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二)
許呈馳跟江毓兩人很快就被四處亂竄的鬼跟人給沖散了,場面一度很混亂,失控得很徹底。
許呈馳抖得像個篩子,而偏偏周圍都不見他的毓毓,害怕江毓找不到他又不能亂跑,只能站那兒生生忍着各種哭喊聲默默流淚。
“呦呵,這還有一只落單的小可愛~”這時一只鬼發現了許呈馳,便揮着棒子吓唬他,結果一不小心砸到了許呈馳頭上,于是頃刻間躲在暗處的所有鬼都圍過來慰問許呈馳:“沒事吧,打疼了不?”
“啊……”
許呈馳強打起的精神被這一圈的鬼都給吓回去了,只見他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
結果這一跑,就跑到了女鬼的地盤上,女鬼表示很滿意許呈馳,押着他就要拜堂,然而許呈馳吓得腿軟再也跑不動了,只能趴地上一動不動。
這邊的江毓正心急如焚地尋找許呈馳,一不小心磕到了頭,正鬧心的時候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磕的疼嗎?”
江毓擡眼,原來是位扮成吸血鬼的工作人員。
“嗯,不怎麽疼,謝謝你啊,我只顧着找我哥,沒注意到牆洞。”
“你是說趴地上裝死那個嗎?”虞鴻夏指着對面天地桌旁瑟瑟發抖的許呈馳道。
其實江毓一進來,虞鴻夏就注意到了他,少年對這種陰風怒號的環境絲毫不為所動,臉上浮現的,一直是與他氣質不符的淡定。
拜托,這種軟糯且香甜可口的少年,不應該是被吓到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嗎?
而反觀他旁邊近190的大高個兒,臉上那才叫一個表情豐富,甚是精彩呢。
“能吓成這樣也是人才”虞鴻夏忍不住在心裏幸災樂禍道。
“嗯,謝謝你啊,我去找他了,他一定被吓壞了。”江毓着急道,還沒等虞鴻夏答話,就急切地朝許呈馳跑了過去。
虞鴻夏一挑眉,啧了一聲便很快投入到裝神弄鬼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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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怎麽樣?有沒有摔到哪裏?”江毓跑過去把許呈馳扶起來,語氣頗為擔憂地問道。說着便為許呈馳拍去身上粘的土,順帶檢查了一圈,發現許呈馳沒有受傷,江毓跳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裏。
“毓毓,我們趕緊出去,這好可怕,好吓人啊!”許呈馳蒼白着臉道,連聲音都嘶啞了不少。
但這又怪誰呢,都是自己作的,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江毓看着吓得沒有任何安全感的許呈馳,心疼地要命,他覺得自己不該提議來游樂場的,“對不起,小哥哥,我們這就出去了。你別怕,來,我扶着你走,不怕啊。”他輕聲安慰着許呈馳,一邊擡頭找出路。
“我送你們出去”圍觀了整場“感天動地兄弟情”的女鬼決定做回好人。
“謝謝姐姐”江毓感激不盡,連忙道謝。
就這樣,江毓在前面扶着許呈馳,女鬼在後邊指路,兩人一鬼就這樣上路了。
好不容易走到出口,結果又出狀況了……
只見幾只小鬼拽住許呈馳,委委屈屈道:“大爺,這就走了,再玩兒一會兒嘛~”
江毓都驚了,“現在的鬼都太放肆了!”他想,“不好意思,我哥有點不舒服,我要帶他出去了,請你們讓讓。”
江毓不敢遲疑,邊說邊拖着腿更軟的許呈馳趕緊出了鬼屋,他絲毫不懷疑,再在這可怖的環境裏多待一秒,他就要給許呈馳叫120了。
許呈馳坐在石凳上,兩只手抱住江毓纖細的腰,額頭抵在江毓胸前,緩了足足有半小時,才感覺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
“小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兒”江毓感覺到許呈馳僵直的身子放松了不少。
“好多了”許呈馳悶悶道。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許呈馳不住地在心底默哀,當他意識到此刻自己竟然趴在了江毓懷裏,簡直要瘋,便急忙退了出來,一向臉皮厚實的許呈馳難得的臉紅了一回。
而江毓看他一臉難為情的樣子禁不住想“小哥哥也會害羞啊,無所不能的小哥哥竟然怕鬼,真是反差萌得讓人心肌梗塞啊!”
