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我就知道,已經很有經驗的山田默默望天,前搖這麽長必有大招。

而已經徹底放棄理解的萩原研二則是決定找個人幫自己分擔一下他頭頂的問號。

于是臨時輪到執勤的松田陣平就收到了一條來自他發小的信息。

“問你一道邏輯分析題,已知有一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妹,哥哥和妹妹的男朋友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哦,補充條件是妹妹的男朋友同時也是她姑姑的兒子,請問這三個人究竟是什麽關系?”

松田陣平:“……?”

他懷疑萩原研二被盜號了,而且他有證據。

這算哪門子的邏輯分析題啊?!

不過比起旁觀者的滿頭問號,加藤修一和加藤恭子顯然是最茫然的。

加藤修一反應還算快,畢竟是可以同時愛上一對夫妻的男人,他立刻皺眉看向西園寺岚季:“我和恭子異父異母,西園寺君你是想說恭子其實是收養的嗎?可是這沒有道理,如果你看過照片就知道,恭子和我母親年輕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西園寺岚季眨了眨眼:“恭子小姐确實是加藤夫人的親生女兒,但你不是加藤夫人的親生兒子。”

加藤修一:“……?”

“修一先生,你們的父母是商業聯姻,對吧?”

“确實是商業聯姻,”加藤修一深深地看了西園寺岚季一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們的父母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加藤修一知道日本社會出軌很常見,事實上他周圍的人确實不乏這樣的情況,但他從不覺得自己的父母也會是其中的一員,因為那絕對不是貌合神離的夫妻能夠演出來的樣子。

“是挺好的,”西園寺岚季也點點頭表示贊同,“你父母是不摻雜任何其他感情,真正意義上的摯友。”

就是和愛情沒啥關系。

加藤修一:“?”

“直白點說就是,你父親和你母親雖然是法律上的夫妻,但他們之間并沒有愛情,也沒有孩子,”西園寺岚季說道,“修一先生你是加藤先生和另外一位野澤千繪小姐的孩子,而恭子小姐則是加藤夫人和另一位高橋邦彥先生的孩子。”

“關于這一點,其實你們的外貌差別也可以證明,修一先生你是偏混血的長相,而且像父親,恭子小姐則是像加藤夫人,也沒有其他混血的特質。”

“所以你們确實是異父異母。”

加藤修一的表情一片空白,但西園寺岚季并沒有說完:“然後就是和你同父同母的野澤弘樹先生,哦,同時也是恭子小姐現在的男朋友。”

“……等一下!”加藤修一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和我同父同母的意思是?”

西園寺岚季回答道:“野澤弘樹也是你父親和野澤千繪的孩子,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弘樹先生最後是由母親那邊撫養長大,這也是為什麽你們的父母會強烈反對恭子小姐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不可能,不對……”加藤恭子受到的打擊并不比加藤修一要少,不過她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修一哥是異父異母,修一哥和弘樹是親兄弟,那我們之間應該沒有血緣關系才對啊!”

倒是旁邊的萩原研二想起了什麽,目光頓時變得十分古怪:“你之前說,恭子小姐的父親同母異父的妹妹指的是……?”

“對,你們父母各自的情人,高橋邦彥先生和野澤千繪小姐實際上是同母異父的兄妹,因為母親改嫁,所以兩個人的姓氏并不一樣。”

至于加藤先生和加藤夫人為什麽能那麽巧合地選中一對兄妹當情人,只能說他們兩個人不愧是互相認可的摯友,連選情人的眼光都是如此統一。

同理還有加藤修一,更是青出于藍直接愛上了一對夫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喜歡上自己姑姑兒子的加藤恭子小姐,要說也只是運氣不好,但在這個家庭裏其實還算比較正常的。

房間裏一片詭異的寂靜。

加藤恭子很想對西園寺岚季說這不可能,但怎麽說呢,當事情離譜到一定的程度,人就會下意識思考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因為正常人真的編不出這種故事。*

最重要的是,西園寺岚季确切地說出了其他人的名字,加藤恭子不知道高橋邦彥,但她知道野澤千繪的确是弘樹的母親。

而且以前沒注意,加藤恭子現在回想起來,弘樹和她的修一哥在長相上确實是有着很微妙的相似。

“為什麽……為什麽,既然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各自和其他人生了我和哥哥,”加藤恭子咬牙道,“那他們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呢?就因為商業聯姻嗎?!”

這點其實也是山田和萩原研二比較困惑的地方,畢竟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說,加藤先生和加藤夫人顯然沒有任何在一起的必要。

其他家庭一方出軌另一方不願意離婚的情況還算可以理解,但這兩人都“默契”成這個樣子了,按理來說早就可以離婚和自己情人在一起了,結果還硬是要維持法律上的婚姻關系,屬實是讓人有點費解。

“商業聯姻是其中一個原因,”西園寺岚季解釋道,“不過主要還是因為野澤小姐的丈夫還有高橋先生的妻子,他們兩個人不同意。”

衆人:“……?”

