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逃不過此間年少
“毓毓,本來我打算将這件事兒爛在心裏的,可你說過你一直都揪着過去放不下。我反複糾結了好幾天,還是決定把我遲到的解釋和真心交給你。這樣做,并不是想要為我過去做的那些混蛋事找什麽借口,只是不想我們因為親人看似善意的阻攔而埋下禍根。”許呈馳猶豫再三,還是拉住了要進宿舍樓的江毓。
一開始匆忙趕回學校,他一心想要用這些信挽回江毓,然而經過江毓那一番醉得一塌糊塗的告白,許呈馳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翻舊賬。但是江毓那一頓哭訴,讓許呈馳覺得他的毓毓還是十分在意被抛棄這件事,于是思慮良久,便下定決心必須填平這橫在兩人心裏的溝壑。
江毓伸手接過許呈馳遞過來的盒子,不解道:“呈哥哥,這是什麽啊?難不成是情書啊?”江毓說着,就想打開。
許呈馳道:“嗯,算是情書,先別打開,回去再看。”
“哦,還搞得這麽神秘,那我上去了啊,你回到宿舍記得告訴我一聲兒。”
“上去吧。”
“嗯?怎麽還不走?老婆大人還有何事要交代為夫?”許呈馳調笑道。
江毓沒接話,只是局促地前後左右瞄了幾眼,許呈馳困惑不已,但見江毓迅速地在他唇瓣印下一吻,接着一言不發,落荒而逃。
許呈馳心情大好,“我的毓毓,謝謝你,謝謝你還肯讓我喜歡你。”許呈馳慶幸着。
“什麽東西啊還非得回來看?”江毓嘴上小小抱怨道,可心裏十分甜蜜。
“這是…信?還是越洋信件,2016年12月,這不是我落水住院的時間節點嗎?”江毓疑惑着,輕輕打開了信件。
“我的毓毓,對不起,見字如面。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以這種方式向你解釋。關于寧欽的事我也是剛剛知曉,但我絕對敢向你保證,跟你在一起後,我沒有跟任何人牽扯不清。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流連花叢,風流成性,得過且過,不信情愛。可遇到你以後,我才知曉愛情的甜蜜,每天睜開眼看見你安靜窩在我的懷裏,睡得香甜;每天看着你因我的調戲而漲紅的臉蛋;每天一起上下課、吃飯,每天一起漫步校園的林蔭道……這些都再平常不過了,但就是這些點滴的小事兒,讓我覺得無比滿足。我不止一次地想着,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讓你這一縷暖陽照進我黑漆漆的人生,你于我是特別的救贖,我很珍惜、很感激,也下定決心要對你好一輩子。然而世事無常,我荒唐的過去,給你帶來了這樣大的傷害,犯錯的明明是我…我知道像這樣奢求你的原諒有多麽不要臉,可是我愛你,放不下你,你…能原諒我嗎?”
江毓只覺心頭一顫,他不由得心慌了,“這些信是呈哥哥在國外寫給我的?難怪他一直質問我為什麽不回信,可是我一封也沒有收到啊!”
江毓連忙拆開第二封信、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我的毓毓,對不起,見字如面。你不能輕易原諒我本是應該,我知道寧欽的事給你帶來的不僅是身體上的傷害,更多的是心理的傷害,你一定覺得是我先背棄了我們的愛情。我知道,是我混蛋,是我活該。現在的我,連站在你面前親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我很痛苦。”
“我的毓毓,對不起,見字如面。你的身體恢複得可還好?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才會不理我的。我多麽想現在能陪在你身邊,我很擔心你。為了平息董事會那邊的怒火,爺爺将我打暈強制性地送出國,我幾次想逃回去都沒有成功,好在爺爺保證會将信及時送達,所以我只能寄情于‘鴻雁’,希望它能為我帶去對你的歉意和深情。毓毓,天冷了,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生病……”
“我的毓毓,對不起,見字如面。爺爺說你身體已無大礙,我很是安心,可毓毓我想親口聽你跟我說句話,哪怕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我也想聽。毓毓,我真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回信給我好嗎?”
