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源山空曠寂寥的大殿裏，徒留衛珉和王九兒二人兩兩相望，衛珉面上已經恢複平常，但心中依舊不知如何和這個奇怪的師弟相處，感受到那小小的孩子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心中更多了幾分不自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布呈仍沒有回來，衛珉終是先打破了尴尬的寂靜。
“咳，師弟，師尊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不如我帶你去清源山上逛逛吧。”衛珉面上和善，他待人一向如此，即使他并不喜歡這個人。
王九兒見衛珉和他說話，心中泛熱，主人是要帶自己出去了嗎？主人果然還是需要自己的。王九兒很開心，一把劍能被主人是最幸福的。
“是，主人。”
“莫要喊我主人。”衛珉否認道，他看着那孩子兩只眼像是放光一樣，充滿了光彩，心裏覺得不可思議，只是逛逛清源山而已，就這麽欣喜嗎？
衛珉蹲了下來，與王九兒平視認真說道：“師弟應該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主人，也不是你的…爹爹。”說到“爹爹”二字衛珉的頭就隐隐作痛，想來拜這小家夥所賜，明日鎮南山派都會是關于他的流言蜚語。
“你是主人，我知道。”
“你為何如此肯定？”衛珉問道。
王九兒手摸向腰間，取出那個一直被自己珍視的劍穗，放在自己攤開的手心上，舉到衛珉面前，“龍頭會一直指向主人，所以主人一定是主人。”
衛珉拿起那劍穗，望向中間的玉石，确實隐隐有龍形，龍頭也确實指着他，換了幾個方位，龍頭也真的一直指向着自己，實在奇怪的緊。
衛珉皺了皺眉，有東西能一直定位自己可不是什麽好事，想想就會潛伏很多隐患，他下意識就想将這劍穗歸為己有或是直接毀滅。
“你就是靠着這東西一路來找我的？”衛珉心中有點震驚，這事真的疑點重重，能定位自己的劍穗，一路找來的小孩，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心中真的沒有答案。
王久兒輕輕點了點頭，說起來簡單，但這一路上的艱辛也只有他一人知曉。
“這東西你給我可行，我可以用其他補償于你。”聲音十分溫柔，心中卻是存了別的心思。
“這本就是主人的東西。”話雖這般說，但王九兒的頭已經低落了下來，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失落不舍，這劍穗是王久之在他剛出世時就綁在他身上的，若非主人收回，他不會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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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珉一怔，他突然有種自己強搶了小孩子心愛之物的愧疚感，可是這東西他勢在必得，若是這劍穗落入有心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他不會為自己留下這樣的隐患。衛珉不再猶豫将劍穗貼身收入懷中。
随後又向王九兒交代道：“以後你就喚我師兄，莫要再胡言亂語。若不然，即使師父認你，我也不會認你。”衛珉表情嚴肅，不像說笑。
“主…師兄，是不要我了嗎？是因為我失去成為劍的價值了嗎？那麽，請師兄将我處理掉吧。”那小小的身影猛的跪在了地上，頭緊貼着地板，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麽？什麽劍的價值，我又為何處理你。”衛珉被這突發的狀況弄懵了，他望着伏在地上的肩膀竟然不自主的抽動了，心裏更是慌了，這是衛珉出生到現在第二次手足無措。
