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指着我就咬你了
再指着我就咬你了
沐瑾撿起校園卡，帶着回了宿舍。
“沐沐回來啦！”
最熱情的是望眼欲穿可憐巴巴的蘇故，低頭瞄着沐瑾手上的手抓餅，咽了口口水。
沐瑾好笑地把其中一份給他，把買回來的材料放桌上，又順手把校園卡也放上面，打算洗完澡出來再打電話和桑遜說。
剛剛抱貓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打濕了衣服，不算嚴重，但濕衣服緊貼着肌膚的黏糊感總是不舒服的。
“謝謝沐沐！”蘇故捧着他惦記許久的手抓餅，拆開包裝咬了口，陶醉，激動得淚流滿面，“啊！果然！就得要這個味道！”
看得出來沒有演戲天賦，很浮誇。
沐瑾幫蘇故買的時候也給其他兩人帶了份，鄭謙在修他明天當家教要用的課件，沐瑾就給他放桌上，又走到鹹魚癱的劉子秋旁邊，舉在他面前晃了晃，飄散的香味瞬間濃郁，被劉子秋雙手抓住，彎着月牙眼笑。
“謝謝沐沐寶貝！”
劉子秋揣着手抓餅挺腰直起來，拆開包裝咬了口，眼睛發亮，“味道好像還真不一樣，怪不得蘇蘇寶貝一直念着。”
蘇故一邊埋頭吃一邊還分出時間朝他做了個得意的表情，“那是！論吃我可是第一名！”
劉子秋沒有少爺架子，但确實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從小接觸的都是同階層的人和事，還真沒發現這種小玩意兒竟然該死的迷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快且優雅的，旁邊狼吞虎咽的蘇故都還有一半沒吃完，劉子秋手上已經只剩下一個空的透明袋了。
三兩口吃完，劉子秋擡頭看吃得正香的蘇故，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總感覺好像沒嘗出味道。
蘇故吧唧吧唧吃着，出于某種小動物的直覺，預感到不對，警惕地停下動作擡頭，對上劉子秋半眯着眼，跟狐貍狩獵時看獵物的眼神，頓了下，默默把手上的手抓餅往身後藏了下，眼神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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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秋“切”了一聲，撇撇嘴，“我才不搶小蠢蛋的東西，吃了變成大蠢蛋。”
“八嘎！八嘎！！”突然挨罵的蘇故罵罵咧咧。
無視身後小蠢蛋的控訴，劉子秋又把眼神默默移到鄭謙——的桌子上。
那裏放着鄭謙還沒動過的、冒着熱氣的、在散發着香氣勾引他犯.罪的手抓餅。
劉子秋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鄭謙，他還在很認真地修改課件，沒有給旁邊的手抓餅分出一點視線。
真是的，竟然無視手抓餅，這樣會讓手抓餅傷心的。
劉子秋嘆了口氣，誰叫他人美心善，就看不得一些可憐的手抓餅傷心。
于是一點點往鄭謙的方向挪，腿碰到桌子停下，劉子秋屏着呼吸，側頭觀察敵軍動向。
鄭謙還是無動于衷，眼裏好像只有他的課件。
目睹全程的蘇故一邊吃，一邊譴責劉子秋。
太過分了！
搶東西竟然不帶他的份！
就在劉子秋的手一點一點摸到手抓餅的邊的那一刻——
“幹嘛呢？”
“！”劉子秋‘唰’地收回手，渾身繃直。
鄭謙懶洋洋轉頭，戲谑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喲，大少爺還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劉子秋理虧，但絲毫不心虛，不甘示弱回視他，“我哪裏偷雞摸狗了？我摸你了嗎？”
鄭謙托着下巴，擡腳碰了下劉子秋的小腳，笑眯眯，“哦，現在摸了。”
因為在宿舍，鄭謙穿着拖鞋，劉子秋穿着寬松的短褲，彼此赤.裸的肌膚輕輕蹭過，一陣讓人酥麻的小電流往上蹿，順着血液傳遍全身。
劉子秋驀地睜大眼，很大反應地往後退一大步，耳根滾燙，擡着素白的手指着他，氣得結巴，“你、你有病啊！”
鄭謙看了眼指着自己的手，恐吓，“再指着我就咬你了，狂、犬、病、警、告。”
劉子秋冷哼一聲，放下手，轉身，給鄭謙留下一個高貴冷豔的背影。
被甩了冷臉，鄭謙倒是笑得開心，哼着歌繼續改他的課件。
蘇故默默啃餅，看不懂面前這堆奇怪的大人。
怎麽被罵是狗都不生氣，還自己承認自己是狗……
搞不懂哦。
沐瑾沒參與他們之間的鬥争，去陽臺收了衣服進浴室洗澡了。
出來時濃濃硝煙已經散去，鄭謙不知道為什麽好心情地哼着歌，劉子秋也不知道為什麽氣得炸毛，噼裏啪啦敲着鍵盤打游戲，格格不入的蘇故癱在床上摸着肚子，一臉滿足地回味剛剛的美食。
見沐瑾在收拾東西，蘇故好奇地探頭，“沐沐買了什麽生日禮物啊？”
沐瑾擡頭看他，溫聲解釋，“是一些材料，我打算自己做禮物。”
見蘇故好奇，沐瑾讓開了些位置，“要過來看看嗎？”
“來了！”蘇故就等着他這句話，嗖地一下從床上竄過來，探出腦袋看——看不出門道。
木板、紙板、美工刀、顏料、齒輪……
“沐沐是要做什麽啊？”
想起小遠踩在小板凳上，興致沖沖地朝他們說，“等我長大了，我要蓋一個超級超級超級大的房子！院長媽媽、桑桑哥哥、沐沐哥哥、落落……”
他掰着短粗的手指認真地把身邊的人的名字都數完，又擡頭揚起爛漫的笑，“大家都住在我的房子裏！”
沐瑾彎眼笑，“做個小房子。家裏小朋友說，長大了要蓋一棟自己的大房子，所以在他長大之前，我想先送他一個小小的。”
“咦？桑遜？”蘇故突然看到桌角校園卡的名字。
沐瑾有些驚訝，“蘇蘇認識？”
蘇故點點頭，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他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很帥很好人的學長啦。”
