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荒村祭祀

第12章 荒村祭祀

站在路口,閑乘月看了十分鐘。

林敏也不敢催,她看着閑乘月的側臉,在陽光下,閑乘月的臉龐似乎更加精致立體,他的鼻尖有陽光灑落,漆黑的雙眸裏有點點日光。

不遠處的草地上,宿硯正把男童頂在肩膀上,男童抓着宿硯本身就不長的頭發,甚至還想伸手去捅宿硯的眼睛,被宿硯抓住了兩只手,攔了下來。

“走吧。”閑乘月修長的長腿邁開,林敏連忙跟上去。

林敏小心翼翼的擡頭看閑乘月,小聲問:“閑哥,你是擔心硯哥嗎?他膽子太大了……”

閑乘月轉頭看了林敏一眼:“擔心他?”

林敏輕輕點頭。

閑乘月:“他做的任何決定,後果都只能他自己去承擔。”

紅霞遍天,夜幕即将拉開之前,宿硯才一身狼狽的跟梁舒他們一起回來,宿硯頭發上有草根泥土,身上腿上也都是,但他總比梁舒他們好點,梁舒和馮鐘都被切去了手指,只能用稍微幹淨一點的布裹起來。

好在切之前,他們還記得用女孩的皮筋把手勒住,免得出血過多。

他們身上基本都有血跡,所有人都一臉蒼白,謝悠敏手裏小心翼翼的端着綠豆糕。

“今晚輪流看着綠豆糕吧。”梁舒被周哥扶着,她雙腿無力,全身冷汗直冒,她知道周哥還扶着馮鐘,不敢把自己的體重全部壓在周哥身上。

周哥:“我看,今晚我看,我明天白天補覺,你們好好睡吧。”

他邊說邊流淚:“我什麽都沒做……”

他只是砍斷了兩個隊友的手指,他好端端的,什麽都沒失去。

Advertisement

宿硯進去的時候,發現閑乘月正站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閑乘月沒有表情,很快移開了視線,宿硯嘴角勾了勾,看吧,閑乘月嘴上不說,肯定還是擔心他的,被他大無畏勇于奉獻的精神折服了。

“硯哥,趁天還沒黑,你去洗把臉吧……”林敏走到宿硯旁邊,看着宿硯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宿硯是個好人,雖然臉長得不像好人,氣質也不像,但他确實不顧危險,去幫了梁舒他們。

這樣的人太可貴了,哪天自己陷入危險,宿硯也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宿硯想起閑乘月剛剛的眼神,身體一僵,他慢吞吞的掏出一張濕紙巾,撕開包裝往臉上一擦,拿下來的餐巾紙上滿是泥土和草屑,他剛剛就是頂着這麽一張臉跟閑乘月對視的?

他剛要把濕紙巾拿去扔掉,剛轉身,就看到了無聲無息站在他身後的趙峰。

到今天為止還沒有下雨,趙峰他們搜集不到無根水,又靠紅發男生的命知道不能用井水代替。

趙峰身上的氣壓很低,他看着宿硯,眼中的嫉妒和恨意無處可藏。

宿硯微笑着看趙峰:“趙哥,還沒想通呢?”

趙峰緊抿着唇,咬緊了後槽牙,他一聲不吭,從宿硯身邊擦過,徑直走回了他們組的房間。

宿硯看着趙峰的背影,眼睛眯了眯,輕輕“呵”了一聲。

他真想知道,蔣忠旭什麽時候會把趙峰整死,到時候他倒可以欣賞一下趙峰痛苦掙紮的樣子。

看樣子,趙峰很快就會對他下手了。

宿硯“啧”了一聲,重新掏出一張濕紙巾,把手也擦幹淨,可惜現在不能洗頭。

他一身汗味,還有泥土的腥氣,看來明天得找個機會去河邊洗澡。

他一進屋,就對閑乘月發出邀請:“閑哥,我明天想去河邊洗澡,你去不去?順便去找村民買件衣服,把現在這套換了。”

閑乘月和林敏幾乎是同時說:“好。”

林敏悄悄的看了閑乘月一眼——她還以為閑乘月不食人間煙火,不是血肉做的人,原來閑乘月也會流汗,也需要洗澡換衣服啊。

“今晚不管你聽見什麽動靜,都不要大吵大鬧。”閑乘月看着林敏。

林敏連忙點頭:“我知道,我、我肯定不鬧。”

這次同組的人,別的優點沒有,好在聽話,但有時候聽話就是最大的優點,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天黑之後,閑乘月走出了門,宿硯跟在他身後。

兩人剛出門,正好和陳炜碰上,陳炜沖宿硯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極為清純,充滿了善意,加上陳炜本身年紀就不大,少年感更足,宿硯眯了眯眼睛,覺得世人都一樣,看臉識人。

哪怕陳炜再心機,有張看起來沒有威脅性的臉就會讓許多人放下戒心。

“閑哥,我去村長家。”陳炜微微低頭,湊在閑乘月旁邊說。

閑乘月眉頭微皺:“怎麽就你一個人。”

