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轟焦凍并不知道自己即将成為別人生産生化武器的配合者，他表情柔和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同桌，把手裏打好的雞蛋液遞了過去，綠谷一愣，手忙腳亂地剛剛想接過去，就被還沒松手的轟焦凍一拉，連人帶蛋整個被環在了他的懷裏，轟焦凍虛虛靠在緊張到軀體有些僵直的綠谷的背後，聲音帶着笑意貼在綠谷的耳垂響起，激得涉世未深的高中生綠谷同學半邊身子都麻了一下，差點連蛋都沒端穩。

“我答應了班長不能讓你單獨接觸廚具，這樣我和你一起拿着——”

轟焦凍貼着綠谷的肩膀小範圍地和他轉頭對視了，一雙異色的眼睛看的人魂魄都要去了。

“——就不算單獨了。”

新晉校草轟焦凍同學和綠谷對視了一會兒，沒忍住小聲笑着轉開了頭。

“這麽緊張嗎？”

綠谷慌亂地問系統：「這麽了？我看起來非常緊張嗎？」

系統語氣十分複雜：「是的，剛剛你和他對視成了鬥雞眼」

「鬥雞眼」綠谷同學猛眨了幾下眼睛，把聚到中間的眼睛試圖通過搖晃腦袋分到兩邊，綠谷沒忍住給自己的行為辯解了一下：

「我很久沒做飯了」

系統認真點頭：「我知道，我能從你近幾年的食物中毒就醫記錄看出你應該不怎麽進廚房」

綠谷：「.......」

爆豪看着火候熬成的糖漿顏色看起來和家政教科書上一樣漂亮，棕紅色的澄澈液體在平底鍋地上攤成一片，不斷咕嚕咕嚕地冒着氣跑，在空氣中炸開迷人的甜美香氣。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十五歲大男孩做出來的半成品，是全程唯一一個被氣到失志的家政老師點評為“要是畢業以後找不到工作，我願意投資給他開甜品店”的學生。

對此爆豪同學只是冷漠地搖晃了一下鍋，“差點”怼到老師的方框眼鏡上，并在老師一邊慌忙地後退避開這口高溫的鍋的同時，嗤笑了一聲：

“老太婆，我覺得你是對這個社會對于我這樣的人的需要程度有什麽誤解？”

所以爆豪同學被老師抓去當搬運工不是沒有理由的。

只留下他不會做餅幹的幼馴染和天降聞着他做的糖漿，詢問對方夠不夠甜。

綠谷皺着眉頭舔了一下自己食指之間上的糖漿，認真地品味了一會兒回答到：“我覺得還不太甜，可能是剛剛缺少砂糖沒有放夠的原因。”

轟焦凍抓住綠谷粘着糖漿的的食指，睫毛輕輕随着他說的話輕輕顫了一下：

“是嗎，我試試。”

下一秒，綠谷就被這個超規模的操作弄到燙熟了，他看着轟焦凍頂着一張沒什麽表情的禁欲臉龐伸出舌頭舔去順着他的食指滴落下來的棕色糖漿，最後甚至順着舔了上去，擡起眼睛看着他，輕輕嘬吸了一下他的指尖。

舌頭溫嚅潮濕的觸感順着綠谷手上的感覺神經末梢一路把那些敏感色氣的觸覺感受一路誠實傳遞到他已經信息過載的大腦皮層，轟然炸開大片煙花，燒斷了自己給予反應的傳出神經，只能結結巴巴滿臉通紅地抽回自己的手：

”轟，轟同學在幹什麽啊！！“

轟，轟同學完全沒有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的自覺，他神色淺淡一臉理所當然：

“試試甜度合不合适。”

他緩慢地看着綠谷舔去自己嘴角因為對方的手指過快抽離而粘上的一點糖漿，垂下了眼睛，聲音很輕地說道：

“我覺得甜度可以了。”

他微微帶上了一點笑意：

“說不定是因為綠谷你的手指是甜的呢。”

綠谷臊地恨不得跳進鍋裏把自己烤化算了：“轟同學！！”

轟焦凍舉起雙手面無表情地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抱歉，我看你太緊張了所有開了個玩笑，冒犯到你了嗎？”

被對方這樣好聲好氣地道歉，綠谷一瞬間又覺得不好意思了，他無措地擺了擺手：“也，也沒有，轟同學是這個意思嗎？不好意思我反應太大了。”

轟焦凍同學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池面臉蛋繼續抓住綠谷的手揉面團：

“你沒有介意就好，接下來揉15下，1，2——”

綠谷有點迷茫地問系統：「揉面團這種事情也要這樣手把手教着做嗎？」

系統安慰綠谷：「可能是覺得你的手甜，借着你的手往面團裏加糖呢」

綠谷：「........」

在全班女生和男生嫉妒的視線下綠谷終于做到了取模這一塊了，他和轟焦凍因為前期第一個通過糖漿的檢驗，現在是第一個做到最後一個步驟的，綠谷擦了擦汗，喘了口氣：

“做餅幹真不容易啊。”

系統冷漠：「你就揉了下面團舔了下糖漿，喘氣累着你了」

綠谷委屈：「我超緊張得好嗎！我一想到真的要給小勝吃這個我就覺得對不起他」

系統看了眼不知道為何顏色變得奇怪起來的面團，一時之間百感交集：「要不是我親眼看見這個面團變色，我說不定會覺得你偷偷往裏面吐口水了，你什麽也沒做啊，就喘了幾下氣，為什麽呢——？」

