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看來真的是要22號跑一千米了……”蘇故絕望地撲到床上。
除開室外項目，室內的都已經利用這幾次的體育課測完了，甚至連50米都在今天跑完了，一千米還杳無音信。
鄭謙看了眼體委通知群，有人應該也是聽到了小道消息，在大群問了負責人，只是負責人還沒有給出答複。
沐瑾算了下時間，“應該也快要發通知了，體育老師下課前不是還讓鄭謙留意一□□委群嗎？”
“負責人回應了，我們是22號上午十點過去。”
“這周周四嗎？”
“對。”
蘇故徹底心死，痛心疾首，“他甚至！他甚至要用我沒課的可愛的周四跑一千米！”
劉子秋憐惜地拍拍他金燦燦的腦袋，“想點好的吧，起碼這樣，你跑完了還有一下午的時間躺屍，小可憐蛋。”
看劉子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沐瑾好奇，“子秋也擅長長跑嗎？”
今天跑50米的時候他就發現劉子秋爆發力很強，幾乎和班裏第一的鄭謙同時抵達終點。
劉子秋斜眼瞥旁邊打游戲的鄭謙，“還行吧，應該也就能超鄭謙半圈的樣子。”
聽到自己的名字，鄭謙擡起頭，“周四比比？”
“我不想比這種一眼就看到結局的比賽，沒意思。”
“喲，這是放大話了又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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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秋眯眼，“比也行，但贏了的人要答應輸的人一個條件。”
“怎麽樣，敢不敢？”劉子秋微擡下巴，語氣挑釁。
鄭謙喝了口水，挑眉，“我怕什麽？”
莫名就被隔開變成透明人的沐瑾和蘇故兩兩對視，經驗豐富的蘇故向他遞了個同病相憐的眼神。
沒事，習慣了就好。
在蘇故抗拒的心情下，周四還是如約到來。
操場上怨聲載道，要早起體測的大學生怨氣比鬼都重。
“其實你們可以不用那麽早來的。”沐瑾看着明顯睡眠不足的蘇故和劉子秋，他是因為要早點來看學長的一千米跑，但其他人只要在十點前到就可以了的。
蘇故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剛要開口就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劉子秋全程都是眯着眼過來的，頭抵着鄭謙的背就原地站着補覺。
沒一個能應沐瑾的，鄭謙笑了下，“你別操心這倆了，待會兒學長們跑步他們就會清醒了。”
他也不敢太大聲，怕打擾到背後靠着他睡覺的劉子秋。
本來是約着大家吃完早飯再踩着點過來的，結果其他三人聽到沐瑾答應學長要提前去看他跑步後，都默契地把鬧鐘調前了兩個小時。
沐瑾只要遇到方承适的事，就讓人放不下心，得跟過去把人看好了才行。
沐瑾點點頭，也沒再說話，現在離方承适跟他說的時間還早，讓劉子秋他們再多眯會兒。
站了大概五分鐘，手機震動了下，沐瑾低頭，是方承适的信息。
【學長：起床了嗎？】
【小學弟：已經吃過早飯了貓咪繞圈.JPG】
沐瑾手指摳了下手機，糾結要不要跟學長說他已經到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他太上趕着了？
【學長：看見你了。】
沐瑾呼吸頓住一剎，驀地擡頭，眼裏帶着驚喜，動作大得讓旁邊鄭謙都擡頭看了他一眼。
但沐瑾環視了一圈，也沒在一坨又一坨的人裏找到方承适，眼裏的驚喜一點點散去，蒙上一層喚茫然的霧。
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學長：怎麽只看前面？】
【學長：回頭。】
沐瑾回過身，方承适的身影猝不及防撞進眼裏。
方承适單手插兜，拿着手機的手朝他輕晃了下，就要向他走來。
沐瑾也下意識往方承适的方向過去。
“學長！”
“看來我是真的沒有一點存在感啊。”
旁邊一句打趣的話拉回沐瑾的心神，這才看見方承适旁邊的喬牧，以及……
看出沐瑾臉上的疑惑，喬牧笑着碰了下何目，跟沐瑾介紹，“何目，也是我們舍友。”
“何目學長好。”沐瑾壓下心裏的疑惑，克制住自己要往人臉上打量的不禮貌行為，乖乖問好。
“你好。”何目心裏對這個行為舉止很奇怪的小學弟還是有些別扭，神色冷淡地輕點頭應了聲，自然地拉着喬牧往操場內地走。
“你們聊，我去熱身。”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沐瑾還追着何目的背影看，眼裏是化不開的糾結和疑惑。
“怎麽了？”
沐瑾聽到方承适的聲音，轉過身，搖頭，“沒事。”
只是總感覺何目學長的樣子和背影都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怎麽來這麽早？”
“沒有，反正都是這個點起床的，在哪都一樣，就先過來了。”小沐同學還在努力地維護自己的早起人設。
方承适哦了聲，語氣帶着點低落，“我還以為小學弟和我一樣，也是想早點過來早點看到你。”
像只委屈巴巴耷拉着耳朵的阿拉斯加犬。
沐瑾按捺住自己大逆不道想去揉學長腦袋的手，紅着耳根結巴應道，“也，也是有這個原因的。”
方承适的語氣帶着不确定，“真的？”
沐瑾重重點頭，眼神真摯，“真的！”
一秒，兩秒，三秒。
方承适偏過頭，錯開沐瑾的視線，克制了幾秒後，認輸地輕笑了聲。
“學長？”沐瑾茫然，剛開了個頭，腦袋就被人輕輕揉了下，接着耳畔響起方承适無奈又帶着笑的聲音。
“吃可愛多長大的嗎，小學弟？”
怎麽這麽認真啊，他都不忍心接着逗了。
聽到動靜老早就醒來的劉子秋跟鄭謙目睹全程，同步不爽地啧了聲。
想起來他們今天早起跟過來的原因是為了看住沐瑾別又被欺負了，現在看來……
還看個屁，完全就被方承适吃得死死的了，現在去拉都不一定能拉得回來。
