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5章

程瑾瀾想, 他還真是拈酸吃醋吃上瘾了,連叫一個名字都要拿來說上一嘴。不過,她好像确實沒叫過他成澤, 程瑾瀾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覺得有點兒別扭,她還是更習慣連名帶姓地叫他。

邵成澤對自己又多了一個新名字沒有任何意見, “成醋也可以, 反正我愛吃酸,這個名字正好。”

程瑾瀾瞪他的憊懶相, 她看一眼他頭上戴的帽子,“你頭上的傷還沒好?”

邵成澤意味深長地回她, “現在嚴重的不是頭上的傷。”

程瑾瀾不再接他的話, “我要眯一會兒, 到了叫我。”

“睡吧。”邵成澤難得不得寸進尺。

程瑾瀾只是閉眼假寐, 并沒有睡着, 車一停, 她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邵成澤傾過身來。

程瑾瀾沒防備他過來, 他一俯身, 她一動,兩個人撞到了一起, 她的肩膀碰掉了他頭上的帽子,程瑾瀾看着他的額頭, 昨天的紅腫已經變成了青紫一片。

“你怎麽沒敷點兒藥?”程瑾瀾拿手指輕輕碰了碰那塊兒青紫, 看上去很嚴重。

邵成澤給她解開安全帶, 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些, 他認真看她的眼睛,“大概是因為想招你的疼。”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眼尾狹長,瞳仁黑亮,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在他瞳孔裏的影子,他的所有目光都在包圍着她。

再輕微的聲響在這種安靜裏也無處掩藏,更何況是已經大到在鼓動耳膜的心跳聲,在她這個年紀還有這麽亂節奏的心跳,好像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她又不是十幾歲的豆蔻少女。

程瑾瀾手上用了力,對着青紫處使勁兒摁了摁,邵成澤“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原本快要觸碰到一起的鼻尖錯了方向。

“看,疼的反正不是我。”程瑾瀾幸災樂禍地冷笑,推開他,拿起包,利落地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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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成澤隔着副駕駛,探過身,胳膊搭在車窗上,頭伸出來,頂着青中帶紫,紫中又冒紅的腦門,“就算是謀殺親夫也沒有程總這麽狠的。”

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程瑾瀾邊按密碼邊回他,“有本事你別壓着嗓子說。”

邵成澤看了一眼隔壁院子還亮着的燈,“算了,我還是別挑戰你爸的忍耐力了,我要是真放開了嗓子,我怕我昨天沒在你家挨上的打,今天直接給翻倍了。”

程瑾瀾輕嗤他一聲,推開門,腳往前邁了一步,又轉回身來,半倚着門框,看向他,“把車停到一邊,進來。”

邵成澤一愣,有些始料未

及。

“不來?不來我關門了。” 程瑾瀾不等他反應,往院子裏走去。

“別關,馬上。”

邵成澤急着坐回駕駛座,先是被車窗磕到了後腦勺,又被方向盤硌到了腰,悶哼從車窗飄出來,程瑾瀾嘴角往上彎起。

她總不至于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

邵成澤進到燈光明亮的室內,仍有一種不太真實的飄忽之感,他先接過她手裏的包放到旁邊,又伸出胳膊讓她的手撐着換拖鞋。

“怎麽突然放我進來了?”

程瑾瀾脫掉高跟鞋,瞬間比他矮了一截,但氣勢不減,她仰起頭暼他一眼,“你不想進來?”