你剛才說誰不同意???

萩原研二原以為夫妻雙雙出軌一對兄妹這件事已經很離譜了,結果西園寺岚季現在告訴他這對兄妹也在出軌……雖說社會數據調查一直都有說日本近年來的出軌率不斷開創新高,但也沒有這麽離譜吧?!

說完,西園寺岚季走到已經呆滞的加藤恭子面前,見她眼底雖然一片茫然,但死氣确實有淡下去,證明未來确實有改變,他才微松了一口氣。

怎麽說呢,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按照正常發展,其實是野澤弘樹先發現這些離譜的真相,他沒辦法繼續和加藤恭子在一起,但又不希望加藤恭子因為真相受傷,所以就扮演渣男說自己愛上了別人,然後和加藤恭子提了分手。

但野澤弘樹不知道的是,被自己背叛對加藤恭子的打擊同樣很大,被分手的當晚她就想跑去找他問問清楚,結果因為開車的時候太過心煩意亂,最後出了車禍。

可以說是非常慘的一對情侶了。

其實要只是單純的表兄妹倒也好了,偏偏家裏的關系混亂成這個樣子……真是各種意義上都很尴尬。

西園寺岚季不太擅長安慰人,加藤恭子現在顯然也需要靜靜,因此他這會兒也什麽都沒說。

最後還是比較有經驗的加藤修一最先冷靜下來,開始安慰起自己的這位妹妹。

之後,加藤修一就帶着加藤恭子暫時和他們告別,加藤恭子雖然還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但确實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加藤修一看向西園寺岚季,苦笑道:“算起來,西園寺君你都已經幫了我兩次忙了,不過我家裏現在這樣……如果不介意的話,等我把事情解決了,我可以邀請你來我們這邊做客嗎?我想親自感謝你。”

“啊,當然。”

“那就太好了,我之後會再來拜訪的。”

加藤修一離開了,顯然是要處理他家裏的問題,山田看着自己這位急匆匆離開的發小,一瞬間仿佛看見了上次的自己。

他的視線移到西園寺岚季的身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感嘆西園寺岚季的占蔔的确很準,還是吐槽自己每次遇到他,對方占蔔的事情都是如此離譜。

萩原研二的心情也很複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西園寺岚季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人,自己幾乎每次遇見對方都能得到全新的“驚喜體驗”。

話說回來,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萩原研二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他的思緒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

萩原研二:“……”他想起來了。

電話接通後,松田陣平的聲音就砸了過來:“你手機被偷了?”

“不是,是西園寺……”

松田陣平:“……他不搞詐騙改偷手機了?”

萩原研二:“……”

你怎麽那麽執着于他在搞詐騙……好吧,西園寺之前的占蔔成功率看起來确實很詐騙。

“所以你剛才那個問題是怎麽回事?”

松田陣平心說萩原研二剛剛扔過來的那個問題簡直有病,出題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這種反智的題目都想得出來,松田陣平很難理解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能出現這麽奇葩的兄妹。

萩原研二剛想解釋,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畢竟這個出軌套娃的故事簡直哪哪都是爆點。

“……等我回去再說吧,我給你畫人物關系圖。”

松田陣平:“?”

你當是破案呢?居然還要畫關系圖?

挂掉和松田陣平的電話之後,萩原研二看向西園寺岚季說:“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我打算先回事務所拿行李,”西園寺岚季說道,“然後再去車站。”

他今天本來就是打算回老家的,只是沒想到事務所剛要關門就來了客人。

“那我送你吧,”萩原研二笑道,“你拿着行李也不方便。”

西園寺岚季沒拒絕:“如果方便的話就太好了,對了,萩原先生,等我回來給你們帶我老家的特産!”

西園寺岚季之前就想好了,準備回來之後給他占蔔事務所目前的會員都整一個。

“特産?”萩原研二對西園寺岚季的老家并不了解,饒有興趣道,“是什麽特産?”

“驅鬼符。”

萩原研二:“……”

是他孤陋寡聞了嗎,有地方的特産是這玩意的嗎?

在西園寺岚季看來,雖然米花沒啥妖怪,但因為死的人多,鬼魂冤魂的濃度還挺高的,而這東西盡管戰鬥力不高,甚至一般人都感知不到,但接觸多了其實容易沾染死氣,米花大大小小的意外事故那麽多,很難說不是因為不斷死人的惡性循環。

放張驅鬼符在身邊多少可以去去死氣。

萩原研二并不知道西園寺岚季想的這些事,不過畢竟是西園寺岚季的禮物,就算沒什麽用,留着也算是一個特殊的紀念了。

“好啊,那就等你回來了。”

等到了車站,西園寺岚季下車揮手和萩原研二告別,然後就搭上了回家的列車。

列車上人很快就多起來,西園寺岚季百無聊賴地拖着下巴看向窗外,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看見是媽媽打來的電話,西園寺岚季很快接起:“嗯對,我已經在車上了……欸,你和爸爸都要出差,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嗯,沒關系,鑰匙我有帶,不用擔心。”