……
“我的毓毓,對不起,見字如面。你一封信件都沒有給我回,是…根本無法原諒我的意思嗎?毓毓,我知道像這樣糾纏于你實在不該,現在我只想問一句,我們就真的回不去了嗎?我要你親自的答複,求你給我一封回信,你若讓我滾,我絕不會再打擾。”
……
“毓毓,我等了許久,還是沒等到你的來信,你是要用這種沉默到底的方式讓我徹底死心吧。那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寫信騷擾你,你好好的,好好的……”
江毓看到這,臉上早已經布滿淚痕,他的整個五髒六腑都揪到了一起打成了死結,生疼生疼的。緩了好久,顫抖着手,江毓拆開了最後一封信。
“毓毓,近半年沒給你寫信了,你過得可還好?我說我不會再打擾你,可是忍了這麽久,我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最後還是沒忍住,寫這封信是想問你,你高考考的還好吧?是不是會在本省讀大學?爺爺已經允許我回國了,我可以去找你嗎?毓毓,我想你……”
江毓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呈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随即江毓好像瞬間想到了什麽,拿着信沖出了宿舍。他要去找許呈馳,一定要去。
“哎…同學,馬上要關宿舍大門了,你還出去幹什麽?”江毓顧不得身後傳來的宿管大爺扯着嗓子的詢問。他只想找到他的呈哥哥,想親口告訴他自己的歉意與深情,一如當年許呈馳迫切想聽的那般,雖然他知道不管現如今做怎樣的補救,都不能換回兩人因誤會而錯過的那段青□□情。可是,他還是想亡羊補牢。
“呈哥哥……”
“毓毓?你怎麽穿這樣少就沖出來了?冷不冷,先把衣服披上。”看着江毓哭着沖到自己懷裏,許呈馳還沒顧上驚訝,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江毓披好。
不知怎麽的,看着江毓上樓後,許呈馳并沒離開,而是硬生生在冬夜的冷風中足足站了倆小時。這期間,他與江毓一幕幕的過往走馬燈般的在他腦海裏過了個遍,像是在舉行某種信仰儀式,虔誠而又感恩。
“呈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給我寫了這麽多信,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我怎麽這麽蠢,還一直以為你不負責任地就跑掉了,對不起……”
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毓,聽着一聲聲滿含愧疚的對不起,許呈馳的心沉了又沉,心疼不已,他哽咽道:“毓毓,早知道你反應這麽大,我不會交給你那些信。別哭了,你哭得我心疼,嗯?不哭了,好不好?”
許呈馳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哄着江毓,等到兩人的情緒都穩定下來之後,時間已經走過了許久。
許呈馳看着宿管大爺亮着小臺燈的窗戶,一本正經地撒謊:“毓毓,宿舍門關了,看來我們今天要流落街頭了。”
江毓只覺好笑,其實他知道只要去敲門,大爺肯定給開門的。
“那我們去豔語,呈哥哥,不知是否合你心意啊?”
“毓毓,你絕對故意的!”
“我沒有,我是在真誠地提議,唉,既然你覺得為難,那你自己睡大街吧,我要去豔語,前幾天的事兒還沒謝謝劉軒呢!”
“哎呦,去,去還不行嗎,祖宗……”許呈馳為自己默哀,那天從豔語出來,他特意避開了虞深秀兩口子,否則還不得給虞深秀八卦死啊,可現在竟是要上趕着去給那家夥送消遣,許呈馳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即将毀于一旦。
“卧槽,軒軒快來,許呈馳來自投羅網了,還拖家帶口的,嘿嘿嘿,今晚有料了!”虞深秀興奮的聲音響徹豔語,因為太晚,客人們都是該幹嘛幹嘛去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大廳裏剩下的寥寥數人,多是服務人員,每個人都恹恹地打不起來精神,虞深秀這一嗓子倒是給衆人提了神兒。
許呈馳威脅道,“虞深秀,你不怕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虞深秀這家夥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消遣他,不能忍!
而一旁的江毓也是甚覺不好意思,他沒想到虞深秀竟是逗比如此,難怪許呈馳不想來呢。
“深哥,你別作了,我可不想看你被許哥胖揍,完了還得我伺候你。”劉軒邊說邊走到虞深秀身邊,朝二人打招呼:“許哥,江毓,走~去裏間。”
虞深秀可找到耍流氓的借口了,不顧形象地哀嚎道:“啊…軒軒,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麽你要幫許呈馳?為什麽你不願意照顧我?我不管,我心痛,我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你得哄我。”
“虞深秀,閉嘴,自己跟上來!”劉軒瞬間就炸了,自從确立關系後,這人動不動就找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之後就必須要自己哄他,結果還不是自己被折騰地骨頭散了架,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收斂點兒啊?