無法，衛珉用手将那孩子扶了起來，白嫩的臉蛋上已經有淚珠子滾了出來，一顆有一顆，這…這是哭了？
“你為何要哭？”溫暖的指腹将淚珠刮去，衛珉盡量将聲音放輕，生怕刺激到王九兒。
“我…我不知道…哭…就…這樣了。”話說的斷斷續續，樣子十分可憐。
“你莫再哭了。”連原因都不知道，衛珉都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孩子，究竟什麽事能哭的這麽傷心。
“我…控制…不住…好奇…怪。”一邊吸着鼻子一邊說道。
衛珉嘆了口氣，連自己為什麽哭都不知道，這天底下怎麽會有這般的人啊。
“來，深呼吸，用嘴巴呼氣，對，就是這樣。”衛珉說話天生就有一種魔力，能讓你的心情平靜下來，手輕拍孩子的後背，抽泣聲終于慢慢低了下來。
“我帶你去外面轉轉吧！”衛珉見這小哭包好了不少，便準備出去透透氣，畢竟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清源山是個極為雅致的地方，山水一色，靜谧極了，衛珉帶王九兒一路走着，王九兒卻看起來興致缺缺，普通小孩子愛看的鳥兒、小魚等，若不是衛珉喊他看，他望也不望一眼，這讓本就沒帶過孩子的衛珉更加頭疼。
“衛師兄，速來，晏晏師妹想不開，我們都勸不住啊！”忽然有人傳音過來，衛珉揉了揉太陽穴，真是事事趕在一起了，這邊沒問清，那邊又鬧騰起來。
“你在這等我片刻，師兄有點事，過會來接你。”喚來焦明，輕躍其上，衛珉想了想又說道：“若是太久，便不用等我了，回大殿裏。”黃晏晏的性子他還不知要鬧多久。
“是，主…師兄。”王九兒望着逐漸遠去的黑影，靜靜地站在原地。
“你們讓我去死吧！太屈辱了！衛珉師兄竟然都有孩子了，我…我受不了，那…我以前做的都算什麽啊！”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聽到少女抽泣的聲音。
“衛珉師兄怎麽還不來？”一個弟子低聲說着。
“應是快了，以傳音去了，除了衛師兄，沒人止着住了。”另一個揉了揉耳朵傳音抱怨道，“衛師兄，你來了！”一時間房中的抽泣聲也沒有了。
“嗯，師妹怎麽樣了？”
“您快進去看看吧！”
輕輕将門推開，不見黃晏晏的影子，又見床上鼓起的一團，原是躲到床上去了。
“師兄來做什麽？”被子裏傳來悶響，因為剛剛哭腫了眼，只能将自己藏起來，偷偷掀開一條縫，那個男人果真來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有點在意自己。
“聽說師妹身體不适，來看看。”
“師兄不陪自己的孩子嗎？”聲音帶着委屈。
“九兒師弟不是我的孩子。”衛珉帶着點無奈，“師妹，莫要胡說，師弟大概太想家認錯人了。”
“真的嗎！我就說師兄不會這麽做的！”黃晏晏心情突然開朗了起來，這說明她還有機會！
“師妹可好些了，若無事我就回了。”
“師兄就不能再陪陪晏晏嗎？晏晏想聽故事。”
“可是…”
“爹爹今天很生氣，晏晏會去勸勸他的。”
“行吧。”今日這事确實惹黃長老不快了，他不能讓這份不快牽連到清源山，有黃晏晏相助，這事就好辦多了。
大概說了兩個故事，黃晏晏終于睡着了，可能是哭着太累了，幫她掖好被子，衛珉就出來了，外面候着的弟子都帶着崇拜的眼神，果然只有衛珉師兄能治得住這大小姐。
“晏晏師妹睡着了，你們不用打擾了，下去吧。”
“是，師兄。”得了允許，自是沒有人會再留着。
一路沒見到顧晨宇，衛珉心中生疑，按理這時他必陪在黃晏晏左右，不知被什麽事絆住了，又想到那孩子還在清源山上等他，連忙招來焦明。
此時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應該已經回到大殿中了吧！衛珉皺了皺眉，心中不太确定，畢竟那孩子與一般人并不相同，到清源山，衛珉終是向分別的地方去了。
