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謝家大宅坐落于郊區,那附近一片全都是富人家的別墅和大宅,它恰好在其中某座山的山頂。這座宅子裝修古色古香,整體恢弘大氣, 聽說是從民國時期流傳下來的,代代沒人敢動它,直到安顏這一代也是如此,只是前段時間翻修了一次,顯得比以前幹淨整潔。
安顏出生于此,但并非在這間大宅中長大。事實上,他們家待在這間宅子的時間不多,一年下來加起來可能不超過兩個月,說它就是個空殼子也不為過。安顏自不必說,謝安明為了上班方便,住的是市中心的公寓,而他們的父母則是為了複雜龐大的謝氏集團,天天當空中飛人,沉迷開拓海外市場。
後來他們發現這樣下去實在不行,于是定下一個月一次家宴的決定,每個人無論多忙,當天都必須出席。
聽上去好像挺隆重,其實就是就是一家四口吃個飯。
安顏把車停在謝安明的邁巴赫旁邊,下車給出來迎接他的管家送上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才甩着鑰匙往屋內走。
他一進門就覺得客廳的氣氛有點微妙。謝安明和他爸各占了沙發的一邊,兩人中間擺着一個茶桌,碧螺春略帶甘味的清香伴随着升騰的熱氣萦繞在空氣裏。
客廳的巨大屏幕正播着不知哪兩隊的球賽,踢得熱火朝天,那主持人激動得很:“我們看看這一球!非常漂亮!!進了!!”
沙發上那兩人見狀毫無表示,就那麽盯着電視看,一邊你給我倒一杯,我給你倒一杯地喝茶。
安顏猜不透是什麽狀況,只能将剛才的吊兒郎當收得幹幹淨淨,乖巧地跟兩人打招呼:“爸,明哥,我回來了。”
謝爸爸目不斜視,表情緩和了些:“嗯。”
另一邊謝安明瞥了他一眼:“呵呵。”
安顏一聽這語氣,立馬慫得要命,抱着手機就想往客廳的角落裏縮,結果沒走到半路,被他家許女士截了個正着,讓他到廚房打下手。安顏簡直求之不得,都不敢看謝安明的表情,趕緊溜了。
許盼一般只會在家宴這天下廚。謝安明繼承了她的大廚功底,安顏則把她的甜品菜譜學了個十成十,其餘是一概不通,以前在國外就天天哭着求謝安明做飯。後來回國自己出來打拼了,剛開始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紅燒牛肉、香菇炖雞和豬骨濃湯混搭,偶爾叫一下外賣,每日一邊愁眉苦臉地吃面,數着日子等回家聚會,還要被謝安明發微信嘲笑。
今天許女士并沒有辜負安顏的期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滿整整一桌,安顏吃上一口就懷念得眼淚嘩嘩。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扒上兩口飯,就聽見他爸謝任遠又開始例行問話:“阿彥,你打算什麽時候回燕明幫幫阿明?你看看,你也玩了好幾年,是該收收心了。”
謝安明迫不及待地發出了同意的聲音:“最近确實比較忙,每天都得加班。”
安顏心想我呸,昨天才看到你朋友圈裏打桌球的照片,裝個屁。
他瞪了謝安明一眼,低聲說:“我最近接了兩部新戲,剛有點起色,過段時間再說吧。”
“你上次回來也是這麽說的。”謝任遠老調重彈,“當初你要考那個什麽電影學院我就說過,你偏不聽,非要去演勞什子戲,你看看現在呢?”
安顏滿臉不高興,低聲嘟囔:“我有進步啊,現在都能上熱搜了。”
“上熱搜頂什麽用!”謝任遠越說越恨鐵不成鋼,“當初跟阿明一樣在那邊讀完大學,回來多好,你非要……”
“好啦,難得回來吃個飯,別老是唠叨來唠叨去的。”許盼拍了拍謝任遠,偷偷湊過去跟安顏小聲說,“寶貝別管你爸,他前兩天還偷偷買會員看你的劇呢,最近播的那部都快看完了。”
“真的呀?”安顏其實也知道自家爸爸的傲嬌性子,他咬了口紅燒大蝦,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兒。
許盼賣自己老公賣得毫不眨眼:“真的,他還給公司裏的人送會員,讓他們也回去看,不看的扣獎金。”
“咳咳。”謝任遠板着臉,瞥了許盼和安顏一眼,還是沒忍住又多說了一句,“一個個都不省心,你們就不能學學邵家小子?”