“嗚嗚,軒軒你好兇啊!你生氣了嗎?別生氣,對身體不好,腰還疼嗎?我再給你捏捏?”虞深秀見劉軒當場炸毛,便顧不得調侃許呈馳,盡心盡力充當狗腿子去了。
許呈馳挑眉,拉着江毓,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呵,許呈馳,你說你是有多猴急兒,這才幾天不見就又忍不住體內的獸性了,可憐的小江毓穿着睡衣就被你拉來豔語了,啧啧啧!”進了裏間坐定,虞深秀又嘚瑟上了。
回屋去取衣物回來的劉軒,已經不想說什麽了,由他去了。
“來,江毓先穿這個吧。”
“謝謝你,劉軒,還有前幾天的事兒,也謝謝你跟虞哥,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抱歉。”
虞深秀一臉不以為然,“嗨,小江毓,還謝個什麽勁兒,許呈馳是我小弟,你就是我弟媳啊,照顧家人不是應該的嗎?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們呢,要不然我哪能這麽快拐跑軒軒,哈哈哈…”虞深秀說着,自然而然地摟過劉軒,親了親劉軒的額頭,兩人對視一笑。
劉軒還是不好意思在朋友面前秀恩愛,只見他一下子漲紅了臉,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尴尬。
“虞深秀,膽兒肥了啊,敢冒充我大哥?不過看在劉軒的份兒上我不與你計較,你要是敢對他不好,我就跟你一并算算總賬!”
“卧槽,你丫的許呈馳,軒軒是我媳婦兒,我自然會對他好一輩子,輪得着你什麽事兒啊,你一定沒有跟我算總賬的機會,你死心吧!”
許呈馳只是笑笑也沒說什麽,他相信虞深秀這些話的真實性。
而那邊劉軒則含笑道:“深哥,這是我第三次聽到你爆粗口了,說好了的,攢夠三次你就要睡沙發的!”
“軒軒,這個家規太難了,我們折中一下,改成五次行不行,軒軒~”
“不可以”
虞深秀還在軟磨硬泡,最後竟然口不擇言:“軒軒,你不怕我用強的?”
劉軒擡頭戲谑道“你敢嗎?”
“敢!怎麽不敢,狗急了還跳牆呢!”虞深秀說完就覺得好像哪不對的樣子。
劉軒沒說話,只是擡頭楚楚可憐得望着虞深秀。
“靠,不敢,打死我也不敢,我哪舍得啊……”
虞深秀一臉生無可戀,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兒自己是越幹越順手了。
許呈馳算是徹底敗給虞深秀了,都能用狗來形容自己了,這人沒救了。
許呈馳轉頭看向江毓,只見江毓微笑着看着虞深秀跟劉軒讨價還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困意。
許呈馳一臉心疼道:“毓毓,困了?走我們去休息。”
江毓乖巧應着。
“虞深秀,就你這智商就認命吧,先走了,毓毓困了,我帶他去休息了。”
“許呈馳,你…有你這麽當兄弟的嗎?你是美人在懷了,我這還孤家寡人呢,你不幫忙就罷了,還幸災樂禍,我好命苦啊……”
許呈馳啪得一聲關上門,耳根子終于清淨了。
走出裏間,江毓含蓄地給了抽風的虞深秀這樣一個評價:“沒想到虞哥…這麽……幽默”。
“也就我的毓毓善良,還說他幽默,他呀,就是個人來瘋,但是講義氣,看人的眼光毒,會來事兒,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草包。”
“嗯,要不然也不會将豔語打理得井井有條。”
“瞧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怎麽不早跟我說啊?上來,我背你去包房。”
“就是看他倆拌嘴特別好玩兒,虞哥總能惹得好脾氣的劉軒炸毛。”江毓打着哈欠道,他也不跟許呈馳客氣,順從地爬上許呈馳彎下的背。
“你要是喜歡,咱以後天天來看他倆鬥嘴。”
“呈哥哥你是被虞哥傳染了吧?也變成逗比了,哈哈哈!!”
“嗯?那你是喜歡逗比多一點兒還是喜歡男神多一點兒?”
“哎?那不都是你嗎?我最喜歡你~”
“哈哈,毓毓,你撩人的段位很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