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耐心
耐心
“阿火真冷漠。”
說着俏皮話的趙維笑眯眯的，眼底不見任何笑意。
李醋火冷冷瞥他一眼後，不搭理他，厚臉皮的趙維邊說邊抱着他。
“我來找阿火，那老頭子反對的不得了。”
“接着我就說了‘您問秘法，只要我答不上來，我任由你處置’這一句話後，那老頭就默認我來了。”
默許他的動作，轉頭看向趙維，李醋火能看見他臉上的絨毛。
他好奇地問：“也就是說，你全答出來了？”
趙維聞言是得意的點頭，這讓李醋火恍然大悟。
【忘記夫君是天之驕子了】
但這不足以讓李醋火滿肚子的疑問消失，他現在非常謹慎：“那我娘親不反對你來？”
“她？”環抱着李醋火的腰，趙維臉上的篤定之色明顯，“同意啊。”
“為什麽？”問完後李醋火自己就思考出答案，“有暗衛。”
趙維的唇又在伴侶的耳邊吹氣，惹得李醋火渾身不自在。
猛然意識到他們兩個又如膠似漆了，推開他那張俊朗的面龐。
李醋火眉眼嚴肅，“能不能不挨那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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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得到了趙維明晃晃的拒絕，李醋火也不氣餒，搬出曹染蘊壓他一頭，讓他安生一點。
“我要練字。”
【我只要好好練字，就今晚，大家都會沒事的】
“陪你。”
“那就松手！”
李醋火不耐煩的神情道。
“阿火別氣。”
“吃個橘子吧！”
“嗷嗚～”
下意識張嘴吞下橘子的果肉，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蠢事的李醋火渾身僵硬，
反應過來推開礙事的某人，冷眼瞥過去，示意他安分一些。
果肉化水流入咽喉，拍拍臉蛋，重新拿起黑色水筆，一筆一畫練字。
托着下巴一臉滿足的趙維在一旁端詳着被燭光拉長的身影，暖洋洋的。
*
“趙維那小子也在！”破口大罵的曹染蘊在空蕩蕩的宮殿裏顯得隔壁孤寂。
“回夫人，行為舉止親密。”
母神單手捂着額頭，小聲嘀咕：“真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無論是小時候的友誼，還是長大了的情愫……”
随即提高音量問暗衛：“我兒在幹嘛？”
“練字。”
“呼，沒事。”松了一口氣的曹染蘊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只要他不打擾我兒練字，就不用在意。”
一聲幽幽的嘆息響起，曹染蘊不想再同叛逆的他們多說一句話。
*
“你還在？”
趙維點點頭并不起身。
突然不适應他的冷淡，疑惑的李醋火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站在門口靜靜等待的白發老太太，藏在陰影裏悄無聲息。
“竹姨。”
“嗯。”滿頭銀絲的木青竹冷冷的回應道。
木青竹并不向前一步，反而轉身看向屋外的日光，“寫完了？”
“嗯。”回應她的李醋火收起一張臨摹的紙，放回到抽屜裏。
“現在有空嗎？”
擡起頭後是她彎曲的背影，又瞥一眼趙維的百無聊賴，李醋火緩緩開口：“有…吧。”
“那就跟我走。”不理會李醋火的心虛，木青竹邁出強健有力的腿作勢就要出門去。
快速從書桌後面出來的李醋火一把按住就要起身的趙維，搖頭示意他不要動。
【你要是敢離開這椅子，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吃癟的趙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股子哀怨的氣息在他身邊蔓延。
強迫自己忽略掉他的埋怨，李醋火一路小跑跟着竹姨離開了靜律院。
路上聽竹姨的教導。
“這仙界不要随便跑，尤其是淨仙殿。”
一路跟着竹姨身後，李醋火積極回應：“嗯嗯。”
“回去以後就呆在院子裏。”
“白玉霧也去？”李醋火眨巴眼睛問。
“嗯。”
“那我要幹嘛啊？”
“我衣服找不到了。”
“？？？”
*
入目是雜亂的衣物，堆砌在屋子裏。
李醋火抓起衣服一角，略微帶點嫌棄，默默放在一旁。
滿頭大汗的白玉霧累的不行了，癱在衣服堆裏，胳膊擡不起來。
有氣無力地說：“別看了，快幫忙。”
拉起他伸出來的雙臂，問：“竹姨很厲害？”