安顏差點一口飯噴出來,捂着胸口嗆得直咳嗽,一股不祥的預感直沖大腦。對面謝安明的臉色也不好看,皺着眉頭問:“哪個?”
“哦我知道,我前兩天回來才剛和邵夫人出去逛街來着,我看過照片了,她兒子長得可帥。”許盼笑眯眯地接話,“叫邵……邵欽遠吧?下次可以一塊吃個飯,他們家裏這兒也不遠。”
“不用了。”安顏和謝安明毫不猶豫、異口同聲地說。
許盼一臉疑惑:“咦,但是我聽說他以前是安明的同學啊,你們應該都認識吧?”
謝安明淡淡地回答:“我和他不熟。”
安顏強裝冷靜地夾了塊雞肉,硬着頭皮說:“媽,他現在是我老板……”
“對哦,唉這是比較麻煩,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許盼這才想起來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沒再提起剛才的話題,轉頭給小兒子夾了一筷子菜,“寶貝兒,來多吃點。”
謝任遠輕哼一聲,沒有說話,謝安明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安顏背後一陣發涼,一頓飯吃得是心驚膽跳。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安顏剛吃完飯,就被謝安明拖進了書房,不出所料果然是關于齊力的那件事。安顏沒有辦法,只能删一點編一點,把救下自己的人改成了溫辰意,才将整件事的大概告訴了謝安明,最後依舊被叨叨了大半個晚上。臨走之前,謝安明忽然提了一句:“記得別去招惹邵欽遠,他不是什麽好人,懂嗎?”
安顏一臉木然地心想,你已經說晚了我的親哥。
陳聞非常準時,說是五點就五點,一分鐘沒多沒少。
安顏今天沒有紮頭發,如綢緞般的黑發披在肩上,和素色襯衫對比鮮明。他穿着窄腿牛仔褲,一雙長腿被勾勒得清清楚楚,挽起的褲腳和板鞋之間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細得仿佛一手就能握住。
反正從頭到腳都非常心機。
他還給自己噴了點牧羊少年,和他這一身配得不行,就是不知道邵欽遠喜不喜歡,能不能馬上跟他瘋愛。
陳聞把他送到餐廳門口,只告訴安顏直接上頂層就可以,便自己開車離開了。
一旁的服務員上來為安顏領路,他有些忐忑地站在電梯裏,看着不斷往上跳的層數。它最終停下來,豪華的空中餐廳逐漸展現在安顏眼前。
邵欽遠站在不遠處,走過來牽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才往窗邊走去:“來吧”
邵欽遠把安顏帶到景色最佳的座位上,他早将這裏整個包了下來,餐廳裏只剩下寥寥幾位服務生。他坐下來朝安顏笑了笑:“想聽音樂嗎?”
“呃……不用了。”安顏搖了搖頭,說實話,自從上次回了趟家之後,總覺得自己和邵總這段關系多了點暗度陳倉的感覺。
有點刺激。
他抿唇笑了笑,側頭往外望去。現下正值華燈初上,整座城市的夜晚剛剛開始,暗藍色的夜幕下,萬千燈火如同星辰般點綴在一片又一片矮房高樓之間,遠處忙于歸家的車輛飛馳過立交橋,劃出一道又一道殘影,如同流星的彗尾。
“好看嗎?”邵欽遠回過頭就看見安顏正看夜景看得入神,“這裏是景色最棒的位置。”
“嗯,好看。”安顏笑着回答。他話音剛落,那邊的服務生便将菜肴端了上來。
邵欽遠在今天之前必定已經做了足夠的調查,選的菜恰好全都是安顏最喜歡吃的,還按他的喜好為他夾菜,簡直溫柔體貼到了極點。他在飯桌上表現得比之前還要幽默風趣,總能挑起合适的話題,絕不會令氣氛變得尴尬。安顏一頓飯吃下來舒服得很,心底的小忐忑也漸漸消失得一幹二淨。
安顏今日才徹底體會到,為什麽邵欽遠被那群小零們排在那金主榜首位。他不同于那些和包養對象各予所需的金主,只要簽下合約,他就會徹頭徹尾地變成一位完美的情人,讓人輕而易舉地沉溺其中。
他們吃過飯後,去的依舊是邵欽遠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在上樓之前,邵欽遠忽然提議先散一陣步。
安顏其實想趕緊上樓,但既然老板開口了,他自然沒有異議。反正自己上次被送過來的時候毫無意識,走的時候匆匆忙忙,對這片小區還陌生得很。
他們穿過草地中間的石板小路,習習夜風舒适涼爽,安顏舒服得微微眯起雙眼,任由邵欽遠握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邵欽遠最後在一棵參天榕樹下停了下來,他輕輕摩挲着安顏的手指關節,忽然輕笑了一聲,問道:“緊張嗎?”