邵成澤把她抱到櫃子上,讓她的視線和他的視線平行,“除非我是傻子。”

“那不就得了,”程瑾瀾摸上他的耳垂,揉了揉,又扯了扯,直到他耳根起了紅,才松開手,“就興你動不動耍心眼,裝可憐,設圈套讓我鑽,不許我反将你一軍。”

邵成澤雙手撐在她的腰側,将她圈在懷裏,“你以後可以多反将我幾軍,我喜歡你将我的軍。”

“美得你。”

程瑾瀾垂下眼去,彎下去的天鵝長頸,在燈光的暈染下,軟成一個柔美的弧度,邵成澤的眼神暗成深不見底的海,氣息在慢慢貼進,程瑾瀾晃在半空的腳踢向他的膝蓋,“起開,熱死了,我身上都是汗,我要去洗澡了。”

皙白的腳踝卷着黑色的褲子,缱绻出別樣的誘惑,邵成澤單手攬起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身上,聲音啞成了無邊的夜,“我抱你去。”他貼着她的耳朵問,“小俐淇今天是不是沒睡在這邊?”

程瑾瀾挑着眼梢看他,“她沒睡在這兒,你很高興?”

邵成澤拿唇輕輕地摩挲着她眼角吊起的媚,“我只是不想再被踹一次腰,要是再踹一次,你應該得有一段時間用不了了。”

程瑾瀾呸他一聲,“不要臉,誰用你。”

邵成澤輕笑,“你不用也沒有別人用,有一句老話,叫做不用白不用。”

程瑾瀾拿頭去撞他額頭上的青紫,最好直接撞出個腦震蕩來,讓他再說不了什麽渾話。

到了衣帽間門口,程瑾瀾再不肯他往前走。

邵成澤不停腳步,“我身上也是汗,也需要洗澡,”

程瑾瀾不同意,“你去旁邊的浴室洗。”

邵成澤低聲耳語,“早上你不是發信息和我說,讓我看看你的身上,程總怎麽能言而無信。”

“我沒發過。”程瑾瀾不承認。

“我就知道你會不承認,”邵成澤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去拿褲兜裏的手機,“我截圖了。”

程瑾瀾絕對不想再看到自己發的那句話,她的手圈上他的脖子,唇落到他的耳邊,輕喚一聲,“邵成澤。”

再喚一聲,“成澤。”

最後換一聲,“阿澤。”

柔聲軟語,紅唇咬耳。

邵成澤堅如刀鋒的下颌倏地繃緊,他哪兒還顧得上什麽手機截圖。

程瑾瀾得逞了。

邵成澤也得逞了。

昏黃的燈光下,黑眸一寸一寸碾過身體,溫燙的熱水和修長的手指雙重疊加,彌漫缭繞的霧氣下,汗珠和水珠混在一起,劃過緊貼的溝壑和起伏,再墜落到空氣中。

他從上到下,細細地吻過她身上還沒消退的痕跡,是在安撫,也是在加重,程瑾瀾在他的吻下慢慢綻開了花,嬌豔得如同仲夏盛開的薔薇。

出過汗之後,程瑾瀾每一個毛孔都透着一股懶洋洋的酸,就連眼皮都不想動彈半分,她閉着眼睛,伸手摸了摸正在給她吹頭發的人,“你待會兒去衣帽間靠近門口的那個櫃子最下面拿藥箱,你自己給你的頭抹點兒藥。”

邵成澤關掉吹風機,手指順着她蓬松的黑發,“你不給我塗?”

程瑾瀾勉強掀開了些眼簾,被水沁過的眸子裏,盈着惱怒更似嬌嗔,“你覺得我現在有力氣給你塗?

邵成澤笑着啄吻上她的唇,“看來我的腰還算經踹,沒有被你一腳踹壞,昨晚睡硬地板也沒睡壞。”

程瑾瀾眼睛又睜開了些,“你昨晚真睡的床底?”