果然，王九兒能站在那，仿佛時間沒有流動過一般，一直望着一個方向，那是他離開的去向。
衛珉剛要上前，卻見有人先他一步過來了，是顧晨宇，不知為何衛珉停下了腳步。
“我來這裏給你們送新弟子的令牌，沒想到倒是在這碰到你了，九兒師弟。”顧晨宇笑道。
王九兒望向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你的衛珉師兄呢？”顧晨宇心生一計，“他把你一個人放在這，看來并不待見你啊，也沒辦法畢竟你資質那麽好，也可以理解啊。”
王九兒身體一僵，顧晨宇見狀心中冷笑一聲，“誰讓你衛師兄哪哪都好，就是沒有劍骨啊，一輩子只能可憐的困在離合以下，見到你自然是不舒心的。”
“是這樣嗎？”王九兒呆呆的說道，原來是自己不好，所以主人才不認自己的嗎？
“當然是這樣，不如你和我一起，我們都是有劍骨的人，來做我的師弟，以後鎮南山派的風向必定有我們主導。”顧晨宇終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不知為何，衛珉想聽聽王九兒的回答。
“那有辦法剔掉劍骨嗎？”王九兒的表情很認真，如果這個東西讓主人讨厭，那他就不需要。
顧晨宇懵了，他見王九兒猶豫，以為有機會撬牆角，沒想到白費口舌，這王九兒居然是個腦子不清楚的，一時間釋然了，不由得覺得可笑極了，“哈哈哈哈，原來是個癡兒，我居然和個傻子談這個，太好笑了。”
說完嘲諷地看了眼那孩子，心想果然老天還是公平的，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或許顧晨宇覺得王九兒是癡兒，可是衛珉卻不覺得，他甚至能想到王九兒為何如此說，不知道為何他覺得自己應該聽聽這孩子的話，即使是瘋話，也該對得起這孩子的這份心。
“你一直在這等我…為何不回大殿中？”衛珉走了出來，心中有點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像感動又有點像愧疚，又好像都不是。
“我不認路，找不着師兄，只能在這。”表情是那麽的理所當。
“九兒。”衛珉輕喚了一聲，這是他頭次喊他的名，王九兒一怔，望着那個男人，心裏有點奇怪的感受，“你為何尋我，你又是誰，你是否能說與我聽。”
“是，師兄。”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把劍而我是…那個人。”王久之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很少有修仙人說出來，因為這是個忌諱。
天逐之戰，王久之帶走了五大門派最優秀的精英們，一起成了一捧黃土，這事五大門派仍舊氣的牙癢癢。
“這太荒謬了，一我沒有劍骨，二那人是被天雷劈死，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不是我不信你，可是這真的不可能。”衛珉皺着眉說道。
“我可化為劍形，只有王久之才能使用我。”王九兒說。
“這…若真如此我便信了。”
說話間，光芒四射，王九兒消失了，憑空變出了一把劍，身形流暢，造型別致，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衛珉不敢置信，難道這孩子說的話都是真的？這世上能化形的劍确确實實只有一把，王九兒真的是那位的劍，難道自己真的是…
縱是一向鎮定自若的衛珉，心也可是緊張了起來，，在伸向那把劍的那一刻，衛珉承認了他是希望王九兒說的都是真的，他向往成為像王久之那般風采的人物。
可是劍身排斥了他，衛珉碰不到那把劍，不僅如此，他還被劍上的靈氣推到在地。
“師兄，你怎麽樣，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回事。”王九兒連忙化形，跑到衛珉身邊。
“抱歉啊，我不是你找的人。”衛珉心中自嘲着，小孩子不懂，自己竟然也做夢了。