參與了制作的另外一個人員轟焦凍對着面前的面團逐漸變得奇怪的顏色視若無睹，他熟練地把一整個面團攤成厚薄均一的片，轉頭問還在和系統争辯自己除了喘氣還做了什麽的綠谷：

“綠谷，你喜歡什麽形狀的曲奇？”

綠谷看着發尾粘上了一點汗氣的轟焦凍，有點心虛地對他做了請的姿勢：“轟同學喜歡的就好，我沒什麽特別愛好。”

同時在腦海裏向系統提問：「為什麽啊？我們兩個做的事情差不多啊，為什麽轟同學的襯衫都熱濕了一塊啊？」

系統面無表情：「可能是帶你太累了」

不知道為什麽前期都沒怎麽出汗的同桌後期一帶他就開始體溫身高，綠谷有點失落地想到，我做食物真的這麽蠢嗎？讓人累成這樣？

轟焦凍一臉正直地抓住了綠谷的手，要求合力完成最後一個取模的步驟，他貼在綠谷的肩膀上認認真真地陪着綠谷按下模具，倒是綠谷看見曲奇的形狀有點驚訝：

“轟同學喜歡兔子嗎？”

轟焦凍的聲音帶了了一點莫名的笑意：

“嗯，喜歡小兔子。”

他放低了聲音，帶着一點來源不明的喘息貼在綠谷的側臉旁邊回蕩：

“尤其是在兔子的臉上撒一點芝麻。”

轟焦凍握住呆呆的綠谷的手往印好的兔子模型上臉部的位置撒了一點芝麻，就像兔子長了奇怪的小雀斑，他慢條斯理地拖長了尾音：

“我最喜歡這樣的小兔子，喜歡一口一個把它們吃掉。”

綠谷突然背後一涼，他警惕地看過去發現轟焦凍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于是有點尴尬地笑了笑，強行換了一個話題：

“這，這樣嗎？我比較喜歡貓咪形狀的曲奇。”

轟焦凍頓了一下，貼在綠谷耳邊：“喵？”

綠谷被這驚天霹靂的一聲“喵”弄得手猛得抖了一下，手裏的兔子曲奇頓時從兩只耳朵的曲奇變成了三只耳朵的曲奇，聲音沒忍住拔高了一下：

“轟同學！”

轟同學迅速拉開自己環住綠谷的雙手，語氣十分無辜：“抱歉，，綠谷同學說貓，我一下......”

綠谷對別人誠懇的道歉總是能夠迅速接受，而且還能反過來覺得不好意思：“沒有，沒有是我突然說起貓咪的，抱歉！”

兩人接着烤盤送入烤箱的同時大門被用腳踹開了，穿着背心把外套系在腰間左肩上扛着一個箱子的爆豪和被轟焦凍環在懷裏送餅幹入烤箱的懵逼的綠谷對視了一眼，喘了一口氣，緩慢地拉開一個暴虐的微笑，随手不顧後面跟着的老師的“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把東西甩在地上”把肩膀上的箱子摔在了地上，在後面的同學因為溢出來的砂糖嗆咳的時候，面無表情地靠近了開始後退的的綠谷。

系統在發抖：「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至少十五分鐘嗎！現在最多十分鐘啊！」

綠谷欲哭無淚：「我不知道啊！小勝這一次應該是跑回來的！他為什麽要跑回來啊！」

爆豪冷冷地和轟焦凍對了一眼：“糖還沒有拿回來，你們做什麽做，做屎嗎？”

轟焦凍斜靠在臺面上，聽到這種話也只是挑了一下眉頭，他無波無瀾地和爆豪對視：“沒有糖，有其他甜的東西不是嗎？”

他掀了一下眼皮，就像沒看到爆豪手臂上勃動的肌肉線條：

“其他的，能讓曲奇甜起來的東西，不也是有的嗎？”

烤箱的聲音在三個人沉默的呼吸聲中格外刺耳，爆豪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靠在烤箱邊上的綠谷，手指緩慢地運動了一下：

“有是有。”

下一秒，爆豪猛然錘在了桌面上，還沒來得及打掃白色的面粉漫天飛舞，轟焦凍的睫毛被挂得雪白，在白色下降的面粉雨中，發尾有一點白的爆豪充滿暴虐的紅色眼睛裏全是觸目驚心的宣戰和警告：

“但那也是老子的東西，輪不到你來加！”

轟焦凍聲音很輕地笑了一下，他擡起雪白的睫毛幾乎有點仙氣飄渺的感覺：

“也要他自己來選吧，爆豪同學。”

兩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靠在旁邊瑟瑟發抖的綠谷，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大型猛獸決鬥的戰火彌漫到小型食草動物這邊。

食草動物哭唧唧地守着發出一聲代表烤好了的清脆聲音的烤箱，建議道：

“要不我們吃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加糖怎麽樣？”

綠谷兔子（哭唧唧）：要不我們吃完這塊烤草餅再說怎麽樣？可好吃了！

轟焦凍獅子：.......

爆豪獵豹：.......

最後還是吃了烤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