蘇故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甩了好幾回腦袋都不得好，老是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掉，在沐瑾跟喬牧說話的時候跟鄭謙和劉子秋說了聲，去洗手間用冷水物理喚醒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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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
“各就位，預備——”
“砰！”
“跑！”
所有人往前沖，站在旁邊的沐瑾宛若被風蹭了下臉，沒在意，眼睛一直鎖定在跑在最前面的方承适身上。
因為剛開始跑，所有人都收着力留到最後面沖刺，但只有最前面的方承适看着是最輕松的，風揚起他的發絲，也帶着衣角往上提，勁瘦有力的腰時隐時現。
到第二圈離終點還剩下半圈的時候，沐瑾走到終點前，筆直地站着，視線裏只有方承适。
即便是超了第二名有大半圈，方承适跑的過程也不算特別容易，汗水從額頭滑落，停在下巴後滴在地上，挂上斜上方的太陽給他鍍上一圈毛茸茸的金邊。
方承适距離終點還有一百米。
方承适距離沐瑾還有五十米。
方承适距離終點還有二十米。
方承适沖過終點，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把沐瑾一整個抱在懷裏。
這瞬間，仿佛世界靜止。
但偏偏兩人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聲。
砰，砰，砰。
好像要穿出血肉相連。
沐瑾被汗津津的方承适圈在懷裏，說不上來什麽感受，雙手先是僵在半空，而後慢慢地，試探地摟住方承适的腰。
在他回抱住方承适的那一瞬，能明顯感受到摟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學長……”
周圍的聲音突然又恢複，像炸開的鍋，聽不清分不清聲音，但沐瑾能感受到有無數的視線落在他們的身上。
“有點累了，可以再抱抱嗎？”
語氣悶悶的，好像在撒嬌，不确定，再想想。
被暗戀學長撒嬌，沐瑾于是又沒出息地閉上嘴，乖乖給方承适當人形抱枕。
但方承适也沒抱多久，因為他反應過來自己一身的臭汗，怕被小學弟嫌棄了，起身後退而求其次，“腿有些軟了，可以牽着我走一走嗎？”
沐瑾就睜着死魚眼看他編，腿軟的話是牽手就可以的嗎？
方承适裝看不出他的意思，厚着臉皮朝沐瑾伸出手，“真的不關心一下腿腳不好的老人家嗎？”
“腿腳不好的老人家能三分鐘跑完一千米嗎？”嘴上是這麽吐槽，但沐瑾還是握住了方承适伸過來的手，帶着他往旁邊走。
剛跑完步不能馬上停下休息，要走幾圈緩一緩。
結果牽着學長剛轉過身，就看見舍友三個齊齊抱着胸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後面看他們多久了。
“你們城裏人管這叫暗戀啊？俺們村裏都直接喊老伴兒的。”
“……”沐瑾莫名又想起鄭謙上次說的那句話，再低頭看他和學長相握着的手，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被家長發現早戀的心虛感。
“學長是剛跑完一千米脫力了嗎？要不要我們扶你去醫務室看看？大家平時都不怎麽運動的，體測完去醫務室不丢臉，學長不要硬撐着了。”劉子秋笑着開口，字裏行間都帶着刺。
鄭謙沒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原來平時嗆他已經是盡量收着刺了。
方承适也感受到劉子秋莫名的針對，朝他點了下頭，“不用了，謝謝學弟關心，我緩一下就行，你們等下也要開始跑了，記得做好熱身活動，別跑到一半腿抽筋了，不過也別擔心，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案例，不丢人的。”
沐瑾聽着他們的對話，總感覺聞到了硝煙的味道，剛想拉着方承适走，把兩個不對付的人分開，又聽見劉子秋開口。
“是啊，快開始了，學長是要讓沐沐幫你做什麽重要的事嗎？如果不是的話可以先讓沐沐去熱身嗎？不然待會兒什麽都沒準備好就開始跑，對身體也不好。”
方承适斂眉擡眼看他，劉子秋半擡着下巴跟他對視，兩人誰也不讓誰。
沐瑾重重咳了聲，把兩人的目光都聚集自己身上，擡頭對劉子秋說，“我先把學長帶去休息，待會兒再回來熱身。”
劉子秋撇撇嘴，“你跟我說什麽？我又不是體委。”
沐瑾又把視線投向鄭謙。
下一秒，鄭謙被人踩了腳，努力做好表情管理看向罪魁禍首。
劉子秋理不直氣壯，“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答案嗎？人家問你呢，體委大人。”
鄭謙無奈朝沐瑾擺擺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體委，你愛幹嘛幹嘛，去去去。”
話音剛落，沐瑾馬上拉着方承适開溜。
遠遠還能聽到鄭謙和劉子秋的聲音。
“我說大少爺，您行行好，別老是欺負人了。”
“你不是說你管不着嗎？現在我看你管挺寬啊？”
“我不都跟你說了，人家連續三年……”
後面的話随着他們的走遠越來越模糊，直至聽不見。
沐瑾還在糾結要怎麽跟劉子秋解釋學長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就聽見方承适略帶低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你舍友是不喜歡我嗎？我……哪裏做得不好冒犯到他了嗎？你不用遷就我的，跟我直說就好，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導致舍友間的關系不好。”
好……好濃郁的綠茶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