“不，一定是我出了問題，或是師兄記憶沒有回複。”王九兒說道。
衛珉苦笑了一下，“我想可能不是我，你準備下山，繼續尋找嗎？”
“我不會離開師兄的。”一定是出了差錯，師兄一定是主人，那個劍穗不會出錯的，主人一定還活着，不過是忘記了。
“你…這是何必呢？”衛珉低喃道，望着這孩子臉上不符合年紀的痛苦，心裏有點抽痛，他想這孩子還是不肯承認主人的離去，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也不該戳破他的幻想，他願這樣想就這樣吧，也許以後他就想開了。
“你說的也有可能。”衛珉緩緩說着，王九兒卻在聽到後猛地擡起了低着的頭，眼睛中的亮光堅定了衛珉的想法。
“再沒有找到別的人之前，你就先待在這吧。”
“嗯，師兄。”
“這個還于你，想來是你主人留着給你尋路的，所以還是你好好保管吧。”那精致的劍穗又出現在王九兒面前。
“謝謝，師兄。師兄就是主人，當年主人也是這般說的。”王九兒興高采烈地将劍穗放回腰間，放好後還拍了拍，十分孩子氣。
衛珉随口一說，沒想到還真猜中了這劍穗的用處，可不就是怕自家劍不認路，只是沒想到多年後變成用來尋找自己，怕是王久之也沒想到吧。
“對了，你的身份不能與他人說，除非你…”衛珉頓了頓，“你若是要與誰說，要先告訴我。”這孩子太容易認錯人了，還是要自己把把關。
“除了師兄都不告訴。”王九兒歪着頭保證道。
“你啊！”衛珉不可奈何的笑了。
衛珉牽着王九兒的手，回到大殿上。
“你們師兄弟的感情不錯啊。”衛珉松開九兒，光影閃過，兩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大殿上，正是布呈和被夾在腋下的傅凡。“這下你們師兄弟幾個算是齊全了。”
傅凡被放到了地下，站到九兒邊上，略整理下衣服，便行禮道：“傅凡見過師父、大師兄。”
“師徒之間不必多禮。”布呈晃了晃手，轉身便坐在了主位上，又示意他們一同坐下，九兒望了望衛珉，衛珉拍了拍旁邊的椅子，兩條小腿變乖順的蹬上了椅子。
“你們倒是優秀，清源山下擠滿了人想看看你們。”布呈倒了杯茶，用靈力溫着杯子。
“我倒是沾的光，都是來看九兒師弟的。”傅凡笑道。
“你也很不錯，雖然稍差一點，但心性可嘉。”
布呈說得直白，縱是傅凡心大，一時也語塞住了，不知如何應對。
衛珉倒是習慣了自己師尊說話的方式，連忙解圍道：“師尊可是要交代明日師弟們要參加的開靈儀式？”
“正是了。”
“我們不是已經成為弟子了嗎？還要參加測試嗎？”今天一天傅凡已經累壞了，怕是明日身體是酸痛不堪。
“開靈儀式不過是開完脈絡後，讓新晉弟子洗浴鎮南山派最純淨的靈氣而已，并非考試。”茶水溫熱了，布呈喝了口茶，又說道：“你們都是上等的資質，勿用放在心上。”
“嗯…是要比誰吸收的靈力多嗎？”傅凡疑惑道。
“倒也不是比，不過吸收的多，确實是各個山峰間愛較真的趣事，弟子們也愛看這熱鬧。”衛珉耐心的解釋道，“不過正如師父所言，兩位師弟天資卓越，開靈儀式也必會大放光彩的。”
“衛珉當年到是獨秀一枝。”布呈又問道：“不過你們可有沉丹田，開經脈過？”
“已經在家中由族人開過了。”布呈點點頭，傅凡出身世家倒是放心，不過那個孩子就…
“九兒你呢？”
“丹田是什麽？”
“在兩眉間者為上丹田，在心下者為中丹田，在臍下者為下丹田。集中精神感受靈氣，将靈氣聚于三點，在沿經脈游走一遍，這便是開經脈了。”
看九兒仍然一臉懵懂，衛珉起身來到九兒面前，拿起小小的手腕，卻無意間發現九兒膀子上有種種傷痕。
“這是怎麽回事！”傷痕不深卻多的吓人，究竟是誰對這麽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玩游戲弄的，不疼的。”九兒淡淡說道。
九兒若無其事的态度，讓衛珉皺了皺眉，游戲？這哪裏是什麽游戲，只是單方面的欺淩罷了，這孩子竟然一點抱怨都沒有嗎？
“你為什麽不拒絕他們，不疼嗎？”溫熱的手指輕碰着膀子上的傷痕，九兒顫了一下。