拉他起來的李醋火還踉跄了兩步，看着滿屋子的衣服，這跟白玉霧他滿屋子的木頭塊沒什麽區別。
李醋火皺着眉頭，默默撿起地上衣服，聽白玉霧的解釋：“她陪伴母神身邊十年有餘。”
“很長嗎？”
“長。”
李醋火坐下來開始慢慢找那件花衣衫。
“母神身邊的得力幹将從不超過三年。”埋頭找衣服的白玉霧他悶悶的聲音響起。
“那……”
從衣服堆裏出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驕傲的神情并不作假：“竹領頭的名稱不是白叫的。”
沒給一肚子疑問的李醋火開口詢問的機會，白玉霧又是劈頭蓋臉一頓吵：“快找！”
“竹姨衣服這麽多？”
哐當。
門開的聲音打斷了白玉霧的回答。
“還沒找到？”
親自上場扒拉衣服堆的木青竹她焦急神色也不做假。
一時間沉默不語的李醋火看着數不勝數的衣服，眉頭緊縮。
“竹姨你那件花衣衫具體長什麽樣？”
“花的。”
什麽有用信息都沒有得到，李醋火他已經不想找了，沒有耐心了。
不知道趙維有沒有好好待着。
練字的李醋火精神欠佳，總感覺這練得字在汲取精神力。
趴在高高的衣服堆上眼睛睜開又合上，意識到自己不能睡覺。
便毫無形象地耷拉着雙臂，“找不到找不到。”徹底擺爛的李醋火起身，準備回靜律院去。
“我記得還有一個箱子。”
竹姨打開院子裏的秘窖，古樸的氣味傳來，白玉霧保暖：“這怎麽可能有？”
點燃火折子，竹姨批評他：“你都沒找，怎麽知道？”老人家弓着腰準備進去。
“竹姨您別受傷了”擔憂老人家的身體，李醋火在一旁幹跺腳。
“不會！”
帶着回音的怒火響徹在耳邊，不得不擡腳跟上，李醋火小心翼翼地問：“竹姨，這衣服很重要嗎？”
“多年前母神送的。”
“噢。”
李醋火不再言語，乖乖跟上竹姨她蹒跚的步伐。
“果然在這裏。”木青竹打開厚重木箱，抖落出一件花花綠綠的襯衫，看上去特別輕薄。
“這衣服……”
看着熟悉的花紋，這版型的奇特，李醋火心下有了決斷。
【今晚夜探淨仙殿】
遠在靜律院的趙維打了個噴嚏，默默放下書桌上怪異的黑色水筆。
趙維替他收拾好東西後關好門窗，準備點一盞明燈等阿火回來。
*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靜悄悄的靜律院，李醋火推開沉重的門扉，入目是昏暗的花草樹木，沒有光亮。
嘎吱嘎吱。
一點也不害怕的李醋火非常冷靜，“要不是我知道是你，早就大叫了。”
李醋火轉頭就是整理手裏燈籠的趙維，後者提着精巧的燈籠解釋：“原本還想給你照明，結果這燈被風吹滅了。”
倆人一前一後回到屋子裏，伸個懶腰的李醋火直接躺在床上，毫無形象的閉上眼睛。
“靜仙殿我去看了看。”
【！】
【你偷偷溜出去了？！】
看着阿火一個機靈跳起來，瞬間沒有了困意的模樣，趙維捂嘴偷偷笑。
“在來阿火的院落前。”
翻白眼的李醋火佩服他說話總是大喘氣，但是眼下他太好奇那宮殿裏有什麽東西了。
尤其是見了那件現代社會才有的衣物，更是讓他疑窦叢生。
“有什麽？”
聰明的趙維并不着急回答，反而提起要求來，“讓我上床睡覺。”
【提這個幹嘛？】
李醋火雖然疑惑，但收攏起袖口，伸個懶腰道：“可以。”
【你睡床，我打地鋪】
唇角一抹笑露出勢在必得的情緒，識破阿火的小算盤，趙維提出個小條件：“和阿火一起。”
見李醋火詫異的目光，趙維又輕飄飄補了一句：“一起睡床上。”
【……】
“你是護衛。”李醋火想要苦口婆心的勸誡他，奈何趙維不聽。
特別不要臉地回答阿火的問題，“貼身的。”
“沒皮沒臉。”
抱怨完趙維的不着調，放棄抵抗的李醋火還是認真回複他的要求，“我答應你，現在能說了吧？”
褪去鞋襪，坐在床上。
任由趙維摟着自己。
真的好累。
“有個法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穿越嗎？”喃喃自語道。
“阿火知道？”
“可能吧……”癱在床上的李醋火沒有什麽精氣神，還不忘同趙維交代兩句，省得他擔心。
“我今天可累，明天不要一大早叫我起床。”
“好。”別開他臉上的碎發，趙維輕柔地回複他。
“我要睡覺了。”
“嗯。”
耳邊聽見趙維的回答，送上睡前的祝福，“好夢。”
朦胧的睡意愈發明顯，李醋火困的眼皮打架，粘在枕頭上就沉沉睡去，沒有聽見微乎其微的回應。
“你也是。”
“我的阿火……”
黑夜中，露出殘忍的眸光。面部表情看不真切，全部隐藏在黑暗裏，蟄伏的野獸一般，等待最合适的時機到來。
暴露自己扭曲的心理。
在此之前，趙維有的是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