雖然有些遺憾回去之後不能第一時間見到爸媽,但西園寺岚季倒也不算特別意外,因為職業的關系,他爸媽從以前開始就很忙,不在家裏都是常事,西園寺岚季也都習慣了。

“那我到時候就自己打車回去……啊?隔壁新搬來的鄰居說可以過來接我?”西園寺岚季有些疑惑,“坂田老師?好的,那我到時候看看。”

新鄰居啊,還是個老師……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

西園寺岚季搖了搖頭,沒再繼續想這些事。

過了一會兒,列車啓動,西園寺岚季随意地翻看起了之前在車站門口買來的報紙,沒有任何意外,米花日報的各個版面依舊被各種奇奇怪怪的案件所占領,西園寺岚季越看越覺得米花這個地方的離譜程度已經快要超越他的老家了。

“這裏一定是被詛咒了。”

聽見這句話,西園寺岚季下意識偏過頭,就看見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正皺着眉看着手上的報紙。

西園寺岚季瞥了一眼對方的報紙,和他手裏的一樣,也是米花日報。

對方是本地人嗎?

不過西園寺岚季的這個問題并沒有得到解答,後面就走來一個助理打扮的年輕人,他低聲對中年男人說道:“……市長,那邊已經都準備好了。”

中年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便跟着助理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因為助理聲音放得很輕,西園寺岚季并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麽,于是便繼續低頭看自己的報紙。

不過想到對方剛才說的詛咒,西園寺岚季心說這個猜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一般來說,一個地方怎麽能一天到晚都在發生案件?這兇案濃度實在是高得有點不正常了。

但西園寺岚季也不是什麽專業的陰陽師,雖然前段時間經常去結野晴明那裏練習,但說句不好聽的,他這實力自保都難,其他更高端的領域顯然不是他能理解的。

西園寺岚季這邊繼續看報紙打發時間,另一邊,中年男人則是跟着助理來到了另一個車廂。

見周圍沒什麽人了,助理立刻無奈道:“市長,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您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很多人在盯着您等着動手,結果您居然還要出來……”

被叫做市長的男人搖了搖頭:“暗殺我的人多了,出不出來都是一樣,更何況,比起待在米花,說不定我出來之後才安全點,你忘了我上個月的被暗殺記錄了嗎?”

助理原本還想反駁至少留在那裏保镖夠多也安全,聽見這句話頓時閉上了嘴。

衆多周知,米花是個民風淳樸的城市,不僅淳樸,它還非常公正,指不管你是保镖成群的財閥家族繼承人,還是路邊攤小販,兇案該來的總會來,人人都逃不掉來自死亡的陰影。

而米花市長當然也逃不掉這個定律。

事實上,米花市長可能還要更慘點,別的不說,就助理來到這個崗位工作以來,他頭上就已經換過三任市長了,不僅全部都是非自然死亡,而且死得一個比一個快,就這位市長的上一任,甚至都沒有撐過一個星期。

所以西園寺岚季之前一直奇怪為什麽米花犯罪率都離譜成這樣了還不換市長,理由很簡單,因為能幹的都死完了,大家對市長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可以死得慢點。

畢竟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看到這裏市長的死亡率,都不會想來這鬼地方競選市長。

米花市長嘆了口氣:“希望這一次過去可以找到破局的關鍵。”

助理聞言抽了抽眼角,有點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

前面說了,大家對米花市長的要求基本等于沒有要求,所以如果列一下曾經就任米花市長的人員名單,你會發現裏面有很多放其他地方你怎麽也想不通這玩意為什麽能當市長的神奇人物。

事實上助理就知道曾經有位米花市長是個物理意義上的神經病,當時其他人還擔心這位市長會搞出一些離譜操作,但很快米花就向大家證明了為什麽米花是神。

這位市長就任第二天就死于同院病友的刺殺,殺人理由是對方在夢裏搶了自己的五百萬。

其餘的還有什麽以前是在馬戲團當小醜的,因為變性失敗變成人妖被偶像界退貨的,總之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包容萬象。

而現在這位米花市長吧,身體健康,腦子也沒什麽問題,在衆多奇葩的米花市長中也算是個難得的正常人,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人愛搞封建迷信。

具體就表現在他堅持米花是被詛咒了。

所以他這次出門,就是打算去找某個陰陽師世家尋求解法的。

一直都是堅定唯物主義的助理只能對着市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算了,這年頭願意來米花當市長的傻子不多,且看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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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這個故事聽起來過于柯學,但靈感其實來自于一個我以前看見的新聞,夫妻雙雙出軌,不離婚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是因為情人也在出軌……

*以及看見有人誤會所以說一下,這文沒綜咒,出現的什麽妖怪詛咒符咒術式都是陰陽師的術語,和咒術沒關系

營養液加更(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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