“他們很高興。”單純的回答，讓衛珉心驚，手指停了下來，他認真的望着九兒說道：“以後不要和傷害自己的人玩了，知道了嗎？”
九兒點點頭，衛珉不指望九兒馬上就能懂，他摸摸毛茸茸的小腦袋，不既然他是九兒的師兄，以後就不會再容人這般做賤九兒。
“來，師兄幫你開經脈。”衛珉閉上眼睛，手握着細嫩的手腕，引領着靈氣來到九兒眉間，準備沖擊上丹田，靈力開始蓄積，意念一動，便準備一舉攻克，就在這時衛珉停了下來。
“師尊，徒兒學藝不精，我找不到…九兒的上丹田。”衛珉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可是他細細尋過，上中下三個丹田都是沒有的。
布呈放下他的茶杯，走了過來，衛珉讓開位置。
“奇了，奇了。”布呈的情緒有點激動，“有那麽驚人的劍骨卻沒有丹田”随後又皺起了眉，“沒有丹田靈氣又聚集何處，經脈又是通暢的，怎麽可能呢？他還能活生生的站着這真是奇跡，體內體外的靈氣居然沒把他擠爆嗎？”一遇到難以思考清楚地事，一向寡言的布呈就會說個不停，這似乎能幫他思考。
“那師弟明日還能參加開靈儀式嗎？”傅凡有點擔心，他這個師弟真是太倒黴了，有大好的天資身體卻有這麽致命的缺陷。
“師尊可有什麽辦法？明天開靈儀式九兒還能去嗎？”
“去是沒問題的，畢竟他現在不也是活的很好。不過…”布呈話鋒一轉，“他能不能修煉我就不清楚了，我要去經綸閣查查看。”
“不能修煉？”衛珉拳頭握緊了幾分，“這怎麽可能？就連山下最普通的人都是可以修煉的，不過是進步甚微，九兒居然連機會都沒有嗎？”這個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老天竟然直接将修仙的大門關上了。
所有人都很着急，可是九兒卻像沒事人一樣，無悲無喜。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今天你們也累了，衛珉帶你師弟們休息去吧，我出去一趟。”布呈現在頭腦裏有點亂，他要好好整理整理，他這到底是撿了個天才還是個廢材。
布呈走後，衛珉将兩位師弟帶到旁邊的耳房，又幫九兒把被子掖好，“今天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我會叫你們起來的。”衛珉已經接近結丹，睡覺于他而言實在是很多餘的事情，夜晚他都會打坐鞏固基礎，“我的房間在前面一點，有事可以去找我。”說完衛珉準備吹滅蠟燭。
“師…兄”聲音很輕，可能是喊得不習慣，有點僵硬。
衛珉停止了動作，柔聲說道：“九兒，怎麽了。”
“師兄，為什麽不在這裏呢？”
“這裏太擠了，師兄就在隔壁睡覺。乖，睡覺吧。”九兒本想說什麽，聽到這又咽了下去。見九兒不再說話，衛珉就放心的走了。
“喂，你為什麽那麽黏着大師兄啊。”傅凡好奇極了，他這個師弟對別人都愛答不理的，唯對着大師兄時才有個孩子的樣子。
九兒沒有說話。
“你不會是喜歡大師兄吧！”傅凡睡不着，繼續逗着九兒。
“喜歡…是什麽…”
“你連喜歡都不明白，喜歡就是…”傅凡一時犯了難，他想了想說道：“嗯，我也不是很懂。但世人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不論生死離別，都跟你說定了，我要牽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白頭到老。這大概就是喜歡吧。算了，算了，你才多大點，怎麽會懂呢？”
“喜歡嗎？”聲音很輕，像呼吸聲一般。
“啊？你有說什麽嗎？”
一片靜寂。傅凡覺得沒趣，不一會也就睡着了。以至于他沒有發現之後耳房的門開了，又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改了下，不知道會不會自然些，忐忑不安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