安顏:“還好……?”
他根本一點都不緊張,還有點期待。
邵欽遠:“那就好。我擔心因為上次那件事……你可能會有點抗拒,如果你實在介意的話,我不急,可以先從這個開始。”
他說罷,在安顏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我操,安顏整個人都懵了,你親什麽手,親我啊!這是什麽意思,打算跟自己來段柏拉圖包養嗎?
邵欽遠端詳他的表情,說:“怎麽了,不能接受嗎?”
不能。安顏心想,我他媽合約都簽了,是來跟你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現在你跟我說要從牽手跟親親開始?
你在說什麽B話哦兄弟?
安顏氣得一批,一把反握住邵欽遠的手,指尖緩緩滑過他的指縫,最後略帶挑逗地在掌心處劃了一個圈。他彎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邵欽遠眨了眨眼,低聲說:“我……我的承受能力應該挺高的。”
邵欽遠一口氣沒提上來,礙着還在外頭才沒有動作。他心裏默念着忍一忍,一把扯住安顏往樓上走去。
事實上他也沒忍多久,剛一進門燈都沒開,便立馬摟着安顏親了下去。安顏被抵在門板上,被親得腿都軟了,水聲在漆黑的公寓裏啧啧作響。
邵欽遠的吻如同驟風暴雨,讓安顏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有力的手臂橫在安顏的腰間,緊緊地将人摟在懷裏,像是要把對方融緊自己的身體中一般。他極有技巧地用舌尖頂開那雙安顏的唇瓣,輕掃過口腔敏感的粘膜,勾起柔軟的舌吮吸輕咬,然後清晰地感受到懷中青年的輕顫。
邵欽遠心想,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又甜又軟,像蜜桃味的果凍。
他有些急躁地将安顏的襯衫從牛仔褲中扯出來,那不經折騰的布料立馬皺了一大片。邵欽遠的手從下擺鑽入其中,安顏的肌膚微涼且滑膩,肌肉雖然不算明顯,但摸上去手感極好。他的手掌在腰腹附近流連了許久,才緩緩向上,準确地捏住那顆不知何時已經挺立起來的肉粒。
安顏剛剛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窒息了,完全是按照本能回應邵欽遠野獸般狂暴的深吻,連下巴都沾上了晶瑩的水光。他緊抱着邵欽遠的肩,只能靠着門板和對方支撐住身體,任由邵欽遠在自己身上點火,接連不斷的酥麻感如同電流般竄到四肢百骸,在安顏的大腦裏炸成一個又一個絢爛的煙花。
邵欽遠終于放開了他的唇,給雙方留下一個堪堪足以喘息的空間,他低笑一聲道:“先洗澡?”
