

“應該是業務部。”葉施澤用餘光看她:“你呢?在哪個部門。”

尤露笑道:“我就是普通的專業,還能去什麽部門,後勤打雜呗。”

那就是都在機關,同一棟樓了。葉施澤心中暗喜,面上假作淡定。

“業務部可是很忙的,你……啊切!”尤露打了個噴嚏,攏緊外套,“風真大。”她加快步伐,身上忽然被暖意籠罩,披上來的外套上還留着淡淡的酒味和木質清香。

葉施澤穿着白色毛衣,在瑩藍的夜裏身姿颀長,堵她的話:“我不冷,你穿吧。”

尤露低下頭,将質感高級的衣領攏在下颌處,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謝謝阿澤。”

見面後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低垂着頭慢慢走路,整個人被裹在又長又寬的外套裏,像只臃腫前行的小企鵝。

葉施澤長腿放到跟她一樣的節奏慢慢走着,因為這聲“阿澤”,終于不得不承認,他很想她。

都江堰是座小城,說話間不過須臾兩人便回到培訓基地,尤露站在槐樹下,笑得清甜與他道別:“明天見。”

葉施澤英俊的臉蛋面無表情,很酷地颔首,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她上樓打開二樓最右邊的燈,才慢慢走回自己的宿舍。

走到一半,他終于忍不住,猛地跳起來雙手投籃,笑容明亮,露出整齊潔白的八顆牙。

尤露站在窗簾後,将他幼稚的舉動盡收眼底,沉默片刻,收起心裏的情緒,随手将外套一扔,打開電腦編輯公衆號。

她從大學起就一直開發各種副業,很少再需要王佳麗的資助,目前手裏能夠穩定開源的副業項目有好幾個,最主要的一個就是做自媒體,這段時間因為跟吳倩同住,落了好些更新。

光标停留在開頭,卻半天不動了。

他在夜色裏虛空投籃的樣子在眼前一遍遍重複播放,手臂修長身姿流暢,還有那笑容……滿足得就像得到挂滿瘦肉骨頭的大狗。

可以無需考慮過去未來,不想她為什麽突然不告而別又擅自拉黑,也不想以後他要是再回京他們會面對的離別是不是就是永遠,只可以專注于當下,又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因為一夜短暫的單獨相處便心花怒放。

真是幸運。

搖搖頭,尤露将腦子裏的大狗抹去,專心做事,但筆下依然無意識寫出一篇名為《論當代男性最簡單的快樂》的文章。

一小時後,她洗漱完畢癱倒在床,拿出手機,将葉施澤從黑名單放了出來。卻沒有好友驗證,直接來到聊天的界面了。

他竟然一直沒有删掉自己。

還以為他會各種質問自己,沒想到還挺能忍的。尤露平躺在床上,眼裏是頭頂刺眼的吊燈,伸手摸到絨面質感的外套邊緣,嘴角露出自己也沒意識到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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