沐瑾這下是真的完全意外了，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麽小。
“沐沐怎麽有他的校園卡啊？是認識嗎？”
沐瑾點點頭，解釋，“認識，不過校園卡是剛剛回的時候撿到的，我想着待會兒給他打電話。”
“撿到的？”蘇故努力回想了下，好像桑遜今天也問過他禮物什麽的……
“不用打電話啦！我有他微信！我現在發給他！”
想到最後一次和桑遜的見面，沐瑾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抿了下唇朝蘇故笑，“那就麻煩蘇蘇啦。”
“好啦！你看！”蘇故低頭搗鼓了下手機，又擡頭朝沐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邀功般把他們的聊天記錄給沐瑾看。
誇獎的話哽在喉間，沐瑾擡頭看他，語氣猶疑， “……你為什麽備注人家不高興啊？”
蘇故擡頭，無辜，“因為我兩次看到他，他都不高興嘛。”
沐瑾和他對視，清澈的眼裏顯露出大學生獨有的愚蠢，把到口邊的話咽下。
倒是旁邊的鄭謙，從聽到‘學長’這個敏.感的字眼開始，就默默支棱起耳朵，聽完他們的對話，呵了聲，“你喊人家不高興，那你不就是沒頭腦嗎？”
小蠢蛋+沒頭腦=蘇故。
劉子秋也聽見了，在游戲大殺四方的同時還發出嚣張的笑聲嘲笑蘇故。
“啊啊啊啊！你們煩死了！沐沐你看他們！”
沐瑾忍笑安撫炸毛的蘇故，“不氣不氣，他們才是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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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遠的生日禮物花了兩個星期做好，準備在小遠生日前挑個時間出去把小蛋糕也做好，沐瑾收好小房子，準備去給他們授課的大學寫作的張教授那拿資料和紙質版作業批改。
張教授不喜歡用電腦來批改他們的作業，通常讓他們上交紙質版，再挨個評閱，每個人抽時間去她辦公室一對一講解。
資料是關于國賽的一些注意事項和練習，沐瑾作為學委負責整理成電子版上傳到群裏。
他們宿舍離張教授辦公室不算遠，隔了三棟樓。
張教授的辦公室在四樓，沐瑾和幾個女生一起進了電梯。
“诶诶！看帖子了沒？”
“看了看了！方學長好像也在張教授那！”
“我們待會兒跑快點！我看論壇下面一堆人說要來辦公室問問題！”
“呸！明明有郵箱還來，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哈哈不過我們也是啦……”
“別拆臺嘛！”
女生們相互說笑，鬧着用身體撞了下對方。
沐瑾站在角落抱着書，垂目看着腳尖，思緒發散。
學長也在嗎？
那他們會不會碰到？
應該說的是同一個張教授吧？
……
“叮——”
電梯門開了，沐瑾讓女生先出，自己慢了一步。
看着她們雀躍往辦公室方向小跑的背影，沐瑾緩緩嘆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變成膽小鬼了。
總覺得他搞不清學長和他的關系了。
只想着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地裏，自欺欺人，好像只要不去想這件事，這件事就不存在了。
猜到辦公室很多人，沐瑾沒搶着進去，往前的腳步越走越慢、越走越緩。
直到看見一個身影朝自己走過來。
黑發，還是圖書館那次的穿衣風格，距離也同上次般一點點拉近。
沐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擡頭看他。
他一點點靠近，五米、四米、三米……
反應過來好像又要像上次那般擦肩而過，沐瑾突然喊住他。
“學長！”
聲音短而急。
他停下來，垂眸看他，語氣冷淡，“有事嗎？”
聲音完全不一樣。
好冷。
就像——
在對一個不熟的人說話。
沐瑾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什麽事？”他好像有點不耐煩，皺眉催促地又問了一遍。
“沒……抱歉，什麽事都沒有。”
于是他再次毫不猶豫離開。
“……”
很靜，聽到牆上挂着時鐘裏秒針轉動的聲音，聽到還有很長一段路的辦公室裏嘈雜的聲音，聽到外面風卷起樹葉落地的聲音。
很靜。
很靜。
沐瑾抱着書，低頭不語，眼裏被茫然和無措占滿。
他發現自己不止是膽小鬼，好像還是個笨蛋。
他想不明白。
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
站了很久，靜了很久，沐瑾才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擡頭看了眼前面張教授的辦公室，提步往前走。
來時已經和教授說過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他不能總是被影響。
下次，等下次一定找他說明白。
抱着這樣逃避的心理，沐瑾調整好情緒，準備去張教授辦公室。
在快要接近的那一秒——
“同學！可以幫個忙嗎？”
沐瑾轉頭，一個男生艱難地抱着一堆書，書沒疊好就被搬起來，顫顫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散開。
“好。”沐瑾轉了個方向，給男生搭手。
只差一點，他就能看到在辦公室裏一臉無趣擺弄桌上擺件的方承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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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目離開辦公樓，低頭看手機裏喬牧的消息。
——還沒回來嗎？
——沒有，剛剛遇到了那個奇怪的學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