“好呀。”安顏微微仰起頭,眯着眼擡起手來,拇指指腹從嘴角擦到下唇中央,然後輕輕往裏按了按,把柔軟的唇瓣按得微微凹陷。他伸出舌頭來,把指尖舔了一圈,随後做了一個吮吸的動作,誘惑的動作配上他現在的模樣,像一只勾人的小狐貍。
邵欽遠被撩得根本把持不住,心想還洗什麽洗,直接進入正題算了。
然而最後他還是抱着安顏進了浴室。
安顏的襯衫在進入浴室的一剎就成功達成了報廢的結局,他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心裏默默慶幸還好沒有選件貴的,一邊也動手脫起了邵欽遠的衣服。他勾開邵欽遠的皮帶,小心翼翼地扯下鏈子,薄薄的內褲布料根本擋不住那兒傳來的滾燙熱度。安顏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唇,幹脆地扯下最後一層遮擋物,那粗長的玩意兒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拍在他的掌心。
邵欽遠挑了挑眉,安顏實在忍不住低頭瞄了一眼,我日,不愧是混血優勢,好大。
他好像有點慌了。
安顏還沒來得及反應,衣衫便已經被褪得幹幹淨淨。兩個人糾纏着踉踉跄跄地跨進浴缸中,不知是誰無意中撥到了開關,熱水自花灑中噴灑而下,水汽伴随着情色的氣息逐漸充斥在整個浴室當中。
兩人高高挺立起來的部位相互緊貼,邵欽遠硬得發疼,便讓安顏攏住兩人的性器上下撸動。他低頭在安顏白皙的脖頸上落下一串細碎的吻,舔咬着精致的鎖骨,留下一個又一個深粉色的印記。他擠了些沐浴露,然後從安顏的大腿根抹到臀部,在渾圓的臀瓣上揉出一片滑溜溜的泡沫,指尖時不時就滑進臀縫裏,有意無意地劃過隐秘的穴口。
安顏使了渾身解數撸了半天,好幾次自己差點射了,邵欽遠還堅硬如鐵,最後實在是撸得手累,幹脆罷了工,沾了些身上的泡沫抹在性器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挺腰和邵欽遠的蹭。空出來的手借着滑溜溜的沐浴露,将邵的胸肌腹肌統統摸了一遍,還趁機捏了捏,手感好得實在沒話說。他摸得心滿意足,靠在邵欽遠的肩上,聲音慵懶又沙啞:“在這裏?”
“第一次應當在床上的,”邵欽遠說,“但是……”
安顏秒懂其中的意思,他擡起腿勾住邵欽遠的腰,把頭發往後面一撩:“那來吧。”
邵欽遠雖然挺急的,但開拓的動作依舊很溫柔,以至于他進入的時候安顏僅在開始感覺有些痛,之後都是快感占了上風。
邵欽遠只頓了一陣便開始大張大合地操幹起來,他的性器本就生了個令人欲仙欲死的形狀,前頭微微向上彎曲的部分每次進出都能恰好撞到安顏最要緊的那一點。安顏整個人挂在邵欽遠身上,被幹得只剩下喘息跟呻吟,耳邊全是他們交合弄出來的聲響,原本就是濕潤的肉體碰撞起來聲音比平時更大,回蕩在浴室裏,讓人面紅耳赤。
安顏先射了一回,軟着身體任由邵欽遠擺弄,後者把他從浴缸裏抱出來,換了個姿勢繼續剛才的高速沖撞。安顏睜開雙眸看了一眼,立馬愣了愣,浴室那面巨大的鏡子就在正前方,他清楚地看到粗長的肉刃在他身下進進出出,每次都能帶出些許透明晶亮的液體,鏡中頭發淩亂,面色潮紅,媚眼如絲,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因為洶湧的情潮泛着些許粉色,淫靡至極,簡直不像他自己。
邵欽遠勾着他的腿彎,把安顏的雙腿往兩邊又張開了些,在他耳邊笑:“來,這樣能看得清楚一點。”
安顏羞得不敢再看,側頭把臉埋在邵欽遠的頸窩裏,發出一聲低低地嗚咽。
他們從浴室做到了客廳,又從客廳做到卧室,激烈得不可言喻。安顏的願望終于得到了全方位的滿足。雖然邵欽遠實在是太大了點,但這并不妨礙他給出一個足夠高的評價。
他到後期都射不出東西來了,眼眶一片通紅,哭唧唧地求饒,可惜邵欽遠充耳不聞,硬是把人幹得暈了過去。
安顏失去意識之前腦子裏只剩下兩個感想:爽到死和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