其實小俐淇的眼睛像他,但眼神裏的靈動更像她,邵成澤親了親她卷翹的黑睫,“你的搖籃曲很好聽,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我發現床底下是一個好地方,要不我以後就來你床底下睡?我可以自帶被褥。

程瑾瀾抻過毯子卷到自己身上,“你既然這麽喜歡,今晚的床底也歸你。”

邵成澤的手鑽到毯子裏面,覆上柔軟的隆起,“我看行,你在上,我在下,這個姿勢……應該不錯。”

程瑾瀾的腳沿着他的腿往上,“你的腰要是還想再挨一次踹,你就繼續。”

兩軍對峙,永遠是被捏着軟肋的人認輸,他的軟肋不是他的腰,是她。

認輸的人去拿藥箱處理自己的額頭,畢竟他還指望着這張臉招她喜歡,不能留下什麽疤痕毀了容。

等他再回到床上,程瑾瀾已經快要睡過去,脖子上貼過來一點兒清涼的金屬觸感,她迷迷糊糊地摸過去,“什麽?”

“你沒打開過那個盒子?”

“什麽盒子?”

“六一兒童節的禮物。”

程瑾瀾睜開眼睛,然後怔住,脖子上戴上了一個項鏈,項鏈上挂着一個戒指。

當初她心血來潮買了一對情侶對戒,但她又不喜歡手上戴東西,所以就挂到項鏈上當吊墜,但是這條項鏈在她說完分手的那天,出了餐廳就被她給扔了,她可以确定這就是當初那條,因為戒指上的字是她刻上去的。

所以……他又給撿了回來。

“你……”程瑾瀾欲言又止,她記得這個盒子,和程俐淇的六一兒童節禮物一塊兒送過來的,她還回去他不收,她就随手扔到了一邊,沒有打開過。

邵成澤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到她的鎖骨處,他手指上的戒指和吊墜上的戒指并排在一起,他低下頭,吻從戒指移到鎖骨上,“這下就再也跑不掉了,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程瑾瀾摟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臉悶到他的懷裏。

夜很長,最适合情人相互依偎。

程俐淇昨晚睡得早,早晨醒得也早,她在外婆這邊練了半個小時的琴,又去游戲房給洋娃娃搭配今天的衣服,但是要戴給洋娃娃的假發沒在這邊,程俐淇甩着小辮子跑了過來,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這個時間媽媽應該還沒醒,她從卧室裏拿了洋娃娃的假發和帽子,又悄悄地去媽媽的卧房門口,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媽媽。

她剛要再回到外婆那邊,突然聽到了廚房裏傳來一點兒動靜,程俐淇眼睛烏溜溜地轉起來,耳朵也直直地支棱起來,她昨天晚上問過外婆了,外婆早晨沒有給她和媽媽送飯,那就是真的有田螺姑娘哎。

田螺姑娘是今天又來做飯了嗎。

程俐淇踮着腳慢慢地靠近廚房,她得輕輕地,不能吓到田螺姑娘,她在廚房門口悄悄地探進頭去,然後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背影。

啊~~~原來爸爸就是田螺姑娘啊。

邵成澤一轉身,看到了廚房門口那個小人兒,他走過去,蹲下來,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小俐淇怎麽醒這麽早?”

程俐淇靠到爸爸懷裏,摟上爸爸的脖子,“因為我睡得早,外公說早睡早起身體好。爸爸,昨天早晨的飯也是你做的?”

“好吃嗎?”

“好吃,”程俐淇用力點點頭,“我吃了好多,小肚子都撐起來了,我還以為是田螺姑娘做的。爸爸,你昨晚睡在我們家嗎?”

邵成澤沉吟片刻,“對,不過這是秘密,還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你可以把爸爸當田螺姑娘,給小俐淇和媽媽做早飯的田螺姑娘。”

程俐淇想了想,有一個疑問,“爸爸,田螺姑娘只做早飯,不做晚飯嗎?”

邵成澤:……◆

“小俐淇?”

客廳裏傳來聲音,費祖荟在游戲房沒看到程俐淇,找了過來。

“爸爸,是不是不可以讓外婆知道你在這兒?”

邵成澤還沒來得及回來,程俐淇就将手裏的金黃色波浪長發戴到了爸爸的頭上,然後對着走進廚房裏的人說,“外婆,真的有田螺姑娘哎,她來給我和媽媽做飯了。”

費祖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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