陳炜嘆了口氣,聲音很輕,但沒什麽怨氣:“不提他們了,本來這種事風險就大,而且人多不一定好,我一個人去,被發現的概率更小。”

閑乘月看了眼陳炜。

看來陳炜比他哥更剛強一點。

“膽大是好事。”閑乘月難得誇人。

陳炜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他微微低頭,有些長的頭發落到耳畔,擡頭的那一瞬間,他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

宿硯看得額角青筋直跳。

但又不得不承認陳炜高明,狀也告了,還标榜了一下自己多善解人意,多有勇氣,最後再用低頭的柔弱嬌羞收個尾。

他還是小看了陳炜。

陳炜不知道宿硯在想什麽,他只是牢牢記着他哥說的話。

能抱住閑乘月的大腿就一定不能松手,說不定以後還有再碰面的機會。

三人在路口分開。※本※作※品※由※

閑乘月和宿硯上山,陳炜去做賊。

宿硯狀若無意的走到閑乘月身邊問:“閑哥跟陳炜關系挺好的?”

閑乘月看了眼月光,今夜月亮周圍沒有雲,月光應該不會太快被擋住,他不怎麽在意地說:“陳炜不錯。”

上山的路還是像之前一樣難走。

宿硯緊跟着閑乘月,他忽然問:“閑哥,你在現實裏住哪個城市?”

閑乘月腳步不停:“問這個幹什麽?”

宿硯:“說不定我們在一起城市,還能見個面。”

閑乘月轉過頭,冷冷的看了宿硯一眼。

那眼神既深又冷。

宿硯停下了腳步。

閑乘月冷漠的眼眸裏沒有一點溫度。

宿硯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只是随便問問,你別當真。”

繼續提步上山,夜晚的山林并不安靜,蟲鳴聲,昆蟲扇動翅膀聲,還有晚風吹過,樹葉婆娑聲,周圍的一切似乎無比嘈雜,夜風裹挾着樹木泥土的清香和腐臭,形成了一種新的味道,說不上好聞,又不算難聞。

越往山頂走,雞糞的臭味就越明顯,尤其他們走的是下風處,越走越臭。

等打開山頂茅草屋的木門,閑乘月微微側身,問宿硯:“你抓還是我抓?”

宿硯:“……”

這些雞可不是已經去毛的死雞,全都活蹦亂跳,不僅髒臭,還會啄人。

閑乘月看宿硯不動,正準備自己進去動手,宿硯就已經深吸一口氣,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

他迅速拉開雞籠,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抓出了一只雞。

因為力氣太大,又抓的是雞脖子,差點把雞掐死。

一抓出來,雞就瘋狂掙紮,扭着脖子去啄宿硯的手臂,宿硯沒想到一只雞還能有這樣的戰鬥力,差點被雞掙脫出去,手臂也被啄出了傷口。

閑乘月:“抓它的翅膀。”

宿硯手忙腳亂的調整姿勢,總算讓雞啄不到他了。

“不是還有一晚嗎?”宿硯跟閑乘月下山的時候問。

他以為閑乘月應該會在村長收祭品的前一晚再來抓雞。

有了梁舒他們那一組的事,他們的雞也不安全。

而且把雞養在他們屋子裏……那也太臭了。

雞又不是人,又不會去茅房。

閑乘月:“至今為止都沒下雨。”

宿硯愣了愣。

閑乘月:“我說過,裏世界沒有真正完不成的任務,如果明天下雨,天黑之後我們就不能上山,甚至不能出屋,不能發出聲音,以防萬一。”

“還是閑哥你想的仔細。”宿硯微笑道。

下山總比上山更難些,小山坡爬起來容易,下去麻煩,尤其是宿硯手裏還抓着一只雞。

他活到這麽大,第一次抓着玩意。

閑乘月動作倒是很輕巧,他似乎習慣這種地形,再陡的坡,他

也能迅速的走下去,就跟身輕如燕似的。

倒是從小生活在城市,遠足都是在平原上的宿硯有點笨手笨腳。

看着宿硯提着雞,低着頭找落腳點的笨拙樣子,閑乘月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閑哥……”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音,宿硯忽然閉上了嘴。

一只手正抓着他的腳腕。

有水草一樣的東西正爬過他的腿,攀上了他的腰。

腥味,臭味從腳下蔓延至他的鼻尖。

他的手腕上有冰涼的東西滑過,黏液從他的皮膚蜿蜒滑落。

那種感覺,就好像無數爬蟲在他身上尋找着寄生的場所,兩層衣料也隔絕不了這惡心的觸感,宿硯手裏的雞拼命掙紮,宿硯邁不動步子,他的腳被這土地緊緊吸附住。

水草一樣的東西忽然纏繞到了他的頸邊,那股臭味更加明顯。

他被拉住的腳腕已經失去了知覺,冰涼黏稠的液體已經滲透了他的褲腿和鞋。

他終于知道那水草一樣的東西是什麽了。

——是女人的長發。

同類推薦