“毓毓,你怎麽一點也不怕鬼啊,還有你剛說自己經常一個人在家是怎麽回事?”許呈馳連忙轉移了話題。
“嗯,我小時候媽媽身體不好,爸爸就在醫院陪床,有時候還需要我晚上送東西過去,所以我不怕走夜路。”江毓說着說着,不由得眼眶一熱,他好想媽媽啊。
“那阿姨現在身體……”許呈馳說到一半看着眼淚在打轉兒的江毓,就明白了江媽媽恐怕去世了,要不江毓也不會那麽粘着江爸爸。
于是他輕輕摟過江毓道:“我們還真是對苦命鴛鴦啊,要輪流借肩膀給對方靠。”
“媽媽在我十二歲那年就去世了,癌症晚期,治不好的,我很想念她。”江毓帶哭腔的聲音響起。
許呈馳不由得想“也是十二歲,果然十二歲對我們來說都是記憶深刻的一年啊。”
“我的爸爸媽媽也是在我十二歲那年相繼離世的,我現在跟爺爺相依為命。”許呈馳故作輕松道。
“小哥哥……”江毓身子一顫,随即淚眼朦胧地望着許呈馳,剛喊出一聲小哥哥,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種失去至親的痛刻骨銘心,更何況許呈馳一下子就失去了兩位至親。
江毓一時間找不出任何能安慰許呈馳的話,因為這種傷痛是早已刻進生命裏的,他能跟随人的一生,無法去除,直到死亡,它在不經意的時候就會突然出現,擾亂人們看似平靜的內心。
許呈馳輕輕為江毓擦掉眼淚,“沒關系的,你不用說安慰我的話,時間也許會治愈一切傷痛,但卻抑制不住思念。而我相信,我們的親人會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好很好,我只要偶爾能想想他們,就可以了,所以毓毓你也不要傷心好不好?”許呈馳認真道。
“嗯”江毓還是沉浸在悲傷裏無法自拔。
“哎,毓毓啊,我還不知道你到底多大呢,咱倆是不是同歲啊?”許呈馳不想看着江毓繼續傷心,扯了別的話題。
“嗯~我今年17歲,剛過完生日,10月的。”
“哈哈哈,我比你大倆月呢,我8月的,快,喊句哥哥聽聽。”許呈馳努力想活躍一下氣氛。
“不叫,你要是只大我倆月,那小哥哥我也不喊了。”
“嗯,小哥哥這仨字,就是個大衆化稱呼,你不能這麽喊你老公,也太不親密了。”許呈馳一臉嚴肅道。
“那喊什麽啊?”江毓也被難住了。
“要不這樣吧,喊呈哥哥!”許呈馳拍板道。
“不要,我要喊許呈馳,全名全姓地喊你!”江毓故作認真道。
“吆喝,敢調皮了,還敢說不了,看我怎麽收拾你!”許呈馳說着,便上手撓江毓的癢癢兒,江毓只讓他撓得左右閃躲。
于是許呈馳改變了策略,他一只手從後面抱住江毓,另一只手四處作亂,嘴唇貼上江毓的耳朵道:“還敢不敢了,嗯?”
江毓回眸,溫熱的氣息就噴灑在許呈馳右臉上,引得許呈馳的心微微蕩漾。“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呈哥哥快放手,癢死了,哈哈哈……”江毓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空氣裏,這讓許呈馳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滿足感。
“呈哥哥你要畫什麽啊?你不說已經想好了嗎?”,兩人鬧了一陣兒便擁在一起讨論畫作的事。
“嗯,我想畫當時我們一起看的落日餘晖,就從咱操場的視角畫,我想過要畫山水園林風光,可總感覺這種要爛大街了,不說還要求創新麽?”許呈馳思索道。
“呈哥哥你真是厲害,我發現你每天上課都在睡覺,可重要的信息你一個沒落下,難怪成績那麽好。”江毓贊嘆道。
“哈哈哈,我剛知道我媳婦兒還是我隐藏的小迷弟呢,可驕傲,走吧小迷弟,我們得去捯饬繪畫材料了。”許呈馳是徹底恢複了,就好像剛剛在鬼屋吓得屁滾尿流的是別人一樣,興沖沖拉起江毓就直奔水墨軒。
面對着形形色色的材料,兩人有些犯愁,“呈哥哥,我們是畫工筆還是寫意?”江毓開口詢問許呈馳的意見。
由于江爸爸不止字寫得厲害,對畫畫也是頗有研究,江毓從小耳濡目染,繪畫的功底也是很紮實的,要不怎麽能一眼就看出許呈馳畫作的好壞呢?
“工筆,工筆更細致,一上來就可以給評委留下個認真的印象,完美第一印象!”許呈馳道。
“嗯,那我們用熟絹作吧,熟絹更适合工筆畫,你說可好?”
許呈馳油腔滑調道:“嗯,小的一切聽從領導安排。”
江毓故意忽略許呈馳的打趣,心裏卻是甜成了蜜,只見他接着道:“那筆墨呢?我記得你宿舍筆挺全的,還買不買?”
“嗯,得買點松煙墨,我那都是油煙墨,不适合寫字用,我們不說還要題詞嗎?”
“嗯…墨在那邊。”
就這樣,江毓跟許呈馳一前一後,一個在認真挑顏料,一個抱着絹亦步亦趨跟着,還不時地商量一下要買的東西。
這也許就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都能有商有量的,都能盡可能考慮對方的心情,都能堅持到人生的最後一頁。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蹭一下九點的玄學,嘻嘻嘻~
講真的,浪跡貼吧扣扣和B站,去扒拉簪子材料,想跟團又怕被騙,可長點兒心吧,菇涼!
單機的一天,向未來可能看文的小可愛們道一聲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